蒋陵游心里想,这才是他初次见面时那个温纯可爱的南栀小妹妹啊!
宋京墨……他透过后视镜悄咪咪瞄了一眼,他不知道宋大神啥心理,但今晚这出戏,若没有宋大神出手,哪里唱的起来?
宋京墨此刻是什么表情,还重要吗?
老蒋同志心里默默地想,从人民群众天生的八卦心理来讲,还是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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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最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平城冬天冷,你外公每天都看你那边的天气预报,一定要记得穿厚实了再出门,别光顾着臭美……”
“我晓得啦。”适逢周末,温南栀站在女生寝室走廊的一隅,小声应答着,听母亲在电话那头絮叨着那些日常。
温母又一径说了许多,突然话音戛然而止,电话那端静默片刻,随后就听她说:“南栀,你外公有话跟你说。你们祖孙俩聊,我去招呼客人了。”
温母在春城开了一间颇具当地风情的民宿,因为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的缘故,又有当地政府的宣传造势,这几年春城也成了国内颇为盛行的旅游城市。温母开办的客栈虽然规模不大,但生意一向红火,哪怕雇了几个当地的姑娘小伙子帮忙,这里里外外操持起来,也够温母忙碌的。
温南栀答应一声,就听电话那边响起外祖父的声音。外祖父虽然六十开外,但他自己就是位中医大夫,身体一向保养得宜,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南栀,身体怎么样?每天早起后、入睡前,有没有坚持做外公教你的那套保健操?”
“有,我都记着呢。”外祖父教的这套保健操,取材于北宋著名的健身功法——八段锦,但经过其多年琢磨考量,删繁就简,动作简单易学,做起来也不要求太大的空间,每天早晚坚持各做一次,可以使人气血充足、祛病健身。
温南栀本以为外祖父又要问些例行的事,诸如有没有坚持做操,发膜面膜那些还够不够用,家里寄过来手工制作的黑芝麻糊和薏仁祛湿粉有没有坚持喝这些,却没想到外公只问了第一件,后面主动问起了她的工作:“我听你妈妈说,你最近工作室两处跑,一处是杂志社,另一处是,是一位大师的工作室?”
温南栀“嗯”了一声:“外公,他叫宋京墨,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国际上有名的调香师,我每周都会去他那边呆个两三天,当天去当天回,主要是为了社里筹备的一项合作整理资料。”
自从当年,温南栀的父亲彻底脱离温家,再不回头,温南栀就从了母姓,而母亲这边,或许是因为姓氏好听的缘故,不论兄弟姐妹,还是外公,名字都格外有诗意。
外公那头“嗯”了一声,问:“这位大师,脾气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他人很好,身边不论是未婚妻,还
是朋友,都是相处很多年的,人并没有外界传言的傲气,相反,我觉得他还挺善心的。”
“上一次和你索要香囊的也是他?”
“是他。”温南栀说,“他是个香痴,但凡遇到特别的香味,都很感兴趣,所以才拜托我和您要两个家中制作的香囊。或许是对他调香的灵感有什么帮助吧。”
外公那头也不知在琢磨什么,半晌才“嗯”了一声:“听起来是个有才干又踏实的年轻人。南栀,既然你刚步入社会就有机会跟在这样优秀的人才身边学习,就踏踏实实的,别怕苦,别怕累,能多做就多做一点儿。没坏处。”
“我晓得……”回想起那天在书房外偷听到的那些对话,温南栀咬住唇,其实如果外公不主动问及,她也想着什么时候往家里打个电话,向外公咨询一些相关事宜。可巧今天外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主动问起她工作上的事,两人又谈及宋京墨的为人,她此刻问,倒比事先预想的那样主动找话题聊起要自然许多,“外公,您这会儿有时间吗?我有一例有点特殊的病例,想问问您的意见。”
祖孙俩小声谈论片刻,或许是考虑到宋京墨如今是外孙女的“领导”这层身份,外公这次不仅听得认真,还主动询问了许多。最后他下结论:“事关人家隐私,哪怕你是出于关心的角度,偷听到这些终究是不对的。但如果……”那头,外公沉吟片刻,“如果哪天他自己想医治了,你不妨带他回家一趟。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总要当面问诊更妥当些。而且一些专业的诊疗手段,譬如针灸、按摩,这些总不能隔空治疗吧!”
第71章 冰释
温南栀喏喏应下,又说:“其实我听宋先生的朋友说,是希望能带他瞧瞧中医。他其实不愿意,也是因为心结,不是觉得中医不好。”
因为一些打着中医幌子骗取钱财的社会败类,导致如今在一些人心中,相信中医就是封建迷信,其实中医西医都是科学,各行其道却又殊途同归。就拿家里的人来说,偶尔有个头疼脑热,往往都是抓副药煮水喝了,基本第二天就见好。可若是嗓子发炎症,尤其是病毒类的感冒,也不是说温家上下就没一颗西药了。西药在根治炎症见效快方面,确实比中医方便的多。温南栀自觉出身中医世家,对这些都熟稔,出来念书之后结识的人多了,也逐渐了解到一些人的偏见。此时向外公解释这些,心里是希望外公别还没见到人,就对宋京墨心存芥蒂,以为他是信不过中医才不前往医治。
那头,外公果然说:“这样倒是省了口舌。不过如果机会合适,你应该劝一劝这位宋先生,讳疾忌医最要不得。”
温南栀答应说是,为今天这番讨论,其实她准备了许多天,除了刚刚两人交流那些,她还另有事情要询问:“外公,那有没有什么方法,日常就能轻易做到的,可以帮助人恢复嗅觉,或者至少别令他嗅觉再恶化。”
“平时尽量少劳累。他的这个问题,不论中医西医,治疗起来都有点麻烦,因为成因并不那么简单。首要第一点,自然还是要从最日常处抓起,少劳累、少费心、多休养、根据个人体质酌情进补,先把基础打打牢固。我听你说他从前的经历,恐怕这些年在国外生活并不规律,对自己身体状况也不在意,又从事这么个工作,过度透支五脏六腑也是有的。他现在既然嗅觉退化得厉害,就更要少用。”
“第二点,粗浅的医理你也懂得,我稍后发一份药方给你,他若能坚持,可以每天在房间里熏蒸,对恢复和保持嗅觉灵敏都有益处。”
“这第三,我邮寄给你的那些香,是你表妹红豆自己手工制作的,其中有一味可以通窍醒神,其实是药香,你可以点一些给他试试。”
外公在电话里说了许多,温南栀逐一记下,挂断电话,她逐一梳理,发现外公教的这些方法大多方便操作,就一样样整理着做起来。
她在宿舍里一通翻找忙碌,一会儿对着笔记发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对着屏幕一通戳,看样子是在和人探讨什么东西。几个室友以为她在忙工作的事,也不敢打扰。直到吃午饭的时间,小鹿才走近,小声问她:“南栀,要不要我帮你从食堂打饭回来?”
温南栀还在和手机那头的小表妹探讨有关药香的原理和适用范围,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好呀,谢谢小鹿,我吃和你一样的就行。”
她这样说,小鹿朝另外俩人摇摇头,三个女孩子穿戴好,一块出了寝室。
几人从食堂折返,温南栀捧着饭盒在手上,才觉出不对:“这不是食堂的饭。”
许慕橙说:“我们三个刚还在打赌,你会不会对着手机和你那些笔记,吃完了都毫无察觉。”
温南栀哑然失笑:“怎么会……”这是食堂二楼的小炒,一份葱爆羊肉、一份松仁玉米、还有一道鲜蔬汤,都是她平时常点的,三个室友虽然是一起出去的,也都把饭带回来吃,明显是想和她作伴。温南栀受宠若惊:“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鹿看一眼另外两人,开口说:“本来想说是周末,咱们四个一起出去聚餐,但看你实在忙,我们就买了几个小炒回来吃。聚餐晚上再说好了。”
许慕橙问:“南栀,你在忙工作吗?你这才进杂志社多久啊,周末都要加班,也太苦了!”
忙活一上午,温南栀也着实饿了,一边扒饭一边说:“也不是强制性的,我就是整理一些东西,工作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