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番外(109)

陈如常眼皮不可控地抽搐,眨了两下眼。就这两下的功夫,忽觉背上生疼,哎呀转身,肖抑赶过来帮他,可陈如常背上已经被张介砍了一刀。

砍得极重,翻出皮肉,露出筋骨,血淋漓往下滴。

肖抑沉声密陈如常:“快走!”说着手上推了师弟一把,让他往人群那边避。

此时陈如常不敢逞强了,右脚在前,左脚在后,飞天遁逃。

张介似乎不肯放过,穷追在后,肖抑见状,追上去。他速度快,伸剑挡上张介的剑刃,连着“哐当”数声,张介和肖抑的剑皆不住发颤。

顾江天此时赶到,把袖里剑一横,叔侄二人,就这样前后夹住肖抑出路。

原本的三对二,形势逆转,变成一对二。

肖抑岂是个怕落下风的,形势越劣,战斗时间越长,他这人的潜力就愈发强大。肖抑转了下手腕,不是要敲手钏,只是奇怪,方才张介出手时,剑刃轻轻碰了下肖抑的手钏,很轻,仅是一滑,力度跟一根羽毛划过一样。

但张介明显是故意的。

不知其意。

肖抑心中提防,手上丝毫没有大意,他一杀起兴了,又趁机飘转着从地上捡了另一把剑,左右双剑来战二敌。

叔侄两人都不是好对付的,顾江天这边,一会幻术一会是真,且手段有点毒——但凡施幻,必是以禁宫为界限,满宫乱跑怪兽。肖抑捻诀,自个是清醒了,但为顾及宫中众人,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敲击手钏。

张介那边,没有幻术,只是单纯比拼武力。但他也奇怪,有一回合,肖抑刺去,张介明明可以挡的,却反手调转剑柄在前,宁愿身体挨上一剑,也要用剑柄上嵌的一块檀香雕饰,轻轻擦向肖抑腕中手钏。

跟不久前那一滑完全类似,轻得像风,像羽毛,毫无力度。

顾江天忽然幻出排山倒海的波涛,肖抑见得分明,只不过时处天门玉桥附近,顾江天剑朝这边,挑了几点玉河的水。

肖抑回望身后,众人撤退得七七八八,张顾二人的手下已被全部干掉……肖抑心想:那他就再麻烦一下。

随即敲击手钏,灭去幻术,免令众生心慌。

水退了,熊熊烈火却又袭来。俨然是山林里自生的那种,连环滚滚,一路烧过,还冒出黑烟。

肖抑同样能去伪存真:皇宫大乱,昼夜交替再无内侍去灭灯,顾江天就是从灯花里借火,烧着一只灯笼,向他掷来。

肖抑不得不再次回头望,还剩二十余人未撤退,其中就包括王照和陈如常。肖抑扭回头,果断再敲手钏,火遁无踪。

忽地一片弥天沙土,朝肖抑洒来。

这回是真的,不知原由,张介叔侄二人,竟全都去旁边花坛里捧了两把土,疯也似地朝肖抑洒来,尤其是张介,是双手捧土,剑都挂在了腰间。

肖抑心想:管他俩什么原因,现下是最好的机会。

肖抑卸下防御,将十成功力尽数汇于剑上,对准张介左室心房,重重刺去。

土洒落在肖抑头发上、脸上、身上、手臂连带着剑和手钏,都沾染了斑斑点点。

这没事,无伤大雅,然而……张介已被他一击必杀。

果然,张介飘飘后仰着倒了下去。此时顾江天已再施幻术,见张介被刺中左胸,顾江天来不及收障眼,大喊一声:“叔父!”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飘在空中的张介闻声睁大了眼,而后嘴角漾起一丝欣慰。

肖抑见顾江天再施幻术,习惯性往手腕一敲,这回却不是清脆,而是浑浊一声。

不对劲,肖抑低头一看,手钏……碎了?

他再三确认,手钏是真的碎了。

落在地上,且不是断成碎块,而是……成了粉末。

似灰似尘。

神器怎么会碎,会被毁坏?

而且顾江天的幻术还在,神器已经不起作用,不再神奇。

不过,顾江天自己收了幻术,冲上前去,接住跌落的张介。

顾江天急问张介:“你刚才为什么要弃剑?”无论如何,武人不可以放弃自己的武器。

张介微笑不答,心里却霎那自言自语了许多:肖抑是真的强,同其对敌数个时辰,他已耗尽真气。就算不弃剑,不被捅,同样是死。

但他死得值得啊,死前毁了神器,世间就再没什么,能阻止贤侄的幻术了。

生长相克,这世上,不可以存在没有天敌的生物。

器物亦然。

神器是有毁灭之法的。顺污五行,金木水火土过一遭,神器就破了。

张介知道破解之法,肖抑却不知道,是因为肖抑的师父,并不是真正的竹叶青。

这一只手钏,原本是要传给张介的啊!

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嫡系传人!

张介想起一事,忽地回光返照坐起,从怀中掏出一药,不言不语,直接掐着顾江天的口。塞。进去。

这是他和顾晁,自十五那抢来的神药,吃了这药,可保一日不着迷药,不着软筋散。

无名山出来的人,都诡计多端,不择手段。他身为叔父,只能保护顾江天到这了……

张介奄奄一息,肖抑却担忧他不死,提着剑过来“确认”。

张介见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顾江天远远一推,而后断气闭眼。就在他闭眼的一刹那,肖抑的剑砍向他的脑袋,将张介头颅一分为二。

顾江天被推开,见状嘶喊着重扑过来,漫天幻术现出,忽地,肖抑感到背上一痛。

他回头一望,一只冷箭扎在他背上。

不知是幻是真。

肖抑一面举剑对付顾江天,一面环顾寻找,须臾便发现李朝昀隐在玉桥后,张着一只空弓。

是真。

其实不用肖抑寻找判断,因为熟悉地眩晕感和蚀骨感袭来:愚蠢,他竟中了同一种毒两次!

李朝昀的箭头上抹了毒,十五研制的那种。

肖抑之前青淮之战的伤还没好彻底,加上下狱煎熬,此刻一瞬复发。

他支撑着,剑撑着地,却还是倒了下去。

顾江天冲过来,举剑要砍,却被一只匕首,强劲推开。

顾江天后退半步,抬眼,怒气更重:“是你?”

冯安安将肖抑拉到身后,朝着顾江天,伸直脖颈抬起下巴,微微一笑。

第81章

肖抑每天早上上朝,都起很早,冯安安无一例外被吵醒,虽然每次都跟着肖抑一起起来,但总迷迷糊糊。

等肖抑离宅,她倒头再睡回笼觉。

今儿也是,睡到辰时自然醒了,不再迷糊。起床一瞧,肖抑竟还未回来?

冯安安以为是上朝时间长了,王照啰嗦。又等了片刻,收到信报,宫中惊变。

冯安安都来不及打扮,随手挽了个髻,披件外袍,就赶来宫内。

仍迟了些,肖抑受伤了。

冯安安将肖抑护在身后,冷笑着质问顾江天:“幻捕大人,你不是最讨厌幻师么?为何如今出手,招招都是幻术,同我们一道了?”

顾江天亦是冷脸,道:“古今第一幻捕,大觉高僧,与幻师们同吃同宿,舍身投火,与幻师一道烧成灰烬。我从前读此例,虽熟稔于心,却不明白真意。”

冯安安沉脸:这货想讲什么?

顾江天双袖后扬,雪花飘起:“真意既是,幻捕幻师,本是一体。一如山之阳背面是山之阴,菩萨转面是妖魔。白昼与黑夜轮替,看似千差万别,其实是同一片天!”

冯安安心想:这人真比从前更疯了。

待会斗起法来,她担忧肖抑,便往后望,见宫中人等已经差不多散完了,就四人影子还能瞧见——两名武官扶着陈如常,挪着后撤,另外还有一人,是一缕明黄……冯安安眯眼,竟是王照逆人群而行,赶往这边来。

顾江天仍在高声自言自语:“幻师幻捕,有何区别?若想捕尽天下幻师,就必须先成为他们!”

冯安安才懒得听疯子的言语。

她只觉王照逆势独行,心中生暖,便使出全身力气,抱起肖抑——自家郎君可真沉!

递给跑过来的王照。

呼啸风声噼啪雪声中,冯安安将昏迷的肖抑托付:“陛下,请替我照顾好扬之!”

王照冠上都是雪花,一缕发丝贴在脸颊上,狠狠点头。

此时,陈如常见王照逆行,也让两武官过去帮忙,自己在原地等待。三人合力扛着肖抑后撤,顾江天冷眼注视的,风雪愈大,没了神器,他的幻术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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