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不如送外挂(7)

“还有一个月便是陛下诞辰,可陛下明令禁止,今年不收经文之类。三皇子平日里深得帝心,可知陛下喜欢什么?”

“儿臣听闻父皇年轻时酷爱射箭,如今他政务繁忙,闲暇时依旧时不时会拿出当年的射日弓把玩一二。娘娘若实在不知送何物,不若投其所好,送一柄弓箭如何?再者儿臣犹记得王母妃说过父皇很心疼您,既是心疼,娘娘送什么父皇自然都会欢喜。”

“嗯,的确。”屠容容认真道,“陛下心疼我,就算我不送礼又如何?”

系统:[喂,喂,还要不要脸了你。]

梧桐宫和锦绣宫一个东南一个西南,两人走到岔路口百里举便打算分道扬镳。

看着四下无人,屠容容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殿下可当我是自己人?”

“王母妃有恩于我,儿臣自然当您是自家人。”

“也就是说,倘若哪天皇后有个三长两短,陛下若让你选,你会选我锦绣宫?”

被屠容容的大胆言论惊出一身冷汗,百里举低斥,“隔墙有耳,王母妃慎言!”

屠容容却不理会这些,“会还是不会?”

百里举细细琢磨了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一直低着的头蓦然抬起,双目圆睁,满脸震惊。

她该不会是打算……

“倘若真有那一天,儿臣自然是选您的。”强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百里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趋于平静。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屠容容喜色溢于言表,须臾又一脸惊讶,“我道这一路走来,殿下怎么一直低着头。啧啧,瞧瞧这脸上的巴掌印,错落有致,是哪个宫女如此大胆,竟敢伤了贵体?年轻人,精力真是旺盛,老年人羡慕呀。”

百里举:“…………”

第6章 一代明君6

宫墙外夜灯缠绕,繁花映碧空。

宫墙内寂寂无声,独留明月空醉人,冷湖照苍穹。

皇后娘娘快不行了。

武元帝寿宴过半,皇后娘娘突然落水,虽然及时救起,可身体每况愈下。仅仅三天,已是药石罔效。

从病着到如今病入膏肓,武元帝只来了一趟,人人都说武元帝冷血无情,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其中另有隐情:皇后娘娘竟然有孕了。

只有一个月的身孕,太医还是把出来了。一开始以为把错了,再三确认,又先后找来五位太医这才敢肯定,娘娘这的确是滑脉。

这孩子命大,就算皇后后来缠绵病榻,胎儿竟然还稳稳当当扎进了皇后的肚子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后宫人人都知道,陛下这一个月来政务繁忙,从未临幸过任何人。

这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武元帝气得不轻。

太后多次劝他开枝散叶,寿宴当晚,皇后一改以往拘谨做派,今年送的金丝轻甲,深得他心。

原本当夜他已打算寿宴结束便在凤仪宫歇下。

一想到若是他当真歇下,这不明不白的野种便成了名正言顺皇家龙嗣,武元帝恨不能将皇后杀之而后快。

可他不能杀,更不能责问。

皇后母家李家是开国功臣,刚辞官而去的李国老更是三朝元老,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护主爱民,乃是国家之栋梁,臣子之楷模。

李皇后是名门之后,不可因她一人所为,折损了皇家和李家两家的颜面。

武元帝眼不见为净,恨不得从来没有李皇后这个人。

他不想听到“李皇后”这个名号,更不想见与李后有关的任何东西,包括三皇子。

所以当三皇子求见时,武元帝差点没把今日的早饭呕出来,“不见!让他滚!”

近侍太监曾受过李后恩惠,此刻冒着杀头的危险传了一句话,“陛下,三皇子殿下说,想恳请暂时移居锦绣宫,跟随王贵妃娘娘修行,一来祈求国泰民安,二来祈求龙体康健。”

武元帝正心烦,听到他主动请辞要去那个冷宫一样的地方,不耐烦地摆摆手,“准!赶紧让他滚过去,别再来烦朕!”

三皇子走了没多久,暗卫又来了。

武元帝强忍着腹中不适,“可查到什么?李后一个月前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启禀陛下,皇后一般都在凤仪宫中,进进出出都是些宫女太监。只有那么一次,李后声称要为您挑选一件珍品出了宫。原本她是要邀王贵妃同去,王贵妃以修佛为由婉拒了。随后皇后便带着一名大宫女出了宫,去了一家名为容容速递的店铺。”

“七王爷陪她入店挑选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分道扬镳。后来皇后走路不慎扭伤了脚,便在附近一家名叫哑舍的客栈要了间上房歇下,直到黄昏才离开。”

武元帝捏着狼毫的手青筋暴起,“老七当时怎么会在那里?”

“是皇后娘娘提前叫去的,说是请他带路,顺便提着建议。”

“呵,难怪今年开了窍,原来是老七的主意。”最后的一丝留恋也被磨平,“从早晨一直到傍晚,真是朕的好皇后啊!去给朕查,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李后不说,朕有的是办法知道!”

三皇子只带了两个太监收拾了一堆细软便去了锦绣宫,王贵妃像是料定了他会来,提早收拾出了一间偏殿,只等着人拎包入住。

百里举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一来他高兴顶替他母后的人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二来却因那人让母后蒙受不白之屈而心寒。

王贵妃准备了一桌美味佳肴,举手投足飘逸若仙,就像墙上挂着的那尊观音像,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好像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两个小太监在修整偏殿,百里举没什么胃口,随便扒了两口便放下了竹箸,端端正正坐好。

一直等到王贵妃吃完,将他带到书房,摒退所有人,他才开口问,“是您做的?”

王贵妃斜倚在软塌上,媚眼如丝,哪里有半分修佛的模样,“若我说是,你可怪我?”

怪?如何怪?

怪她帮自己手刃了仇人?还是怪她在事情还不算最糟糕时斩清乱麻?

他难道还要怪王贵妃没有尽早动手,害得母后背负了骂名不成?

父皇担心的是皇家名声,母家担心的是李氏清白,谁又站在母后的立场想过?

母后死了,无人知晓。

她身边的二十多个下人没有发现,太后没有发现,父皇没有发现,就连母家都人都没有发现。

就算自己已经跑到父皇面前暗示,父皇都无动于衷。

她真的伪装到天衣无缝?若真是此,那自己是如何发现的?王母妃又是如何发现的?

除了自己和王母妃,从没人真正在乎过母后。

只要她还是敦厚温良,只要她还顶着那张脸、那个贤臣之后的身份,就算里面换了灵魂谁又在乎?

想起那个让皇家和李家污了名的假皇后,百里举心中竟是升起一股报复后的快感。

就该用这种方式撕破你们那一张张虚伪的嘴脸,一个个沽名钓誉,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屠容容倚在软榻上懒懒靠着,眼里含着笑,“你还小,我也势单力薄,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你若真想为你母后正名也不是没办法。”

“王母妃,有何办法?”

“扶摇直上九万里,亿万人之上,谁还敢与你争锋。到那时,你说李后是被冤枉,谁会反驳?”

百里举眼皮猛跳,身在帝王家,注定要面对那个位置。

他不是没想过,可王贵妃毫无顾忌说出来实在让他始料未及,“我母后名声受辱,父皇如今还不知道如何猜忌我。这里说好听点是贵妃的锦绣宫,说难听点不过是座豪华冷宫。身处冷宫,身份遭受质疑,又不受待见,我如何争、如何夺?”

“成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你都赶不上了,好在你有我。”屠容容粲然一笑,“我不是说过吗,‘王母妃’这个称呼太见外,以后要唤我一声‘娘’。为娘不仅要送你上去,还要你成为一代明君,写入史册,受万民爱戴,引万世歌颂。快,叫我一声‘娘’听听。”

屠容容说完这句话后开始用炽热的目光盯着百里举,百里举不说话,她也不动弹。

直到百里举硬着头皮干巴巴挤出一声“娘”,屠容容才又开心笑道,“来来来,别皱着脸了,为娘教你唱首歌,开心一下。”

“娘,唱什么?”三皇子心思活络,一通思考下来,自己开导通了自己。就算王贵妃只是骗他,能这般相信自己他已是很开心。更何况她言之凿凿,语气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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