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举儿的确是吃了这种药大好的,而且只服用了一粒。可你也知道,丹药中成分繁杂,万一玉温吃了出什么状况,我这个给你药的就成了罪魁祸首。”
周贵妃眼睛眨了眨,“这个娘娘尽管放心,我是信得过您的。”
“那就好,稍等片刻,本宫为你取来。”屠容容离开片刻接着折返,手里还多了个匣子,“周贵妃,你也知道,本宫素来深居简出,宫里上下又没什么钱财。这里丹药是暂时寄存在我这里的,你若是拿去用,便要留下丹药钱,我派人给神医送去。”
“这丹药多少银子?”
屠容容迟疑片刻,“一百万两黄金。”
“确定是一百万两黄金?”周贵妃皱眉问。
屠容容咬牙,“对,不能再便宜了。”
“呃,”周贵妃扫了那粒丹药一眼,“臣妾的意思是,真的只要一百万两黄金这么便宜?”
屠容容面不改色:“…………是的,老神医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老神医系统:[本神医明明只要了十万两黄金!]
“好,我这便派人将银票送过来。”
“不急,明日送来也行。”屠容容递过药匣子,命春红将画卷抱过来,“还有一件事,本宫仔细想了想,举儿年纪还小,又正是历练之时,无心情爱,纳妾之事还是不可操之过急。倒是玉温,前些日子受了伤,再纳个人冲冲喜倒是不错。他身体不便,还能多个照顾他的枕边人,一举两得,你说是吧?”
当日周贵妃嘲讽百里举手残的话如今被屠容容原封不动送了回来,却只能硬着头皮干笑,“娘娘所言极是。”
“你也觉得本宫说的不错对不对?所以本宫已经自作主张,请皇上为玉温和礼部侍郎的三女赐婚,皇上已经答应了。”屠容容在画堆里翻了翻,抽出了一个女子画卷,“就是这位官女子,模样周正,瞧着就是温婉的性子,照顾玉温正合适。”
“玉温何德何能,能劳娘娘这般费心。臣妾代玉温谢过娘娘。”周贵妃扯着脸皮子笑了笑,“时候也不早,臣妾便先行告退,不打搅娘娘休息了。”
等周贵妃走远,春红才问屠容容,“娘娘,这周贵妃平日里对您极不客气,为何还要替贤王殿下向皇上赐婚?”
“周贵妃给本宫送来了总共五张画卷,本宫打听了打听,这五名官女子,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么泼辣成性,要么不知廉耻。就好比刚才那个礼部侍郎的三女儿,是庶出女子,这倒没什么,可这孩子年幼时与人有染,当时连孩子都有了。周贵妃想让举儿娶这些人,安的是什么心?”
春红听罢,再去看那几幅画卷,简直像看一个个洪水猛兽,“好歹毒的心肠,我们誉王殿下这么好,怎么能让这些女人给糟蹋了,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奴才这就把这些话都给烧了,免得娘娘见了心烦。”
屠容容呵呵笑了起来,“本宫心烦什么,现在可是周贵妃心烦的时候,这么好的小女子,玉温可莫要辜负了人家。”
…………
入夜,天凉如水。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奢华富贵的寝宫中,床幔无风自在飞扬。丝丝凉意顺着耳边划过脸颊,吹进女子锦被下的肌肤上。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软糯浅音,时而哀怨,时而缠绵。
周贵妃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侧身看向床幔,赫然是一张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惨白脸庞,不是白日那个说书女子又是谁?
周贵妃强忍着尖叫的冲动,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书女子穿着一身白衣,冰冷的手划过周贵妃惨白的脸颊,“娘,既然不想要我,为何又要生下我?”
周贵妃拼命摇头,“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虎毒尚且不食子,您为了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竟连畜生都不如。”白衣女子渐渐逼近,“你这种女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周贵妃的咽喉被女人冰冷的手狠狠扼住,她想挣扎,想求救,可换来的只是更加强烈的窒息感,直到昏迷前,她的眼中都是女子充满怨恨绝望的神情。
…………
周贵妃“腾”地从床上惊坐而起,窗柩外已是白昼,身边没有白衣女,脖子上更没有勒痕。
昨夜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在梦中,是她的幻梦一场。
然而第二夜,她又一次见到了白衣女,这次她手持尖刀,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第三夜,她拿着一根绳子,勒死了自己。
第四夜……第五夜……每当黄昏降临,白衣女子就像是阴魂不散的鬼魂,出现在自己身边,不停地折磨自己。
她曾经派人找过这个说书女子,可这个女人除了皇宫里出现的那一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寻不到了。
她到底是人是鬼?!她到底是不是那个死去的婴孩?她是在向她索命的吗?!
短短七八日,原本容光焕发的周贵妃已经脸色干枯蜡黄,眼睛里时时存着疯狂地光。
系统又扣了五千两白银,屠容容却不痛不痒。
[你还要来多少回啊?]系统收了钱,把装扮成白衣女子的傀儡娃娃收回来,[还有昨夜的起死回生丸,一万两黄金。]
屠容容不在乎地摆摆手,[随便扣,周贵妃在我这里存的干货什么时候用完了什么时候结束。]
[真是没想到,百里玉温竟然不是武元帝的儿子。这武元帝当初将前太子的孩子都杀了,现在却被自己的妃嫔一次又一次算计。]
[能成大事者,总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只是可怜了那个小公主,若是真的活着便好了。]屠容容忆起那段系统传给自己的记忆,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王贵妃的女儿死时王贵妃绝望的心情。
她双手合十,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拜了拜,无比虔诚地低声道,“我进入这个世界所做的事全赖你这具身体,既然你帮了我,我们便有因果之缘。你孩子的死我感同身受,我会帮你报仇的,还请你九泉之下,与你女儿相伴安息。”
作者有话要说:大白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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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代明君15
百里玉温三天两头便往宫里跑,每次说的主要就一件事,丹药要到了没有。
周贵妃被白衣女子的“鬼魂”折磨地心力交瘁,芳华宫闹鬼之事宫中传得沸沸扬扬。
太医院的太医为周贵妃开了几副静气凝神的方子,可还是于事无补,眼看着周贵妃的身子每况愈下。
“母妃,您今日可好些了?”百里玉温一瘸一拐进了门,交给宫女一提用纸包裹着的东西,“这是儿臣为您寻来的灵芝,最是大补。”
“吾儿费心了。”周贵妃眼底一片青黑,眼角的皱纹这几日像长开了的曼珠沙华,开得遍地都是。
在梦里被亲生女儿日日折磨,那个女儿折磨地自己有多厉害,醒来后她就越想通过百里玉温对自己的孝顺来证明当年她的决定没有错。
她没有告诉百里玉温丹药已经拿到手了,只告诉他皇后去劝说了百里举,丹药就在这一两日。等百里玉温一两日后再来还会是一两日,如此这般吊着百里玉温,他便几乎每日都来瞧自己。
可这个孩子,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百里玉温寒暄了没几句,便又开始忍不住了,“母妃,丹药还有多久才能弄来?”
“王皇后说就在这两日了,你稍安勿躁,再等等。百里举的伤隔了好几个月后都可以转好,你的也不会是问题。”周贵妃安抚着百里玉温,怨毒的眼神隐藏在了青黑的眼皮中。
眼前这个孩子强忍着不耐烦的温顺乖巧伪装,就快要装不下去了。
百里玉温瞧着母妃疯疯癫癫的样子,知道今日又是白来一趟,草草行了一礼,不再逗留,迅速离开。
周贵妃这些日子白天黑夜、真真假假,总是分不清楚。看着男子毫不留恋的背影,她恍惚间在想,若是当年她没有被地位这种东西诱惑,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当年陛下还不是皇帝只是王爷,她怀的这个是武元帝的第一个孩子。他曾经答应过自己,只要自己生的是男婴,就抬她为正王妃。
正王妃,他说要抬她做正王妃,做他的结发妻子。
可她生了个女婴,她是多么想当他的结发妻子?为此她甚至不惜用别人的孩子换了自己的孩子,更甚至为防事迹败露,杀了那家人和那个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