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烟花的危害实在太大。皇上,臣建议把所有的烟花铺子关闭,不得再售卖烟花,以免再造成类似的灾害!”
晏卿算是明白了,这是要断他财路。
找了这许多借口,各种蹩脚理由,目的是为了把他的烟花铺子连根拔起。
他的烟花生意挺红火,因为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定价又如此高,所有的收入全部都是进了他自己的腰包,所以一直以来眼红的人都不少。也不知道是谁终于按捺不住了,设计了今天这一出。
不过可真是巧了,即便没有这一出,晏卿的烟花生意也做不成了。这东西马上要收归朝廷,以后就是皇上的产业了。
现在说烟花危害巨大,不许售卖?啧,这事今天不成还好,成了那就是给皇上挖坑!
而且这次晏卿给了皇上这么大礼,皇上还能什么都不表示?再怎么说,这回找他麻烦的人,总要帮他解决吧?
所以晏卿这波稳了。背后之人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正正好撞到铁板上。
晏卿神色放松下来,再没有了紧张之感。溱王也是如此,想通了这其中关窍后,连嘴角都扬了起来。
那姓李的官员仍然不依不饶,又列举了之前其他地方发生的火灾事件。
文帝端坐上方,把底下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私心里他是偏袒晏卿的,而且也知道这是别人眼红他的烟花铺子才借机生事。但偏偏李茂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烟花的危害确实不小。
不过若真是按李茂桐说的,让晏卿关了烟花铺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知道晏卿带来的那些功劳。光是这些功劳,都足够让他保晏卿一辈子富贵平安。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无妄之灾就关了他的铺子?
况且,他怀疑这次的火灾并不简单。
因此他道,“烟花铺子的事暂且放一边,先去调查这次的火灾原因,查清楚是意外还是人为。”
文帝一锤定音,李茂桐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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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后,溱王立刻去见了文帝,然后请他去了校场。
之后让人演示了炸药的威力。
文帝被爆炸声震的耳朵发蒙,但并不妨碍他看出炸药的惊天威能。
“这,这是何物?怎么会有如此威力?!”
文帝震惊不已,他是亲眼看见埋在石山下的只有几个小包,但点燃之后,那里的石块却被炸的四分五裂,连地上都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小小的一包东西,竟然有如此威力,石头都能炸开!
如果把这东西放在人身上呢?简直不敢想象!
若是这东西用到行兵打仗上……一瞬间,文帝已经想到了这东西的巨大作用。眼睛迸发出惊人的亮光,目光灼灼的盯着溱王。
溱王差点招架不住,后退半步说道,“父皇,若是我说这是由烟花改造出来的,您信吗?”
“烟花?平阳侯弄出的那个烟花?”
“正是。”
“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文帝连忙问道。
于是溱王从去年的生辰宴说起,把他如何被烟花爆炸的威力震惊,然后想掌握这种力量,最终弄出来炸药的全过程都说了一遍。
文帝听完,十分欣慰的感叹,“老七,你,很不错。”
溱王忙道,“父皇,这我可不敢居功,这都是维安的功劳。要不是他弄出来这个烟花,我也不可能做出这炸药来。”
“莫要谦虚,你们俩都有赏!”
“多谢父皇。还有一件事,儿臣得告诉您。儿臣昨天跟维安分析了这个炸药在军事上的用途后,他立刻表示把这烟花方子献给朝廷。但还没来得及,今天早朝就出了火灾一事。
父皇,这事摆明了是有人要针对维安,您可得好好查查,替维安做主。”
第28章 在古代刷淘宝28
“哼!父皇还打算护着他, 七条人命!竟然都没让父皇当场下令封了烟花铺子!这个平阳侯, 究竟哪里值得他如此宠信?”淳王怒气冲冲道。
“还要彻查火灾一案, 尾巴都处理干净了?”
“回王爷, 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那就好。这次又便宜他了, 竟然没扒下他一层皮!”
正在此时,有宫里的内线传来消息, 说是平阳侯把烟花方子献给了皇上, 并且不会再做烟花生意。
“奴颜媚骨!献上烟花方子让父皇保他, 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王爷,这不正合了我们的心意吗?虽然没有直接封了他的烟花铺子,但他还是做不成这个生意了。平阳侯的产业中就这个最赚钱,这相当于断了他一臂!”
淳王终于笑了起来, “也是,好歹有点收获, 没有白忙一场!”
然而他们刚要高兴,宫里就传来了一道圣旨, 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
“怎么会?父皇为什么要将我禁足三个月?!还要罚俸一年?”淳王满脸错愕。
传旨的太监说, “皇上的心思奴婢不知,淳王还是接旨照做吧。”
“不, 我要见父皇, 我不相信父皇会将我禁足!”
堂堂王爷被禁足,这几乎代表了一种信号, 被皇上厌弃的信号。
淳王不敢相信, 父皇怎么会如此对他?
他最近做了什么?淳王努力回想了一下, 除了火灾一事,他并没有其他差错。难道父皇真的为了一个纨绔子如此下他的脸面?
还真就是。
查到这次的火灾的幕后主使并不难,文帝原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把淳王派去办事的人处理了,给他个警告。毕竟是他的长子,他还是要顾忌父子情分,以及其他各方面的考虑,不能直接让淳王没脸。
但是,偏偏晏卿又立了大功,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若是再敷衍处理,必会让晏卿寒心。
他怎么舍得让这个福星寒心,然后跟他离心?所以淳王就不能不处置了。
禁足三月,罚俸一年,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重,但放在一个皇子身上,几乎代表了被皇上不喜。
这对淳王来说,是十分严重的处罚了。
晏卿还算满意,这个大礼没有白送。
经此一事,晏卿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皇帝对晏卿有多宠信,为了他,连淳王都能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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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天气转凉。
孟云柯从外面回来,身上染了一层寒气,冷意从单薄的衣裳中刺入骨髓。
他关上门,但屋子里并没有丝毫暖意,炭盆冷冰冰的,里面没有任何炭块。说好昨日送来的冬衣,也依然没有送来。
他的目光跟他的身体一样冷。
转身又出了门,去往姚氏的正院。
路过下人的院子时,他看到里面的人嬉笑着在炭盆上烤火。嘴角自嘲的笑笑,目光又冷了几分。
姚氏是孟云柯的嫡母,他的父亲是光禄寺典薄孟章,而他不过是一个庶生子。
自古以来,嫡母就没有喜欢庶子的,孟家也不例外。嫡母姚氏,从来都不喜他这个庶子,而且连表面的情分都不愿做。
若不然,他怎么会入冬之后还穿着单衣?下人屋里都燃着火盆,他屋子里却一粒炭都没有?
尚未走到正院,孟云柯就看到姚氏正指挥着下人在收拾花园。
春夏时百花盛开的花园,此刻已经凋敝,里头好些枯枝碎叶,还有已经枯萎的花草,都需要清理。
姚氏穿着皮裘,手上抱着暖炉,上扬的眼角带着几分刻薄,“都小心点,不要碰了其他的花。”
“是,夫人。”
穿着厚实冬衣的花匠,因为卖力干活,额头已经开始冒汗,脑袋上方蒸腾出一片热气。
孟云柯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给姚氏请安,“母亲。”
姚氏早就看到了他,只不过懒得搭理他,看着他身上只有一层单衣,连花匠都比他穿的暖,只感觉心中一阵快意。
蒋氏那个贱蹄子,抢在她前头生下了庶长子又怎么样?自己难产而亡,留个儿子还不是任她磋磨?
“什么事?我正在忙,有事待会儿再说吧。”她语气冷淡道。
孟云柯垂首,只能等在一旁。
姚氏可以不慈,但他却不能不敬,不敬的下场他已经领教过了。他拼命苦读,十八岁时考中二甲进士,却因为姚氏做戏,让他在众人面前顶撞了她一句,就给他扣上了不孝的帽子。要不是有人知道他家情况,替他说情,只怕他已经被剥夺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