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下台,你就被一群高一高二或是高三的女生堵住表白,而周围的人都在起哄,我想我不会再做一次旁观者,我会去帮你解围,然后我们一起拍一张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合照,你眯起眼微微地在笑,那笑容一定很好看。
但我或许还是不敢对你表白,说出我对你的情,我对你的喜欢,我还是怕被拒绝,害怕在你脸上看见你厌恶和惊讶的表情。
所以这样就够了,把我的人生重新活了一遍。
我不去想你如今的生活状况,或许你有了喜欢的人,有了幸福的婚姻,有了美满的家庭,但我统统都不想知道。
唯一庆幸的是,在某一天曾经谈起未来时,我说,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一定不要邀请我。然后你问我为什么,我以开玩笑的口吻回你:因为我怕那时候我还单身,容易受刺激。于是你就不说话了,估计是觉得我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那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差,但也没那么好。
事实上,我只是怕我忍不住去做那唯一的抢婚人,带着新郎私奔到教堂,在神父面前举办另外一场婚礼,我多想面对着你,在空无一人的教堂里,在圣洁的耶稣神像面前,对你说我愿意。
脸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抱住趴在我枕边的小猫,摸了摸他,对他说我没事。
他叫了一声,拱了拱我的手指,然后趴在我的枕边蜷缩成毛茸茸的一团。
当思绪重连时,我却再也想不起刚刚梦见了什么,留下的只有残存在心尖上的悸动和思念。
好吧,好吧,我知道是你在唤我去睡了。
于是我选择像以前一样,乖巧又听话地闭上我的眼。
我希望待会能再看见你。
约定梦里见。
第54章
大概是倒数第三章
在两位家长见过面后,第二日,林婉便要赶飞机飞回德国。
沈芜弋十分在意两位家长商谈的结果,于是拐弯抹角地去探林婉的口风,但无论他怎么旁推侧引地询问,林婉都闭口不谈,在这时候,她终于展现出属于大人的圆滑来,以看似认真回答的态度敷衍过沈芜弋的一次次试探,并娴熟地转移话题,让沈芜弋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带偏了方向,最后潇洒地对沈芜弋说,妈妈要关机了,好好照顾自己,替我向小渊问好,爱你哦。
而后毫不留恋地收了线,徒留下电话里机械的“滴滴”声,和拿着手机还没反应过来的沈芜弋。
林婉关了机,舒服地靠上柔软的靠背,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嘴角微微上扬。
大人的之间的谈话,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他们只需要好好学习谈恋爱就够了。
不过呢,有时候逗逗自己儿子玩,倒也挺好。
林婉这么愉悦地想着,将头扭回来,从包里拿出眼罩从容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而至于唐砚宁,她此次回来本是打算在高考剩下的几个月里好好照顾自家儿子,顺便也能在周末的时候让他在家里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但她发现,她呆在这里好像挺多余。
因为沈芜弋比她还会做饭。
当她看见沈芜弋在厨房做饭、余暮渊无比自然地在一旁帮他打下手的场面时,唐砚宁一颗平静无波的心都抽了抽,一向冷淡的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个洁癖一向异常严重的儿子是如何突然转了性,面对烟火缭绕的厨房都能面不改色地进进出出。
最尴尬的还是在晚上。
唐砚宁入住的第一晚,沈芜弋为了避嫌,也是为了在她面前留一个好印象,非常自觉地又跑到隔壁客房睡去,而余暮渊也没有拦他,两个人在走廊上互相道了晚安,随后进了各自的房间里。
然后,尴尬的时刻来了。
唐砚宁在书房里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指针已指向十二点,昭告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她站起身,指尖揉了揉发酸的后腰,走出书房,准备去楼下倒杯水。
结果当她推开书房的门时,迎面撞上了本该已经休息却出现在走廊上的自家儿子,站在主卧隔壁的客房门前,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正低着头将它插入到锁孔之中,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轻微吱呀声,地板上如潮涨似的漫上从屋里泄出的光,余暮渊的动作一顿,转过头,对上自家母亲复杂难辨的面色和眼底的沉默,云淡风轻地对她微微颔首,而后佯装无事发生的模样,拉开门,畅通无阻地进到客房里,又很快出来,唯一的变化是怀里多了鼓鼓的一团,仅看得见露出的半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和垂在半空摇摇晃晃的细白的足。
唐砚宁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抱着自己的小男朋友,对自己点了点头,轻声礼貌道了晚安,然后抱着人转头就回到主卧的全过程,一向处事不惊的神态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她没看错,在门完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她还看见自己的儿子低头亲了一口怀里的人。
唐砚宁:。
如果说第一天是凑巧,但是当第二天晚上,又是熟悉的走廊,又是熟悉的时间点,又是熟悉的场面,他们母子两个再一次面面相觑时,唐砚宁就有些心梗了。
于是,她很快就做了决定,买好了最早的一个航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发短信简单地告知余暮渊一声,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唐砚宁离开的时间是中午,沈芜弋和余暮渊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余暮渊收到了一条来自自家母亲的短信。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内容,微微勾起唇,喊了一声沈芜弋,然后将短信的内容展示在他的面前。
【唐女士】:我先回去了,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小弋。
【唐女士】:帮我和小弋说声谢谢,辛苦他了。
【唐女士】:还有。
【唐女士】:不准欺负人家,听见了吗。
――
双方父母都在无形之中默许和认可两人之间的关系,让两人身上无形的压力也骤然减轻不少,现在唯一要面对的最大难关就只剩下高考了。
转眼间就已经来到了四月份,此时正是春光烂漫之际,而距离高考也只剩下堪堪两个月。
天气也渐渐回暖,大家都纷纷收起厚重的棉袄大衣,换上轻便的长袖衬衫,在早春之时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之中。
高三教学楼的顶楼处有一扇通往天台的铁门,本是常年用一把锁落上,以防止学生偷溜上来,但近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原本扣在门把上的锁却不翼而飞,仅靠一根插销固定住门。
这是当某一天,沈芜弋一头雾水地照着余暮渊的指令拿了一本书,跟着他一路走上顶楼时的一个新发现。
于是,顶楼的天台上就成为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一个新的约会场所。
他们来到天台大多都是在晚饭过后和晚读之前多余的这半个多小时里,两个人往往会倚着栏杆,眺望天边的云卷云舒,晚霞流光溢彩地晕染,有几点鸿雁掠过天空,远处能隐隐约约窥见被描绘出轮廓的山岚,有新鲜的晚风温柔将两人拥抱。
他们会手肘相抵,小拇指在暗处亲昵地勾着对方的,两人边看着风景边看书,谁也不说话,但气氛却不显尴尬,反而有一种让人心知肚明的温存和谐。
直到日沉西山,云遮白昼,他们才收了书本,在下楼之前,躲在潮退的光线漫不上来的阴影处接一个吻,有时一触即离,有时绵长缠绵,像是为每个白天配上一个专属的落幕。
但也有意外发生。
就比如现在,天台上传来陌生的说话声,伴随着脚底摩擦地面的嗒嗒声,在平日里如此细微而普通的声音,在此时落到沈芜弋的耳中,却格外敏感而刺激。
那估计是几个学生在教室里待不住了,所以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天台的门竟然是开着的,于是便兴奋地呼朋唤友喊了几个人一起上来吹风聊天,做适当的放松。
他们当然想不到,有两个男生就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墙壁背面接吻。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还在持续,向两人彰显着他们的存在感,也仿佛是在提醒正在偷欢的这对恋人。
错综复杂的声音中最显突兀的还是萦绕在耳边的咂咂水声,粘稠暧昧,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刺激让沈芜弋有些头晕,但他却自顾不暇,将注意力聚焦在不远处,一颗心高高地悬起,却又因着唇舌之间的纠缠而被搅得上下颠簸,像是原本柔软的一片云在对流层中遇到一团紊乱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