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疯子,差点还伤了太太,这么在意苏乐,当年又干什么去了,这种男人就是渣男!”沈一不屑的啐了一口。
但立马反应过来沈隽还在这里,沈先生都还没说什么,他哪敢在这乱说话。
他嘶了一声,懊恼道:“我不是故意在您面前…”
沈隽慢悠悠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而且,那意思还颇有些赞同他的看法。
沈一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尹望秋和陆明泽真不愧是一对好兄弟,两个渣男成堆!
莱瑞手里拿着张纸,沈一刚想问他拿来看看,莱瑞却不肯,说是沈先生要的东西,沈一也就不敢抢了。
沈隽坐下后,莱瑞就将纸递了过去,说:“祝安安的生活经历很简单,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沈一这才明白,那张纸原来是沈先生在调查祝安安,这就更让沈一好奇了,这么看来,沈先生一开始对祝安安也不熟,居然会答应她让她留在沈家做事。
也不知道这个祝安安到底是什么来历。
沈隽淡淡的嗯了一声,接过那张纸随意的浏览了一眼,便将它丢回给了莱瑞,莱瑞将那张纸拿到一旁的碎纸机里,将其粉碎。
沈隽拿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的烟雾缭绕开。
沈一知道,他又有烦心事了。
“沈先生,您别生气。我如果没看错的话,太太那会儿只是顺手扶了一下尹望秋,甚至都没和他说一个字。
我猜啊,当时那个人如果不是尹望秋的话,太太也会下意识的去扶,所以,她不是因为对方是尹望秋而去扶,而是出自善良的本能。”
莱瑞在一旁听沈一说了一大串,绕了半天头都大了。
“嗯。”沈隽淡淡的应了一句,一口烟雾飘了出来,他很少会让烟到肺里滚一圈,只是尼古丁在咽喉处稍微刺激,快感什么的,他没太在意。
“我没生气。”他又回了一句,弹了弹烟灰。
“是还在为太太的事烦心吗?”
沈隽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沈一大概就知道了,这几天他们俩的关系这么僵,沈家上下也都不好过,连小乖都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可真是头大,那个傻孩子,他根本没办法向她解释太多。
“我觉得吧,太太应该挺好哄的,她的脾气没得说,只是那天大概是被吓到了,您看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傅家又将她保护的太好了,突然看到莱瑞的手这样,肯定只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再加上您…”
沈一说到这顿了一下。
“继续,我怎么了?”沈隽掐了烟灰,看着他。
沈一心里嘀咕一声,这可是你自己叫我说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您对太太的攻势太小心翼翼了,温水煮青蛙那得煮到什么时候啊。”
他又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沉重的说:“毕竟,您和太太能有今天,实在不容易。”
…
沈一和莱瑞离开之后,祝安安端了一杯咖啡进来。
她开门进来,看到站在窗边的那道清冷的背影,拿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
她将咖啡杯放在沈隽的办公桌上,她看了一眼沈隽临窗而站的背影,低声说:“沈先生,您的咖啡。”
沈隽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
祝安安站了一会儿,还没出去,而沈隽虽知道她一直站在那,但也没出声要她离开,只是当她不存在一样,站在窗前,静默的抽着烟。
刚刚看她穿着拖鞋就出去了,心里不放心,还是控制不住的跟了上去。
也还好他及时赶到,否则真伤了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不过她那么不喜欢他们的孩子,应该不会为了孩子的安危而担忧了,否则,她也不会再明知自己有身孕不方便的情况下还要去搀扶尹望秋。
沈隽十分清楚,自己是在嫉妒尹望秋。
他嫉妒尹望秋被她喜欢过,她那样的性格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一定是娇软的,一定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在他远远的看到她搀扶了尹望秋一把的时候,他内心的嫉妒又在开始作祟了。
但在看到她被人拽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他又心软,见不得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可是她除了替其他人说话之外,就没有一句话是对他说的。
沈隽淡淡的吐出烟雾,嘴角冷冷的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沈先生,我有一个疑问。”祝安安问道。
沈隽听见她的声音,夹着烟的手一顿,清冷的声线没什么起伏,“什么问题。”
祝安安抓了抓衣角,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您当初对我说,一直在找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太太吗?”
第338章 祝安安的过去
祝安安的过去
祝安安三岁的时候父母出了一场车祸,车毁人亡。
肇事司机慌乱之下车子撞到大桥的桥墩连车带人也当场身亡了。
这件事在当时还轰动了一段时间,谈起此事,无人不唏嘘。
祝安安只能和年老的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年纪大了再加上没有什么生活技能,只能靠拾荒卖废品和政府给的微薄的补贴养活自己和小孙女。
他们住在医院附近的筒子楼里。
白天爷爷去医院附近拾荒,祝安安就被关在屋子里,小小的她只能垫着脚尖抓着筒子楼窗户的栏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神无辜又怯懦。
她每天最开心的时间就是爷爷回来。
每天傍晚房门外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她就知道是爷爷回来了,她开心的喊着爷爷,跑到门边等着爷爷进屋。
因为爷爷会给她带回来很多有趣的玩具。
有时候是一个掉了漆皮的小足球,有时候是一个断了胳膊的洋娃娃,有时候是羽毛稀疏的毽子。
那天,爷爷从外面带回来的是一块很不一样的破手表。
其实说那是破手表也不对。
因为那手表的外表十分精致漂亮,像是某种特殊的金属材质,黑色的,在筒子楼瓦数很低的白炽灯的照射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然而,那的确是一块破手表。
因为不论她怎么按,怎么敲,它都没有反应。
爷爷说,那是他在医院高级住院部的大楼旁的垃圾桶旁看到的,看着漂亮,就给捡了回来。
说实话,是真的很漂亮。
但它没有反应,玩了一会儿,她就没兴趣了,随意的将那块手表丢进一边的杂物里。
渐渐的她有了新的玩具,就再也不记得那块精致漂亮却坏了的手表。
十七岁那年的冬天,爷爷去世了。
祝安安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孤儿。
爷爷在临终之前嘱托一家表亲,摆脱他们照顾祝安安一年,等到她成年了考上大学之后。
那家亲戚倒也善良,答应了爷爷的嘱托,不仅如此,爷爷的葬礼,他们也很尽心的安排。
祝安安在筒子楼的房间里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行李,只有几件洗旧了的衣服和几件校服,以及一些爷爷生前喜欢的,她想留作纪念的东西。
祝安安含泪收拾爷爷的东西,在角落的那堆杂物里,她看到了那一块被她遗忘了很久的,她已经忘记了的破手表。
也许是看到了手表就想起了和爷爷这些年的酸甜苦辣。
祝安安大哭了一场。
整块手表都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她拿着纸巾仔细的将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等整块手表都被擦干净了之后,祝安安望着它,愣了好久。
十几年了,一件东西就算被丢在角落没有磨损,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也应该变得黯淡,失去原来的光泽。
可她手里的手表,却一如当年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恍然如新。
不知道它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祝安安想到了明珠蒙尘。
就算蒙上一层尘,明珠依然还是明珠。
她顿时觉得这块表很不一样。
亲戚家有一个比祝安安大几个月的表哥,祝安安听人说过这个表哥,很聪明,智商230以上,明明和祝安安同岁,却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
知道他读的专业和电子器械有关,祝安安就想到了自己的那块表。
过去十几年,一块不用的手表里面的零件应该都不能用了,可她潜意识里觉得她的那块手表一定不简单。
其实它的确不简单,祝安安拿到表店去修理,不管哪家店的老板都对她摇头,说:“从没见过这种手表,根本就打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