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猛于虎(44)

皇帝先前说‘虎父无犬女’,他还颇不以为然,不过是为了给萧云大将军脸面。

现在真见识了才知道世家公子那些人都不是白打的,人家还真走到哪里都不惧。那股子坦坦荡荡,还就应了谢夫人那话,看袁九娘子不顺眼可不就上手直接揍了,下毒那东西太复杂,又不能当场见成效,不适合萧大娘子的气质。

……

“萧娘子不必惊慌,见了娘娘有一说一,娘娘自会禀公处理。”

魏得胜这话说的心虚,人家萧大娘子至少看上去可没半点儿惊慌,可该说的还是得说:“萧大将军现在外平乱,为朝廷解忧,皇上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污蔑萧大将军的家人。”

进了皇宫便不许坐车,萧宝信一路随魏得胜走在宫道之上,远远将其他宫人抛在后面。

魏得胜的声音轻柔的恰到好处,连笑容都好似精准的计算过,看起来竟是那般和蔼可亲。

萧宝信听得出魏得胜的未尽之意,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只要她不承认,谁都不能拿她怎么样。换言之,皇上其实不希望是她做的,说白些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都不能是她做的。

皇上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惩治在外领兵打仗的大功臣的家属。

“谢公公提点。”萧宝信摆出一张真诚坦荡脸,“臣女粗鄙,不通人情,却也不会辱没了家父的名声。下毒之类肖小下、流的招数,臣女是绝没有做过的。所谓的下毒大抵是袁九娘子与始宁县主联手威迫与我饮酒,我知袁九娘来者不善,所以与她调换了酒喝,只这一桩了。”

“此番情景,所有在场诸娘子皆可作证,望公公明鉴。”

魏得胜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看她就是没有辱没了萧大将军的名头,他爹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军功,她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名声!

萧大娘子敢于指出在场证人,该是问心无愧的,只是怎么又扯出什么始宁县主了……

二人走到椒房殿前,魏得胜为了对得起谢夫人那沓子银票,再三嘱咐:“皇后宽厚仁德,萧娘子只管将发生何事如何禀告便可,务必如实相告,切不可穿凿附会随意攀扯。”

“臣女晓得了。”萧宝信微微福身。

椒房殿外早有宫女等候,见萧宝信到了,也不多赘言便引领她去见了皇后。

别看玉衡帝各方面打压世家大族,其实他的皇后便是琅琊王氏。玉衡帝后宫佳丽无数,宠妃多如牛毛,但对王皇后始终很是尊重,至少在后宫皇后向来说一不二,夫妻算得相敬如宾。

传闻亦如魏得胜所言,皇后宽厚仁德。至于内里究竟,萧宝信不得而知。

走进正殿,萧宝信就已经看到半个身子坐到绣墩上的殷夫人,此时可不是在萧府里那副慈眉善目温厚模样,委委屈屈地擦着泪,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一个妇人模样。

“臣女萧宝信拜见娘娘,娘娘万福。”

王皇后连忙赐座,“这么急叫你来宫里没旁的事,就是有件事要问你。”

皇后三十来岁的模样,秀丽端庄,并不如何娇艳,眼角也有几丝细纹,却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声音温润悦耳,总像是轻轻地在你耳边诉说。

“请娘娘替我那可怜的女儿作主,她现在还在榻上昏迷着。”殷夫人显然很不满皇后的态度,先声夺人便要给萧宝信个下马威。

“谁能想到女郎之间吵吵架斗斗嘴,居然会有人下如此狠手,出手就要人命,若不是救治及时,我家九娘的命算是搭里了。”

殷夫人越说越悲,泣不成声,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同样的话王皇后听了不下十遍,恨不得连萧宝信的面都不见就想让她定案治罪,直接将人弄死竟是最好。

“当场众多小娘子,也不能一口咬定是萧大娘子所为。殷夫人,我知你急于找出罪魁祸首,以解心头之恨,可是萧大娘子已经到了,亲耳听她的解释岂不更好?”

王皇后柔声细气地道:“我们是要抓住凶手,又不是随意找出人来治罪,这样糊弄的岂不是受了伤害的九娘吗?”

有理有据,可是殷夫人越听越刺耳。

就抓个人进宫,足足一个时辰才现身,这是去抓人还是去请人了?

这是要替他们找公道,还是给萧府撇清白呢?

“望娘娘秉公明断,为我们家九娘作主。”

第59章 清白的问题

萧宝信:“回禀娘娘,臣女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殷夫人。何以出席寿诞的娘子众多,殷夫人一口咬定是我下毒?”

殷夫人咬牙切齿:

“九娘曾经有短暂的清醒过,亲口指认是你下毒害她,这还能有错吗?”

“并且我知道在那之前你们曾有过口角,九娘找我去告状,我还当众训斥她,不成想却害了她!”殷夫人抹泪,这回也不管妆花了失仪于人前了。

“她听了我的话才找你去道歉,谁知却被你灌了毒酒!萧宝信,妄你一张美丽的面皮,心肠如此歹毒!”

短暂的清醒?

拉到虚脱了?

还是袁家存心诬陷她?

萧宝信直觉这里有哪不对了:“那这里面定然是有误会了,只不知是袁九娘神智不清楚糊涂了,还是殷夫人心急听差了音儿——”

“当时可不是我灌的袁九娘,分明是她自己端了两杯酒,要与我同饮。我不胜酒力,几番推辞,袁九娘不依不饶,我不得已与她同饮。可是担心那酒里有甚说法,便与她调换了酒喝。若是此酒有毒,也该问袁九娘自己,那酒里到底下了什么。”

“她,最清楚不过了。”

萧宝信一席话完了,王皇后挑眉不语,这事儿要真是萧大娘子所说,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受害人秒变幕后黑手了。

那殷夫人是不知情,还是知情诬告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这些事所有出席的小娘子皆可为证。”萧宝信一句话将所有人给拖下水,没道理她受排挤的时候她们看热闹,她卷入丑闻的时候,她们还要独善其身。

她身上脏了,别的谁也甭想干净。

她倒要让所有人见识见识这就是后宅小娘子们的伎俩。

“你胡说!”殷夫人尖叫,“我九娘一向柔顺乖巧,人尽皆知。萧宝信,你撒谎也要撒谎的圆满些,我九娘一个小女郎,又怎会随身带那雷公藤?我袁家也没有这种东西,她便是要下毒,毒从何来?那东西她见都没见过!”

雷公藤?

萧宝信倒是听过,在江浙一带放在菜园里杀虫害,还有消炎、解毒的功效。

这东西用好了是好东西,若是起了歹意,那还真能令人中毒而死。

泄药是泄药,扯上雷公藤那可就是杀人的大事,这名声无论如何她不能沾。

“娘娘,”萧宝信起身扑通一声跪到皇后跟前,“求娘娘做主,这酒本是袁九娘与始宁县主、谢珊及谢婵谢娟等娘子逼迫要臣女喝的,是我察觉到她们步步紧逼,所以并未着道。若是臣女稍一妥协,现下中毒的便是臣女。”

“不论是为臣女洗脱嫌疑,还臣女清白也好,还是为臣女作主,都请娘娘秉公处理,将此事调查清楚。”

袁九娘年纪小没见过,当她就见过吗?

把她当嫌疑人泼脏水?

这本来就是人嘴两张皮的事,况且她说的才是实话,哪怕问到谢家,就今日所见谢婉与谢珊针锋相对,谢婉也不至于替谢珊做了伪证。

萧宝信打定主意,便是谢婉临阵倒戈,仗着皇帝释出的善意,她也绝对要把水都给搅混了。

她脏了,谁都别想干净!

“可笑!”殷夫人怒极反笑,“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将建康城有身份地位的全扯进来了!求娘娘明鉴,这萧宝信分明是想借机将事情搞大,搅混,以图法不责众,不了了之。”

“不知殷夫人是只是想借机打压我,打压萧家,还是真的想找出毒杀令嫒的凶手?为何这般反感让娘娘彻查此事?理清此事,抓到真凶,难道不是殷夫人真正诉求之事?!”萧宝信据理力争,半点儿不退让。

“什么真凶,你就是真凶!”

这让王皇后隐约头疼,皇帝的意思是让和和稀泥,可不论殷夫人还是这个萧宝信,都是死倔头,双方咬的不死不休。

要说殷夫人,王皇后还是知道的,袁家当家主母,长袖善舞,很有几分心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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