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的自信。”
“毕竟你哥哥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你托付给了我了嘛,虽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说到这里鸣人眼神一暗,“而且我也并没有做得很好,跟这个世界的我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
“你这段时间就是在这种情绪之下度过的吗,白痴。”佐助毫不留情地责骂道,语气听起来却很缓和,“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世界,不明白有什么好比的。”
“你不懂啦,这个世界的我所做的一切明显更能让你感到幸福啊!”
佐助立刻给鸣人抛了一记眼刀,“这种话是说给女人听的。”
“可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鸣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佐助偏过头,定定看了他半分钟,随后敛起眼皮微微地叹了口气。
“不过……我今天也是超幸福的啊我说。”鸣人双手枕在了脑后,笑道,“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像现在这样跟你好好聊聊。”
“聊这些?”
“也不一定,聊什么都可以。”鸣人道,“但是你平时有任务在身就没办法啦。”
况且我也没办法扔下手中的工作去找你。
佐助眼神一暗,“这明明就是你一直所期盼的协力。”
鸣人一时语塞,突然无话可说。当年他就是用这句话让佐助放弃轻生念头的,但是如今的他却有些后悔了。
见鸣人迟迟没有说话,佐助也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打算,他把手放在了支起的膝盖上,仰头往后靠了靠。
察觉到了身旁人的动作,鸣人一个激灵,“佐助你是不是累了?
“还行。”
“你最近晚上好像都睡得不太好的样子。”
佐助立刻反应了过来,“你还注意我什么时候睡?”
“当然啊,这几天我们不都睡在一起嘛。”鸣人道,“哎你别管这个了,反正我们还有时间,要不你先睡会儿?”
佐助斜眼一瞥,难得没有拒绝鸣人的提议。
他这几天确实没怎么睡,基本上不是村里村外来回跑,就是在思考着一些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这样的生活他早已习惯,但此时此刻或许是鸣人的提议蛊惑了心神,他是真的有了在这里休息片刻的打算。
困倦与疲惫在耷下眼皮之后就如同潮涌般袭来,不过半分钟他便招架不住明显的睡意,稍稍调整了姿势沉沉地睡了过去。
兴许是光线的作用,此时佐助被头发盖住了半边眉眼的脸显得非常的恬淡,时光和岁月似乎并没有在这张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分明还是那个高傲清冷而又内敛温柔的佐助,一个眼神便能让人充满力量。
鸣人不觉得刚才的那句话哪里出了错,他就是这么想的,想要与眼前的这个人分担痛苦,想要竭尽全力地去保护他,让他得到幸福,想让他彻底走出阴影,真正地作为宇智波佐助这个人的本身而活着。
这种感觉是绝对没有错的,鸣人确信,只不过……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转瞬即逝。
没来得及确认那是什么,鸣人出于本能伸手绕过了佐助的后脖子,轻轻搭上了他瘦削的肩。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怎么样怎么样,亲上了没?”香菱一脸亢奋地朝地上变成了半滩水的水月问道。
“没啦。”夹在缝隙里面的水月表示很无奈。
“有没有搞错!按照他们平时的进度早该上垒了!”
“你也会说是平时,现在特殊时期嘛……另外你这么关心别人上垒干什么?”
“我、我就是好奇而已。”香菱双手抱胸别过了脸,“话说你都没听到他们这么久到底在说些什么?”
“听了,不过听不太懂,感觉很复杂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重吾突然道:“等等。”
“怎么了?”
“水月,你先出来。”
流动的液体轻而易举从狭窄的缝隙内脱了出来,水月从水里伸出半个头,立刻就看了重吾极为正经的一张脸。
“你们有谁把路上的白绝给干掉了?”他突然问。
“我啊。”香菱立刻承认,“那些白色一坨坨的东西恶心死了,老娘我在跑过来的路上就踩晕了一只。放心吧,那玩意儿死不了,不会有人过来找我们追人命债的。”
重吾眉头紧锁地看着正在不断合拢的缝隙,面如死灰地对香菱说了一句话。
“你把他们困在里面了。”
“为、为什么?”
香燐傻眼了,她没搞懂把人困在里面出不来和自己踩晕了一只白绝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道缝隙是用来连接两个相异空间的。”重吾面无表情地讲道,“白绝通过自己的身体和这个通道一体化了,只要散布在这个洞穴里的任何一个个体受到了伤害,缝隙就会自动闭合。”
“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稍微利用了仙人化的能力,感觉和自然能量变化的原理很像。”
“这样啊,那这么说来……”水月兴致缺缺道,“那家伙是不是一开始就料到我们会跟过来了?像这种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把人困在里面的设计,明显就想把人全部赶走嘛。”
“我就知道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对佐助图谋不轨!”香燐气得直跺脚。
水月嗤笑一声,“又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佐助,你生气什么。”
“那也是我的佐助啊!”香燐说道,“真搞不懂那个世界的漩涡鸣人为什么还是揪着佐助不放,佐助明明说过他们只是朋友的!”
“省省吧,你刚刚看他们俩调情不也看得挺起劲?”
“我这是在观察他们!”
两人咋咋呼呼地又吵了起来,一直默不作声的重吾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挽起衣袖准备跟水月干架的香燐突然停下,回过头疑惑问道:“他们看起来很厉害啊,干嘛要担心这个?”
重吾摇了摇头,满脸忧虑地看向了那道已经紧紧贴合的缝隙。
“我不是说这个。”
同一时间,鸣人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有点不太对。
靠在自己肩上的佐助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温热的鼻息全部打在了脖子上。一开始鸣人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多少次想真正看到佐助在自己面前真正放下防备的样子,如今总算是实现了。
可是没过多久,鸣人就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原本也打算坐在这里打个盹的,小时候和佐助一起坐在树荫底下睡觉的日子让他很是怀念,可现在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睡意,精神亢奋之余还老是发觉自己的眼睛不停地往佐助的脸上瞟,从眉毛一直扫向嘴唇,想移移不开,像黏在了上面一样。
一定是太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了,小时候没什么顾忌,大喇喇搂过对方的肩把嘴凑向耳朵说悄悄话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们渐渐成为了大人,很多亲昵的举动也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在嬉笑谩骂之中表现出来。现在这个样子虽说是顺其自然,但是仔细一想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鸣人又想起这个世界里他们俩的关系。
他想不明白,好好的朋友为什么就演变成了情侣。这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不是吗,佐助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羁绊,没有人能够比他更清楚地了解自己,而在看到他独自一人在黑夜中踽踽独行的时候他自己会同样感到痛苦。这是他想永远紧攥在手心里的珍贵友情,为了守护它他愿意奉献一切,怎么能够用情侣之间黏黏腻腻的你来我往去代替呢?
可一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所做的一切,鸣人又感到了无比的懊恼。这分明就是他一直所希望拥有的人生,与那个人并肩作战,共同为一个目标而努力,所有的困难在他们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因为没有什么是他们合力无法做到的。
这才是他所真正期盼的协力啊。
不是天各一方,各自还在为看不清的未来而感到迷茫与无力,更不是想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却连伸出手的勇气都没有的不甘与懊悔。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定是和我持有同样心情的吧,只不过他们比自己先行了一步,在十五岁那年改变了一切,又或许在十二岁那年因为某个意外暗生了情愫,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又或许更早,早在七岁那年自己鼓起了勇气向那个河边的落寞背影打了招呼,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