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快用你的剑!”
秋月爹艰难地说道,又朝天吐了几口血,他手里的黄符飞了二十几张出去,如刀片一样扎在已经爬出地面的骷髅们身上。骷髅们被扎了黄符后立刻不能动弹,保持着行走的姿势。李秋月立刻念动剑诀,流风回雪剑如一道闪电般飞向身上有黄符的骷髅,刀光闪过,骷髅纷纷倒地然后成了一堆烂白骨。
秋月爹再也坚持不住,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爹,爹,你怎么样?”
李秋月大叫着将他扶起,秋月爹摇摇头,看着前方不断裂开的口子惋惜道:“这些天我已经尽力了,为老百姓们多争取了一些时间,魔界之门就要打开了。”
果然,不一会儿,从火焰裂口里不断有魔物和鬼怪从烈火中爬出来,然后对着夜空哀哀而叫。
“爹爹,我们该怎么办?”
李秋月甚为惊慌。
“走,离开这里!”
秋月爹坚决道,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符贴在李秋月身上,念动咒语,这时,天空一声长鸣,接着一条黑色的凤凰从烈火中跃出,它在上空抖动身子,盘旋一圈后,最后停留在空中。
妖魔们见了黑凤凰大声啊呀怪叫不已,纷纷跳转着身体表示庆祝。
“这黑凤凰是魔教教主的真身,秋月,我们先离开这里。”
秋月爹说完后,施了个法咒,二人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回到城外的新家已经是第二天了,陆陆续续有更多的难民朝城门涌去,李秋月这才想起答应给丁嫂母女买烧饼的事,还有一群等着她接济的难民。秋月爹因为封魔界之门耗尽了法力和灵力,这会儿正卧床休息,她等他睡着后,便又悄悄朝城外走去。
进了城买了些烧饼,再次回到城外的难民营打听丁嫂母女的情况,有人告诉她,燕儿死了,丁嫂刚刚抱着孩子离开,并指了指丁嫂离开的方向。
不知怎的,李秋月心中十分好奇,便跟在丁嫂的身后。丁嫂一路哭哭啼啼,伤心欲绝,李秋月原本想着自己应该站出来安慰她,这时,丁嫂走到一个山丘前就停了下来。
这时,只见她停止了哭泣,脸色变得狰狞恐怖,她将怀中的小孩放在地上,自己跪在地上对孩子嗑了几个响头,只听她怨毒地说道:“孩子,娘不会让你白白地死去,他们临安人所犯下的恶果,一定要他们自吞!说完后,双指在地上刨出一个深坑,她的指甲和手指全部被磨得鲜血淋漓,她丝毫不知,就着带血的泥土掩埋了燕儿。
埋完小孩后,她并没有回到城外的难民营,而是从另一条小路离开了。
李秋月等她走后,便将怀里的红糖烧饼拿了出来,将它们也埋在土堆的前面,轻声说道:“燕儿,姐姐带来了你喜欢吃的饼,你慢慢享用吧。”
她又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开,就在她转身离开时,天空响起了一声长鸣,她一回首,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天际上一闪而过,那样子像一条长长的公鸡尾巴。
回到家,秋月爹似乎病得很严重,他几乎不能说话了,李秋月着急要去请郎中,却被他一把拉住,他朝她摇摇头,声音轻得如蚊蚁:“秋月,这几日千万不要出门。”
李秋月见他瞪着带血丝的眼睛,拉她的手颤抖不停,忽然觉得,她那一贯严厉又强壮的爹爹衰老得像个八十岁的老头,心中涌起莫名的一种痛,锥心入骨的那种。
“爹爹,你放心,秋月在家陪着你!”
李秋月将他的手握住。
秋月爹见她答应自己,便安心地睡去,他这一睡,三天也没醒。虽然还有呼吸,但无论李秋月怎么呼喊,他就是醒不过来,她再也坐不住了,决定进城请郎中来看看。
城外的难民营里,已经有朝廷派下来的官吏负责施粥,搭建临时木屋组织救援,但就是不让他们进城。李秋月松了一口气,这些从东安来的难民总算不用饿肚子了。
进入城里找了一家医馆,刚进门就觉得这里不对劲,她自从修了道后,身上也有了些灵根和法术,直觉告诉她,这里似乎藏着异类。
医馆里人满为患,地上都坐着或躺着人,被病痛折磨的痛苦呻/吟声不绝于耳,屋里更是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再也受不了!”
地上一名歪眼斜嘴的男子忽然大叫起来,咬着自己手指就吃起来,边吃边发出满意的笑容,似乎并不觉得疼痛,反而还觉得很开心快乐。
“快将他捆起来!”
有人惊恐地喊道。
于是马上有几个人跑过来将吃自己手指的人按在地上,拿绳子绑脚的绑脚,绑手的绑手,谁知那歪眼斜嘴的人力大无比,还将绑他手的人咬了一口,那人疼得哇哇大叫,立刻松了手,歪眼斜嘴的人似乎更高兴了,嘴里流着别人的鲜血,大叫着“好甜好甜!”
又上来了几名人才将那歪眼斜斜嘴的人捆住了,他在地上忽然就不动了。众人见状,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第四个人有这样的症状了。
李秋月捂着鼻子走到郎中面前,正要说话,忽然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本能地朝旁边一闪,一个人重重地扑了个空,倒在郎中的面前,她定眼一看,正是刚才被咬伤的那个人。只是,他现在的五官也扭曲了,翻着白眼,歪着嘴,哇哇乱叫,正准备逮着郎中的手准备咬下去。
比他更快的是李秋月的剑!
一道白光闪过,只听砰地一声,一只血淋林的手掉在郎中面前,吓得郎中双眼一黑,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桌子底下。顿时,整个人群都砸开了锅,有人高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刚才那一剑李秋月几乎没有多想,直觉告诉她,如果郎中被咬,只怕也会变成这个人一样发疯发狂,所以只好将他的手砍下来。
第51章 非人非鬼非妖魔
有人喊杀人时,除了两个看起来很凶的瘦小男人战战兢兢地朝李秋月围过来,其余的人都抱着头尖叫着缩成一团。被砍掉手的那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狰狞着脸,挥舞着一只血淋林的断臂朝人群扑去,李秋月抬脚就踢在他腹部,砰地一声,那人被撞飞在墙壁上慢慢倒了下来,擦了一墙的血印子。
“大家不要害怕,赶快将他捆起来,要不然等他醒来后还要咬人。”
李秋月下意识地大声喊道,那两个瘦小男人见李秋月一脚将那人踢飞早已吓得浑身如筛糠,还没回过神,领子便被李秋月拎了起来,“快去找绳子。”
“他……他都没有手臂了,应该不会伤人了吧,还是叫郎中替他止血包扎吧。”
有人胆颤地提议道,毕竟他断了手臂鲜血流了一地,还被人踢倒墙上,这模样也够惨了。
郎中晃晃悠悠地醒来,见地上到处是血,又有一只血淋淋的断臂在自己桌上摆着,五指似乎还在动。到底是医生,他将断臂扔在地上,急忙拿起纱布止血带朝那人走去。他蹲下身正要检查那人的伤势,忽然那人眼睛一睁,张着嘴,整个身子又朝郎中扑去。
郎中反应得快,急忙闪到一边连滚带爬地跑开了,嘴里惊悚地大声喊道:“要吃人了,要吃人了。”
铛地一声金属声响,一道雪白的剑光疾驰而过,稳稳插在那人的另外一只手臂上,将他钉在墙壁上。
“啊啊啊啊啊啊!”
医馆里几个妇女尖叫着吓昏了过去,几个胆大的赶紧找来绳子将那人的脚捆起来,嘴里塞上毛巾防止他咬人,李秋月将流风回雪剑抽出用手绢擦拭干净后入剑鞘。郎中瘫坐在地上冷汗直冒,嘴里喃喃说道:“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严重的病情,无缘无故都变疯了!”
李秋月将郎中扶起坐在凳子上,颦着眉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里有四个发疯的人?”
郎中用袖子拭了拭额头的冷汗,无奈地说道:“两天前医馆里来了位病人,高烧得厉害,我开了退烧药也不见好转于是便将他留在馆中照看,谁知半夜的时候他忽然醒来,见人就咬,伤了两人。”说完后又指着地上躺着的几人叹道:“他们是昨天来的,也是高烧不退,我开了退烧药也不见好,现在还在昏迷中。”
李秋月朝躺着的那几人走去,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人的额头和手,的确是滚烫。李秋月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觉他们脸色苍白,嘴唇开始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