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97)

作者:荔枝很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老太太闭了闭眼,当即跪下道:“老身教养无方,才让二丫头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没脸替她求情,任凭皇后做主!”

瞧,撇清干系,老太太比谁都快。

经她一提点,付严栢亦是规规矩矩下跪,道:“是,迫害祖母与姐妹,实在有辱门面,我身为其父,亦不敢包庇,全凭皇后做主。”

“父亲……”付毓平在身后喃喃唤他,少年一双眼通红通红。

可他的父亲,又怎会为他一句恳求而弃整个付家与仕途于不顾呢?

那断是不会的。

付姝妍疯了似的笑了几声,转而朝付姝云道:“四妹妹,瞧见了吗?”

瞧见了吗,付家之人,是如何追名逐利,无情无义。

付姝云何曾见识过这种场面,往姜氏身后缩了一步,不由咽了口水。

须臾,内侍将付姝妍与姚妈妈复又押了下去,殿门一开一阖,付姝妍的骂声与阴雨声,一并消失。

殿内一时恢复宁静,恍若无事发生。

付茗颂抿唇浅笑,似还是当初那副温温和和的模样,她温声细语道:“父亲,祖母,请起罢。”

赐座,添茶。

银白色凤袍的姑娘握着团扇,轻言慢语:

“祖母,您身子未好爽利,过几日,再差太医给您瞧瞧。”

“天暖了,祖母偶也出门赏赏花,走动走动才好。”

老太太僵着笑意点头应声。

远远望去,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临离宫时,付茗颂叹了声儿,道:“父亲当初,可是最疼爱二姐姐呢,若能多添一分关怀,许也不至于此。”

她轻轻道了句“可惜”二字,像是拿刀扎付严栢的心窝子似的,哽得他脚步僵硬,一时回不了神。

“唝”的一声,殿门阖上。

付茗颂手中的团扇落在脚边,正欲弯腰去捡便听遮月推窗道:“娘娘,雨停了。”

阴云散去,天色湛蓝,几丝光亮泄下,暖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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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付家人离宫后不久,付姝妍亦被放出了宫。

她回到裴宅后,精神不济,频频头疼、胸疼,嗜睡,短短五日,便瘦成了一把枯柴,卧床不起。

又过三日,裴家便办起了丧事。

姜氏坐在园里,一颗心缓缓落定。

姐妹至亲,一人做错,名誉受损那是连坐的。

尤其是还未出阁的付姝云。

正如当初云小娘那件事,姜氏不愿闹大,这回亦是同样。

可这回,付姝妍犯的错实在太大,姜氏就是有十条八条命,也不敢求到皇后面前去。

但没想到,竟无波无浪。

哦,倒是老太太与付严栢心中掀起了一番波浪,自那日从宫中回府,二人皆是沉默不言。

似是叫付姝妍那番话扎了心窝,几日都没回过神。

姜氏倏地明白过来,二丫头死罪难逃,五丫头却还是要唤付家人进宫瞧她一眼,为的,不就是要他们心下膈应难受。

她叹了声气,从吴妈妈手中接过蒲扇,道:“我啊,又欠了五丫头一个人情。”

云小娘的事,付姝妍的事,这其一其二,她都未叫付姝云受到牵连。

说罢,她远远见付严栢归来,却是连起都不起,无甚情绪道:“去给老爷端碗茶。”

她又说:“给杨儿送碗鸡汤去,这阵子公务忙,都累瘦了。”

“欸。”吴妈妈应道。

-

付姝妍是夜里没的,付茗颂早在前夜,便从闻恕口中知晓了此事。

他的消息快到连盯着裴家的遮月都还不及。

男人半楼着她的月要身,盯着她将药汁喝下,塞给她一块蜜饯道:“这样便放过她,当真不觉委屈?”

他知道她在付姝妍手里吃过多少苦,若是依他处置,付姝妍绝不可能安然死于裴家。

“嗯。”姑娘嚼着蜜饯,碰了碰自己的小腹,道:“备孕,积德。”

闻恕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眉间阴云一扫,掌心躁动地移动,可现下她身子没好全,还动不得。

他埋头在她脖颈间,“何时才能开始备孕?”

姑娘抖着肩膀笑起来,伸出一只手,道:“五日罢,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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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至四月中下旬,春日将过,气温转热。

闻昔出了月子,头一回带着孩子进宫,小小的团子,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沈太后见了眉开眼笑,爱不释手。

付茗颂弯腰,捏了捏他的小手,食指便被他反握住。

闻昔笑道:“他很喜欢皇嫂呢。”

姑娘抿唇一笑,忍不住伸手逗逗他。

离宫前,闻昔给允秋使了个眼色,允秋将手中正正方方的扁平匣子递上,遮月匆匆接过。

闻昔细问:“听太医道,皇嫂身子已大好,且已能受孕了?”

付茗颂眉梢一扬,朝她点了两下头。

这宫中还真不是藏事的地儿,辰时的消息,酉时便传开了。

见状,闻昔凑近她,压低声音道:“那,近日房事应十分频繁罢?”

付茗颂一滞,耳根渐红。

床笫之事,做与说,向来是不同的,说给外人听,那就更臊人了。

闻昔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我明白的,我都明白。”

随即,她附在姑娘耳边低语几句,付茗颂惊诧地回望闻昔一眼,“你从哪里学来的?”

这些“技巧”,上辈子的她再熟知不过。Tiempo viejo

可她以为,正经人家的姑娘,定是不会学这种行径。

闻昔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皇嫂,男人三妻四妾惯了,要将人栓紧,自然得要会些手段,对外人的,对枕边人的,都少不得。”

此刻,闻昔口中的“枕边人”,正于御花园浅酌清酒。

薛显清初为人父,很是克制,喝了两杯就放下酒樽,道:“如今这时局大好,该收回来的,也都收了,独独是缺人。”

说到此,沈其衡极为同意,连连点头:“缺,户部、兵部、都察院,这三处极为缺人,不过倒是不必都从下提拔,臣有几个人选可荐。”

闻恕颔首:“明日朝中再议。”

沈其衡皱眉,“今夜微臣无事,不若至御书房探讨一番,这几个人都是——”

“成了成了,沈世子,怪不得你母亲急着要你成家,我瞧你再耗下去,人情世故是半分都不能懂了。”薛显清打击他道。

沈其衡滞了一瞬,一脸平和地举起酒樽,轻抿了一口。

闻恕拍了拍衣裳起身,勾着唇角往昭阳宫去。

然而,今日却不同以往。

寝殿一片昏暗,仅有床榻上鼓起了一个小包。

这才几时,她便歇下了?

是头疼,还是哪里疼?

闻恕走近,轻轻掀起被褥,手还没探近她额头,便被眼前的景象僵住了动作。

第86章

他眉梢一跳,手心朝下,僵滞不动,喉结肉眼可见地滚动了两下。

上辈子,他见过她更放浪、诱人的模样,可一次都没抵抗住。

更遑论经年,她受过正经的礼仪规矩教养,性子被磨得略平滑温和,床笫之间,至多也就是多叫两声……

可眼下的是何情景?

一张被被褥闷久的小脸泛红,从耳根至脸颊,像是爬满了云彩。

杏眸轻抬,稍显笑意,抿紧的嘴角却泄出一丝没来由的紧张。

再往下看,也不是没来由的。

暗红薄纱贴着玲珑的曲线,那布料上一个一个小孔,泄尽春光。

青梅缀云峦,确是好春光。

闻恕喉舌有些干。

忽然,手腕一热,姑娘伸手抓住他,将他的掌心往额头上贴。

她吐出几个字,“没病,头也不疼。”

闻恕收了手,扯开衣领和袖口,话音清冽,道:“谁给你的衣物?”

“不好看吗?”她视线随着他移动,从床榻到梨花木架,又从梨花木架至床榻,走了个来回。

一来一回,衣裳褪下,只剩素色寝衣着身。

男人唇角微勾,声音沙哑,“好看。”

穿在她身上,怎么会不好看?

他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慢慢地说:“宋宋,你坐起来,给朕瞧瞧。”

须臾,男人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一盏灯。

灯盏凑近,看得愈发分明清晰。

齐月凶上衣,衣面是薄薄的一层纱,背上两根扣紧的红带,月要际上坠满了流苏,露出一颗圆圆的肚脐。

白白净净的小月复,随着她的呼吸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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