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认识霍轶开始，霍轶就已经是这副内敛的样子了。
白歆试想了一下，如果霍轶在自己面前也是照片里那副恣意的模样……
霍轶一看白歆的眼睛就知道他在走神了：“在想什么？”
白歆猛地回神，对上霍轶探究的视线之后，才飞快地眨眨眼，极为不自在地说：“在想先生刚才的问题。”
霍轶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歆：“那不是你提出的问题吗？”
白歆咬着唇，还没想出来该跟霍轶说点什么，就被霍轶用手给揉开了。
“说说，我怎么冷淡了？”
霍轶这么揉着揉着，动作忽然就变味了。
白歆觉察到霍轶的神情有些不对，瞬间就警觉了起来。他愣愣地看着霍轶，启唇刚要说点什么，就见霍轶起了身。
霍轶拉开了一旁的拉屉，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慢条斯理地打开瓶盖，将里面那类似液体的凝胶倒在了手上。
随着霍轶的动作，车里出现了淡淡的香味，很轻微，但却跟霍轶身上的味道融为了一体，变得十分好闻。
白歆才刚坐起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立刻紧张了起来。
白歆一直都觉得，霍轶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哪怕是像现在这样的，只是“开瓶子”、“倒东西”这样简单的动作，让霍轶做起来，都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霍轶的动作很慢，低垂的睫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专注，仿佛他现在正在完成的动作才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霍轶并没有注意到白歆的变化，只“咔哒”一声将瓶盖又盖上了。
随着这“咔哒”的一声，白歆心里一个咯噔，身上就是一个哆嗦。
因为白歆的反应太大，倒引来了霍轶一个侧目：“怎么一惊一乍的？”
白歆对上了霍轶的视线之后，也不知该怎么跟霍轶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只是很快摇了摇头：“没……”
霍轶将手中的瓶子又放回了拉屉里，双手相互搓了搓，连指缝间也没有漏过。
白歆偷偷用余光去瞄霍轶的动作，见霍轶的动作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闹了一个大乌龙，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缕尴尬。
好在，他刚才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异样，霍轶应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白歆刚刚安慰完自己就见霍轶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他问：“刚才想的什么，脸红成这样？”
“呃……没，没想什么。”
说是不可能说的。
搞错了就已经够他尴尬的了，要是被霍轶知道了，那他岂不是要尴尬出天去？
霍轶不置可否地看着白歆，就跟真的没有觉察到似的：“继续说刚才的问题。”
“觉得我太冷淡……那你想要我怎么改？”
白歆又被霍轶问住了。
霍轶多看了他两眼：“我这个人就这样，如果你不喜欢……”
如果你不喜欢就跟我说一说具体是哪里太冷淡，我看着改。
然而，霍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歆给打断了。
“没有！”白歆条件反射，张口就反驳：“我喜欢。”
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之后，白歆立马在心里暗骂霍轶，但脸却红得几欲滴血。
霍轶不太能理解白歆的逻辑：“既然喜欢，又为什么觉得我太冷淡？”
霍轶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清晰得很，哪怕与后座与前座之间的隔板被升了起来，但坐在前座的钟特助与司机却还是能听到霍轶的声音。
钟特助本来就已经猜测过白歆与霍轶的关系，现在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几乎是坐实了自己当初的猜测。
Boss能力出众，毕业于名校，几乎没有不良嗜好，为人虽然是冷淡了一些，但有一说一，钟特助是真的觉得，boss的脾气着实不错！再加上，boss的身家、样貌等等各种条件……那全身上下就跟镶了金似的！
然而，让钟特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boss谈起恋爱来的时候，情商居然这么低的吗！？
Boss的话语和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在跟白歆谈恋爱的，可是，对待恋人怎么能这么较真呢？！
恋人说你冷淡，那就是想让你对他热情一点！
热情一点呀！！！
钟特助在副驾驶那叫一个坐如针毡，简直快被boss的情商给急死了。
这个时候，根本不是一个劲地问恋人哪里哪里啊！最简单明了的方法就是直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扑上去，口齿相衔，让他感受到你对他的热情和在意！
……
与钟特助截然不同的是，正在开车司机犹如老僧入定，仿佛对后座的事一概不知。
·
白歆看着霍轶略显疑惑的表情，不禁又一次想起了那些照片。照片里的霍轶笑容是那样的明媚、炙热，眼睛里的光亮简直耀得人睁不开眼：“先……你以前，应该很爱笑吧？”
以前？
霍轶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白歆问他以前的事？
霍轶曾经查过原身的情况，自然知道原身是个与他完全不同的人。他穿越过来之后恰逢霍老先生病重，还没等他完全适应，霍老先生就撒手人寰了，所以霍轶理所当然是“因为受到了丧父之痛，这才性情大变”。
这是所有人对霍轶的猜测，霍轶没有否认，就被其他人当成是一种默认。
现在，听到白歆问起原身，霍轶取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回答：“还好。”
“我在微博上看过一些你以前的照片。”
白歆将自己心里藏着的事说了出来。因为担心霍轶会生气，所以说话的时候，白歆整个人显得格外紧张。
“嗯。”霍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示意白歆继续说。
白歆：“照片里……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霍轶点头，不以为意地问：“几年前的照片？”
“五年前。”白歆记得很清楚。
“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霍轶笑了一下：“我二十六了，不小了。”
五年前的霍轶是一个花家里钱的富家公子，而五年后的霍轶，是一个花自己钱的华国首富。
“不是不开心，是不太会像以前那样喜形于色了。”霍轶认真地看着白歆：“以前我爸还在，他会为我遮风挡雨，我想过怎样恣意的人生都可以。现在，我爸不在了，担子在我身上了，自然就要收收性子。”
白歆嘴上动了动，刚要说点什么，霍轶的手指就按在了他的唇上：“不用说‘对不起’，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的过程，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霍轶刚用过了免洗洗手液，手上还有淡淡的香气。
这个香气很好闻，让白歆心跳又快了起来。
“还有什么问题，或者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可以直接跟我提。”
霍轶这话听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他能够说出来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看起来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也正儿八经的，却让人忍不住心里直冒泡泡。
白歆在今天见到霍轶之前，觉得自己心里有千千万万的忐忑和各种各样的疑问，可就在这一刻，他陡然觉得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霍轶跟他说过喜欢，亲口承认了他，毫不避讳地对他说起娄霄珩，向他解释过与娄霄珩的关系……
那他，还纠结个什么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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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因检测到剧情偏离剧情走向，系统正式上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HUI音琪的cv的地雷
第87章
此刻的元襄正跟着父亲在外参加酒会。
因为被领着认识了不少父亲的合作伙伴,所以在酒会上被怂恿着喝了不少,现在正是头脑发胀的时候。
元襄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眼睛有些发红的自己，心里的戾气在此时全都从眼里溢了出来。
什么酒会，说得高大上，实际上还不就是一群土财主、暴发户围在一起喝酒、侃大山……
元襄一想到他父亲刚才在几个脑满肠肥的暴发户面前低三下四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无名火起。
尤其是在看到镜子里那个因为喝多了酒而显得十分不适的自己,又想起了在酒桌上那些人吹嘘自己跟霍氏集团有生意往来……好像只要跟霍氏挂上了钩，不管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变得有档次起来。
元襄酒喝多了，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在白歆家门口,被霍轶的一个管家威胁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