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上了台,若这是他想看到的。
哭着的她并没有好奇,为什么方桀,曲羡,温柚甚至薛临,罗轩子等等人都在台下,看着她。
站在舞台中央,温柔的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她却泪眼婆娑看不清任何人。
任由泪水滴落,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朗诵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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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困惑、骤喜还是害怕失去等等什么感受她已经分不清了,心跳扑通扑通仿若要跳出胸膛,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偌大的朗诵本上一句致辞都没有,只有一句话:
耳朵,嫁给我,好不好?
署名:江北瑾
傅耳迩猛的转头,却发现台下熟识的好友、老师等等都在对着她笑,笑的温柔,欢喜。
心头似不断翻涌的潮水,似瞬间绽放的花,她近乎迫切的看向楚及尘,可他站在戴子霜的旁边,那目光,不是江北瑾。
激动、胆怯,揪着的心悬在空中,一直到……
另一束光照在了缓缓走上台来的男人身上。
他身穿黑色西装,手执红色玫瑰,身型颀长,面容英俊,嘴角噙着浅笑。
他慢慢的向她走过来,他是,
江北瑾。
不是任何人,
他是江北瑾。
傅耳迩惊得说不出话,仿若梦中。
江北瑾走过来,看着她笑,从花束中拿出红色礼盒,拿出他两年前就准备好的戒指,他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做着本应两年前就做的事,说出两年前就想说的话:
“耳朵,嫁给我,好不好?”
第67章 番外
两年前江北瑾的车被撞到桥下江水之中。
当时正好赶上江下的一艘游轮出了事故着火爆炸,伤亡许多人,身份难鉴。
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他没有,昏迷后顺江而下,后被一艘渔船救起。
他因在与卡车相撞时受伤,一直昏迷,直到与楚及尘彻底换回身份之时,他的身体才苏醒。
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借电话打给她,她的手机关机,他发了信息给楚及尘。
他请楚及尘打热咖啡给她,请罗轩子取了他两年前就准备好的戒指,请方桀准备宣讲稿,请温柚准备玫瑰花,请戴子霜帮忙拖住她……
而他匆忙赶回,对她说出迟了两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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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爸妈打电话时他们因工作正在外地,迟语早前挂断电话后就一直在哭,两个小时后接到江北瑾的电话后又骤喜,当即决定赶回。
江北瑾嘱咐他们慢点开车。
他带傅耳迩从舞蹈社回家,她的眼睛也肿着,一路上握着他的手不肯松。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江北瑾让她先睡。
傅耳迩不肯,说要陪他等爸妈,他抱她去床上,搂着她唱歌哄她,哼着那曲她从小听到大的催眠曲。
中途他电话响了,是楚及尘,戴子霜今晚压下一切不可置信帮他劝下傅耳迩,他理所应当亲口给他们一个解释。
免得叫楚及尘再用什么我变成鬼也不会忘了你此类的话把她吓走。
解释清楚后重新上楼,打开门时傅耳迩朝他扑过来,热情的不像她,江北瑾愣了下,看向把自己藏在沙发枕下的小白团,笑了。
迟语和江桐很快回到市内,打电话过来说要来看他。
傅耳迩还在和七七交换着,江北瑾说他开车过去,回家看他们。
出门前想想,他抱起了她,塞到大衣里,让她暖和的窝着。
迟语打开门看到江北瑾的瞬间就抱住他,哭出声来,失子之痛剜心,失而复得之时,只剩感恩。
江桐的眼眶也红着,走过来,轻轻拍着儿子的肩膀。
江北瑾把他们抱在怀里,嗓子低沉暗哑:“对不起,儿子不孝,让你们操心了。”
傅耳迩不想打扰他们团聚,刚刚主动跳到地板上,站在地上仰着头,也落了泪。
几人坐在沙发上,迟语擦干眼泪,问:“耳迩,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她……”
“怪我吗?”
江北瑾抱着她,说:“她跳舞太累睡着了,我就没叫她,明天就带她过来。”
“妈,她没怪过你,她对你们,只有抱歉。”
迟语嗓子发涩:“是我不对,把你离开的事怪到她身上,这两年……”
“她过的很不好。”
傅耳迩往江北瑾的怀里缩了下,藏起眼泪,江北瑾手指探入她干净的白色绒毛之中,轻轻按着,温柔安抚:
“我知道,我会好好爱她的。”
*
迟语和江桐本来想留江北瑾过夜,但傅耳迩还在家中,他们不好挽留,叮嘱他明天带着傅耳迩再来。
江北瑾应好。
下楼,天已经快亮了,江北瑾抱着傅耳迩走去小区门口,把她放在胸口,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江北瑾问她:
“冷吗?”
傅耳迩摇摇头。
江北瑾用手掌暖着她,声音低沉温柔,还有一部分用过骨传导到她的耳机,胸口微微震动:
“我们两个一起长大,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我想对你好,又怕对你太好。”
“想你依赖我,又怕你不够独立。”
他轻笑了下:“很矛盾是不是。”
冬天凌晨的风很冷,傅耳迩却一点都不觉得凉,她被他抱的很紧,他的胸口和手掌宽厚温暖,温热的泪水不知不觉淋湿眼底的绒毛,有他的这些话,竟觉得那两年的等待也不苦了。
江北瑾:“即便我能重新回来,也无法保证未来不会有别的意外再把我们分开,生命无常,缘分难测。”
“我真的不愿你因为失去我再黯然度日。”
小区门口,梧桐树的枝干在风中摇曳,江北瑾收紧大衣,他的声音如低沉琴音悠扬:
“可是若换位思考,当初离开的是你,我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苦笑一下:“说的洒脱,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做到。”
江北瑾停下脚步,借着凌晨泛白天空洒下来的皎洁的光,垂眸看向她乌溜溜黑色的眸:
“所以耳迩,我还是会勇敢且毫无保留的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想抱紧你。”
“若能得命运眷顾,与你白首偕老,头发花白时再握着你的手一起离开,是幸。”
“但若不能……”
“与你相爱也已感恩,那便期待今生”
“或来世的重逢。”
用指腹温柔的擦去她眼底的泪,江北瑾笑的温润:“怎么又哭了。”
“我只是在想,若能早些谈及离别与生死,或许可以让我们在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不必那般措手不及。”
傅耳迩靠紧他的胸口,他却把她抱到眼前:
“但既然意外是不可预测的,我们除了照顾好自己和彼此外无从准备,就不该让它阻止我们的脚步,反而要更加珍惜当下,是不是?”
江北瑾揉揉她双眼眉间,忽而一笑,第一缕阳光碎落的洒落在他的发梢:
“比如现在……”
“亲哥哥一下好不好?”
傅耳迩:“……”
他是怎么,
这么毫无痕迹的,
拐到这个话题上来的?
但傅耳迩很他的听话,爪子踩着他的手掌向上凑,靠近他的唇,眼中他的嘴角微翘着……
忽然一阵头晕,傅耳迩睁开眼,躺在卧室的床上,她,
换回来了。
想起他刚刚的话,眼眶泛红,傅耳迩倏地起身,跳下床……
江北瑾一愣,抱着突然扭头乱动的小东西忽然笑了,用额头抵着它的小脑袋,含笑轻叹:
“七七,哥哥真是”
“……白疼你了。”
江北瑾回到家,打开门把七七放到地上,客厅的灯开着但是没有人,他走去卧室也是空的。
转身,傅耳迩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从书房里跑出来,一双眼通红。
江北瑾心头紧了一下,快速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傅耳迩嗓子哭哑了,抽抽鼻子,举起手里的本子递给他:
“我仔细想过你刚刚说的话。”
“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更没有办法阻止意外。”
“你上次离开时留了信给楚及尘,那封信我收着了,这个是我给你的……”
“遗书。”
江北瑾眼眸微沉。
傅耳迩继续说:
“如果先离开的是我,知道你会看到我所有对你想说的话,那我也会更安心。”
单是这样想想就让江北瑾喉咙发涩,他拿过她手中的本子,刚要打开就被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