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耳迩忽觉失了力气,哭坐在地上。
黎倪瞥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傅耳迩,她想起了那天的情况,江北瑾确实是在她面前出的事。
那天她得知江北瑾计划要在舞韵杯结束后向傅耳迩求婚,她就开车过去找他,在半路看见了他的车。
她朝他鸣笛,江北瑾看见了没停反而加速。
她豁出去般的加速开车超过他,又一个急拐弯挡住他的去路,恰好,把他的车逼停在了桥边。
江北瑾蹙眉,只能下车,黎倪跑过去握上他的手臂急切的告诉他不要娶傅耳迩,最起码不要这么快的向她求婚。
她说她喜欢他,她说希望能让他给她一个机会。
江北瑾却拨开她的手冷声道:
“你是耳迩在乎的朋友,我不希望你的感情会让她心烦,所以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并且你如果因此而为难她,再或者是打扰到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抱歉,我会让你离开舞蹈社的。”
他甚至都不再看她直接上了车,那一刻黎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薄情,就像她去送还给他西装的那天她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他只叫他的助理来取衣服,她对他的助理说想亲手交给他,然后她空等了一整个下午。
可她不是因为想要和傅耳迩争才来找他的,她是真的,喜欢他。
不觉间有泪落下来,她走向自己的车,可她才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辆卡车撞上他的车,在她转过身时,看到两辆车同时调入大桥之下,鲜血从他的头上流下……
那一刻黎倪觉得害怕,她匆忙开车回了舞蹈社,而当她看到傅耳迩带着笑即将要上场时,那种憎恶感又油然而生,她不是真的好心想告诉她这件事的,她只是想让她情绪失控跳不了舞。
可她没有相信她说的话,被催促着上了场,没多久她从舞台上跌落下来,和她期盼祈祷的一样。
她的人生终于要变得比她还要悲惨了。
其实这件事不是秘密,傅家人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当初为了能够让傅耳迩尽快的平静下来,并没有告诉她这些细节。
晚些时候楚及尘来到舞蹈社接傅耳迩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待在自己的休息室,他看见她在哭,他跑过去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傅耳迩抬头看他,紧紧攥上他的衣袖,边哭边求他: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帮我把她赶走,求求你……”
楚及尘把她抱在怀里:
“别哭了,我帮你,我什么都不要,你别再哭了。”
那晚,楚及尘打了一个电话,封杀黎倪。
黎倪得知自己要被开除,连夜开车去史京家,她哭成了泪人求史京帮她,她说她不能离开舞蹈社,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她还有家人要照顾,她不能没了工作。
史京虽然平日里脾气也不好,可最见不得的就是黎倪哭,从见到她的那日起,他一见到她哭就想保护她,就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她。
从前,傅耳迩总是不让他和黎倪单独相处,以为他对她图谋不轨。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早就在一起了,若不是黎倪求着他说不要公布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他怎么愿意接受傅耳迩的指责。
就像今天,她在他的面前一哭,他就又心软了。
史京想了半天办法,说:
“三天以后有一个比赛,我表面上不让你参加,但是暗中再把你加进名单里去。”
“你好好准备下,到时候社长一看你跳的好,说不定就不让你走了。”
“还有楚及尘,他投资我们舞蹈社不就是为了钱吗?你要是能给他多赚点钱,他不会为了傅耳迩赶你走的。”
黎倪哭着抱他:“谢谢你,我肯定会好好跳的。”
史京是她这两年以来的倚仗,如今也是她最后的倚仗。
所以其实那天跳舞时,黎倪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但史京还是瞒着方桀偷偷把她排在了表演名单里,为了掩人耳目,他在名单上写的是卢琪,暗中告诉卢琪和黎倪一起跳双人舞,却没有想到,
黎倪终究还是没能跳成。
第53章 疑似凶手,卢琪/迟可
警局的另两间询问室内,警察凌帅与宋一燕本别在录迟可和卢琪的口供。
迟可很紧张,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脸色泛白,说话的语气也很慢:
“我……那天晚上刚开始一直待在自己的休息室……后来,后来演出开始了,我就下去看比赛了。”
凌帅:“在休息室一直是一个人吗?”
迟可抬头,目光发怯:“是……是。”
凌帅:“有人看到你去一楼看比赛么?”
迟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凌帅:“待在休息室的那段时间,有出去过吗?”
迟可:“没……没有”
凌帅转着圆珠笔,虽然女生胆子通常比较小,可一个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人也不该怕成这个样子……
‘砰’的一声笔被拍到了桌子上:
“真的没出去过吗!”
迟可被他吓的身子一颤,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没、没有”
凌帅:“那你右手上的黑墨,是怎么被染上的?!”
这下,迟可的眼泪真的流出来了。
隔壁,宋一燕问卢琪:
“昨天晚上事发的时候,你在哪?”
卢琪虽然也害怕,但比起迟可镇定不少:
“昨天晚上我来晚了,副社长史京催着我去换衣服赶紧参加接下来和黎倪一起的演出,我就马上上楼了。可直到我换完舞裙以后才发现,裙摆处被人泼了很多黑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参加演出。黎倪又找不到,最后就只能让徐般妍的个人独舞代替我们上场了。”
宋一燕:“只有黎倪休息室的衣服才被泼了黑墨,你的裙子和她的放在一起吗?”
卢琪点头:“因为我和黎倪的关系好,我的舞服全都是放在她的休息室的。”
宋一燕:“你去拿衣服的时候有看到她吗?”
卢琪:“没有。”
宋一燕:“你在楼上换衣服花了多久?”
卢琪转过后背给她看:
“这个舞裙因为系的扣子和带子特别多,要穿很久才能穿进去,当时又只有我一个人在休息室,我穿了半个小时才把它穿好。”
几年前加入警校后又成为一名警察只喜欢穿运动服运动鞋的宋一燕,看到那系法繁复的舞裙头都大了。
卢琪气愤道:“我当时就是因为迟到太着急了,竟然没看到裙子上有这么多黑墨!”
“还是我下楼要去演出的时候同事提醒我的。”
宋一燕看向她裙摆以及手上的墨黑色,面积很大,位置集中在前面,抬头注意力又被她的左脸吸引:“你脸上的手指印是怎么回事?”
卢琪更气了,气到手都在抖,她说:
“是迟可打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她因为今晚有演出所以着了浓妆,脸上的红痕却依旧明显。
宋一燕:“她为什么打你?”
卢琪:“因为她被我识破了,就恼羞成怒!”
宋一燕:“识破什么?”
卢琪:“装有黑墨的那个罐儿,我前几天就看到她偷偷拿着,黎倪舞蹈室衣服上的那些黑墨肯定都是她泼的!”
“她因为在法国的时候黎倪没有让她上场跳舞就一直记恨着,她就是在蓄意报复!”
“黎倪的死肯定和她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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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帅对面的迟可开始哭,面上都是懊悔,她一边擦泪,一边抽噎:
“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只是……只是不想她能上去跳舞。”
这种开头凌帅审问犯人时听过很多次,一般都是认罪的开场白……
这案子就要这么给破了?
他听着迟可的‘坦白从宽’。
“自从耳迩姐离开以后,黎倪就总针对我,她不仅把我的休息室调到了楼下的偏僻位置,还不许我参加节目,故意阻碍我的发展。”
“她还在法国的时候恐吓我,掐我的脖子威胁我。”
迟可又擦眼泪,说了一会儿话已经让她不像刚刚那么紧张连嗓音都抖得厉害了,她说:“所以耳迩姐能回来我特别高兴,总算不用再受黎倪的欺压,任凭她一手遮天了。”
“耳迩姐人很好,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她会帮我们争取机会,鼓励我们跳自己擅长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