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耳迩:“我也没有让你来。”
“你倒是一日比一日圆润,我是怕你整日只知道睡觉饿坏了七七。”,说着,傅耳兹打开桌上专属七七的零食袋儿,从里面掏出一个人工制的白色小骨棒扔给它。
七七眼尖的很,加速助跑又一个起跳,最后叼着骨棒完美落地,然后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享受美食去了。
傅耳迩:“那你把它抱走好了。”
傅耳兹:“七七是你的。”
“不是”,傅耳迩否认。
傅耳兹:“它现在在你这里就是你的。再说,除了你谁还会那么宅,二十四小时不出门。”
莫名升起一股子烦躁,傅耳迩大步走进卧室将门一关,落得清净。
傅耳兹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告诉她老爸让她去相亲的事儿,看来还是改天说的好。
她将家里的卫生打扫好,不过出差两个月没能来,这里就成了猪窝。七七吃完骨棒儿后一直绕她她的身边,许是耳迩平常时也不会理它,见到她就格外兴奋,她走一步它就跟紧她,她若是想转身抱它它却会迅速跑开,三岁孩子的游戏,也是,七七刚刚两岁半。
傅耳迩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听到卧室外姐姐给七七洗了澡,吹干,然后又做了饭,最后出去一趟又回来。冰箱门被不断地开合,应该是在给她储粮。
傅耳兹具体几点离开的傅耳迩并不知道,只是在再度进入睡梦之前似乎听见她的几句嘱咐:
“饭做好了你记得吃,别总吃泡面,就算你不在乎身材也要注意健康。”
“冰箱里放了青菜和鸡蛋,也备了一些糕点。”
“我最近有项目忙,得过几天再来。”
好像还有一句,
“七七,你的粮食和水我都加好了,帮我照顾好她知不知道?”
关门声之后,听到七七哼唧了几声又汪汪叫了会儿,似乎在说,带我走,带我走,我才不要和这只猪在一起。
然后,就只剩下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与一室冷清。
那晚傅耳迩并没有吃饭,半醒未醒之间做了几个梦,有喜有伤,不过反复。
这两年来她只做两件事,一是吃,二是睡。扔了闹钟,手机静音,几乎没人能扰她清梦,常常睡到日上三竿,又睡到辰星漫天,不过到底有没有真的睡着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不愿意醒。
不知是她执拗还是执拗不肯放过她。
窗外的雨终于停了,在西边一角有彩虹浮现,异常艳丽绝色。行人纷纷收起雨伞,深吸一口,沁人心脾。
不知几点,傅耳迩突然觉得睡得有些不舒服,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抱枕,可触手皆软,有点……毛茸茸又软软的感觉。难道傅耳兹又回来过给她换床单?
可这床单什么味道的?
傅耳兹的品味变差了,她想。
打算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胳膊一摇翻过身,却听见砰的一声……
她现在的身材已经需要四人床才行了么。
不过她怎么感觉自己的四肢同时着地了……?她记得她是长腿妹子来着。
睁开眸,忽觉视线范围和以往看到的有些许不同,额前还有一股白色毛发晃来晃去搞的眼皮痒得很,那是……白发?
伸出手去碰,猛然间却栽倒在地,来不及好奇她一个舞者怎么会因抬手而重心不稳,目光扫到一身的白毛后她倏地站起。
又是四肢着地……
微微扭过头,身旁的诺大的落地镜告诉她一件事……
她一定是在做梦。
否则她怎么可能是一只白狗的模样?!
竟还有点眼熟。
做梦,肯定是做梦。再次合眸足足一分钟,又用力睁开……镜中的白狗毫无变化。
惊讶后本能要尖叫,到了喉咙再出来后却成了……
“汪汪!”
所以……
她变成了一条狗?!
那她自己呢?
正欲跑去卧室,又突现难题……迈完左前脚以后是右前脚还是……左后脚?
还是她刚刚应该两只前脚一起抬起?七七是怎么走路来着?
第2章 交换
左前,右前,左后,右后,走的不如七七快却发现重心异常的稳。
走到门口,因怕摔倒所以不敢抬手,不对,应该叫做前爪,便用身体去撞门。
可是……撞不开。
如果她现在在这儿,那里面的是谁?
“汪汪”(喂,给我开门)
“汪汪?!”(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终于有动静了,里面似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撞击门板声,很显然,要比她刚刚撞的几下更用力,不过同样,门还是没开。
最后……
“汪汪”
傅耳迩怔住,里面也是一只狗?!
傅耳迩想问她你是不是也是一个‘人’,难不成全天下的人都变成狗了?却一开口就是“汪汪”。
里面的那位倒也配合,每次都用“汪汪”回复她。傅耳迩并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她的,反正她是不明白她。
喊的、撞的累了,又忽觉有些饿,她小跑去了餐厅觅食,觉得这几条腿用着比刚刚顺多了。
餐桌上有姐姐昨天做好的食物,当时没有胃口现在却饿的很。可是……
马尔济斯本身就长不了多大,二十厘米左右的身高就算完全竖起来也是够不到餐桌,至于跳跃……
那技能太高级。
认命的转身走回狗窝,目光扫到一旁的狗粮。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
可是眼神一瞪,嫌弃的大步走过,她是不会吃的,真把她当狗了?
傅耳迩刚开始是站着,可毕竟并不习惯四肢同时着地,觉得累了就趴在地板上。
现在是秋初,空气渐凉,昨天傅耳兹为了给房间透气把客厅内的窗户也都打开了,不免觉得有些冷。
卧室的门推不开,沙发也跳不上去,乌溜溜的双眸转呀转……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该懂得识时务。
果然,这狗窝比那冰凉的地板舒服多了,铺的毯子是傅耳兹新换的。
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冒出个想法,这身狗毛,还是挺保暖的,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拿狗毛做羽绒服。
窗外的夜已经深了,月光悄悄洒进客厅内朦胧迷离,白色的小狗身体蜷缩窝在角落,两分落寞孤凉,两分温柔暖和。
自古孤单只欺有情人,可若非曾暖沁心窝,哪里有情可恋。谁不知人生漫漫,谁不知及时享乐,可阡陌条条,再无心之所系。
浑身一个激灵,傅耳迩醒了,醒来后不由得赞叹自己的心态真是极好,成了一条狗了还能在窝里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两年真没白睡。
只是越发的饿了。
她虽然胖了三十斤左右,可是胃口真的不算好,别人决定吃东西的标准是饥饿感,她判断吃东西的标准是无聊程度。
有时睡着,两天三天的也不想吃一口,有时醒着无事,会吃空冰箱。
曾经身边人总是嫌弃她瘦,她觉得那是夸奖,毕竟舞者需要轻盈。现在偶尔见过的人说她胖,她觉得……
她们瞎了。
这狗粮,能吃吗?
怪不得七七那么馋,狗类对食物的欲望简直高出人类十倍。至于自制力,与食欲成反比。
做为一个曾经吃过日本牛排,意大利鱼子酱,德国巧合力,喝过法国葡萄酒的富养小姐,傅耳迩觉得……
狗粮的味道也还是不错的。
吃完干粮又喝了点水。刚开始还不知道要怎么用这个装置喝水,后来回忆了下七七喝水的模样,是用舌头一下下舔的。
喝的一点也不尽兴,若是这次怪诞的梦可醒,她一定要给七七换一个饮水装置。
灯的开关很高,傅耳迩够不到,她就是借助这月光完成的人生第一次最奇妙的进餐之旅,当然还
要谢谢傅耳兹,昨天给七七备了食。
走到客厅窗前,后腿弯曲坐在地板上,前爪触地支撑,微风拂过白色绒毛,目光投向夜空。星点璀璨,月光皎洁,偶有白云略过,两双狗指早已不够加,她今年二十六岁。
时荏苒不留,可能消磨的时日却还有那么多,也曾怀惊艳才绝,大梦美愿,今却玩物丧志,只顾闲散快意。
生而为人意味着什么?该有责任,该有情谊,当孝顺父母,团结兄妹。
那若是成了一条狗呢?她是不是就可以,只想愿想的人,停留在那再过不去的片刻欢愉,在一个没有束缚的时间空间,任性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