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濮走到供台前:“我猜测是和沈泰、和杨富华、和海华贸易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了等于白说。”舒蒙走到了客厅里,把茶几上的杂志拿起来翻了翻。
林濮看着那个牌位,上面好像写着泰文。他用翻译软件翻译了一下,根本翻译不出什么东西。
“……这上面的泰文居然没有意思。”林濮道。
“可能就是没有意思呢。”舒蒙站着在翻杂志。
“……什么意思?”林濮觉得他们俩在说顺口溜似的。
问完他忽然就恍然道:“……你意思是这佛牌是个假的,潘贤正信以为真一直供着?”
“嗯哼。”舒蒙说,“否则怎么解释?” 林濮把这些小零食小玩具一个个拿开:“他应该就是在‘养小鬼’,在潘颖的话里我也听出来的,怕是已经养得走火入魔了。”
他手顿了顿,在牌位后面,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家里老婆孩子也不重要了,泰国野孩子是最重要的,还指望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舒蒙丝毫没察觉林濮的动作,继续自顾自道,“想想还挺好笑的……”
“舒蒙!”林濮忽然喊了他一声。
舒蒙抬眼,丢下杂志走了过去,就看见林濮把那个牌位翻转过来,用指甲扣着下面那个小凸起。
“有夹层?”舒蒙马上问。
林濮手上发力,还是很难推开。舒蒙凑过来看,看了半天啧了一声,一把夺过来:“这种时候要还是要靠老公啊……”
舒蒙拿出那把刀,等刀弹出来,用一边借力往上一撬,小隔板被轻易推了上去。露出里面的纸条。
“!”林濮赶忙把纸条抽出来展开,纸条被叠的很小,他展开得小心翼翼,当上面的内容暴露出来时,林濮低低抽了口气。
“借条?”林濮说着,一个个展开剩下的那些,当全部都看完,林濮道,“零零总总加起来居然有几百万吧。”
“看看,这里还有电费水费信用卡欠款单子。”舒蒙扬了扬手上的纸,“在报纸杂志里夹着的。”
林濮恍然大悟道:“所以他特别缺钱……?”
“潘颖是想让你看这些吗?”舒蒙道,“她想告诉你他爸现在身欠巨款?”
“再找找,说不定还有别的。”林濮道。
他们两个人进了卧室,翻了一阵,舒蒙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一打信件。他把信打开,看见了里面都是各种威胁的文字和单据。
有些信件里甚至写着如果他一周内再不还债,就会告到他的单位地税局,会在地税局的大门口写上“潘贤正欠债还钱”字样,不信就来试试。
“这信没有邮戳,应该是直接塞信箱里的。”舒蒙边看边蹙眉,“里面都是高利贷威胁他还钱啊……潘贤正在干什么,借了那么多钱?”
“不管他干什么,他现在应该是填补不了这个洞了。”林濮拍拍舒蒙,“快归位,我们得走了。”
两个人把东西归位,又匆匆出了门。
站在电梯里下楼,舒蒙又看了一眼摄像头,无奈道:“只要潘贤正去调监控,就能发现我们俩来过他家,他那么敏锐,回去看见自己东西被动了,估计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我们得先他一步啊。”林濮滑动手机里拍摄的那些证据照片,把照片传给了余非。
“非法的,林律师。”舒蒙挨着他肩膀凑过去看。
“我知道。”林濮和他出了电梯门,“但至少可以想办法分析,反推出不少细节,再找合法证据不就轻松了。”
“走吧, 先回白津。”舒蒙说,“顺便可以告诉我一些你的想法。”
……
和舒蒙终于踏上了回白津的路。
短短几天,搏斗伤痛和突如其来的疾病幸好没有压垮林濮的精神,可能是因为舒蒙的出现让他无比安心。但在看到潘贤正家里的那些之后,他觉得这条简简单单的线终于被牵了个头,他相信只要顺着线头继续拉,之后一定会看见接连的进展。
高铁寂静的车厢里,林濮靠在舒蒙的身上,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会。
……
下车之后,舒蒙去火车站提了自己的车,载着林濮回到家里。林濮在车上睡了个饱,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载到了医院。
林濮:“……”
真是千躲万躲也躲不过的验血和吊水,林濮无奈地想。
舒蒙给他在医院换了个舒服的角落位置,和他围着围巾窝在一起。林濮靠着他,用不用吊针的另一只手翻着手机,边看边道:“假设,潘贤正因为不明原因牵扯到了巨额债务,借款能拖的话,高利贷却已经完全威胁到了他现在的工作和地位……他和海华贸易的人很熟,或许熟人就是杨富华或是沈泰,后来他无意中得知了女儿这里被女婿沈泰放了一笔钱。”
“他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林濮拇指停顿在借条的画面上,用拇指点了点,“这是他的杀机。”
第100章 【一百】小说
一个案件最怕找不到案件的联系, 一旦找到, 就能顺着线拉扯了。
林濮头枕着舒蒙的肩膀。对方的肩上凸起的骨头不算舒服, 但总能让他安心。
两个人挨着, 各自做了会自己的事, 林濮还在一张张研究借条, 冷不防转眼看了一眼,发现舒蒙在“哒哒哒”回着信息。
虽然林濮基本不会对舒蒙的生活感兴趣, 但舒蒙这么全神贯注地回复, 他还是有点奇怪。
“你在回谁消息?”林濮道。
“嗯?”舒蒙侧了侧头, “没谁。”
林濮额角一跳。
“我接触过的离婚诉讼中, 婚姻关系开始走向恶化的大部分开始就是……询问对方在和谁聊天谁回复‘没有谁’。”
林濮冷漠道。
舒蒙手指顿了顿, 转眼看他笑起来:“我们结婚了吗?”
林濮不想和他咬文嚼字,头转过去不理他了。
“真没有谁。”舒蒙说,“在你这种堪比私家侦探的律师面前出轨,我是不是嫌自己活太长了?”
“那不一定。“林濮闭上眼,“这才刺激啊。”
舒蒙不再和他争辩,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头:“别生气了,真没事。”
林濮这劲儿上来了就一定要看:“没事你不给我看?”
舒蒙没办法, 把手机凑过去,林濮在上面看见了个熟悉的微信号。
“我不想把我和许医生在联系的事告诉你嘛。”舒蒙道。
“……?”林濮愣了一下,“你……联系他?”
“我们俩联系挺久了。”舒蒙说, “治疗时他会给我一些意见,他也会告诉我一些你的想法……比如这次……”
“他还是个间谍啊?”林濮又惊又气,“所以我和他说的话他都会告诉你??你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我?”
“别激动宝贝。”舒蒙连忙摁住他, “越和他接触越觉得单独让你和他接触很危险啊。”
“……”这倒是真话。
“我想帮你。”舒蒙低声说,“你带我走出困境,我也想帮你拔了这根刺。”
林濮叹了口气,重新靠到他肩膀上:“……就是有点不爽。”
“你还不爽?明明是你先联系他的。”舒蒙捏了捏他鼻子,“我们这顶多算扯平了。”
……
林濮吊完了水,说要回一趟律所。
舒蒙听完差点没暴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热爱工作呢??”
“王茹给我发了信息了,说了潘颖那边的情况,又要她帮我查了些事……”林濮看了看手机,“这不才三点,还没下班。”
舒蒙不想理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林濮知道舒蒙真的生气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所以也肆无忌惮道:“你和我一起去吧,等我下班。”
舒蒙这才同意:“成交。”
律所这几天已经恢复了正常,林濮和舒 蒙进入律所之后,前台周卿卿抬头,仿佛很久都没看见这绝美画面一样盯着他俩看了很久,然后悠悠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林濮说,“给舒老师冲杯咖啡。”
“嗯嗯。”周卿卿点头站起来,一边道,“我去叫茹姐。”
舒蒙跟着他后面晃进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林濮好几天没回来,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挺多,他把这些东西扫开,顺手把手机放到一边的桌上 刚刚想回身,身后的人让他转过来,把他手扣在了办公桌边。
“……”林濮被吓一跳,又有点脸红,“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