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蓉胸口剧烈的起伏,眼里满是不甘,沈自知的身边只能有她一个人,他心里也只能有她一个人,所有在沈自知心里占了一个位置的女人,她都要叫她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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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欣然身上并没有受伤,只是精神受了些刺激,看着气色有些差而已。楚靖祺为此大惊小怪,还是担心的不行,为此给她灌了好几天的药,孟欣然身子想不好都不行。
楚靖祺如今是把孟欣然放在手心捧着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的不行,天天在孟欣然跟前伺候着,下人也不要,非得亲自动手,看的福源都有些眼疼牙疼。
孟欣然对此却是有些苦恼,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孟欣然身份的事情。楚靖祺不问,她也不敢说,似乎就此揭过,隐去上一世的种种,重新开始。
孟欣然叹气,鸵鸟一般地想到,若是重新开始似乎也不错,至少不用继续纠缠一些过往。只不过,她隐隐感觉楚靖祺似乎不想她触碰到过去,所以才一直不说穿吗?
不等她细想,一股浓浓的药味从门口飘进来,让孟欣然不由自主皱起了脸。
楚靖祺瞧见她的反应就好笑,接过清水手中的药碗,吹了吹,自个儿先抿了一口试温度,觉得差不多,用汤勺舀了一勺,喂到她的嘴边,笑道:“哪有像你这么怕喝药的,乖乖喝了身子才好的快。”
孟欣然抿着嘴巴避开勺子,恹恹道:“苦,不想喝。”
楚靖祺无奈,耐着性子哄她:“我方才都替你试过了,这药不苦啊。”
说着,手里的勺子又往前递了一分。
孟欣然哭丧着脸看他,她都喝好了好几天的药了,身子早好了,哪还需要再喝药。偏偏楚靖祺不放心,非得再多喝几天,现在闻着药的味道就犯恶心,哪还喝得下。
楚靖祺心里顿时一片柔软,可想到她前几天不吃不喝的样子仍旧担心,且心有余悸,只好继续哄她:“咱们喝完这一碗就不喝了啊,乖。”
孟欣然一脸不信任地看他:“这话你昨天就说过,前天也说过。”所以没什么可信度。
楚靖祺对自己出尔反尔的话不以为耻,他盯着孟欣然,忽然叹了口气,收回勺子,勉为其难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换个方式来喂你了,虽然我觉得进展可能有些快,可你不喝药,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孟欣然一脸茫然,什么情况?这是苦肉计吗?等等,这话不对,什么叫进展有些快,换个方式又是什么方式?
之后孟欣然很快知道了答案,只见楚靖祺先喝了一口药,然后......嘴巴凑了过来!
孟欣然:“!!!!!”
“等等!”孟欣然大惊失色,双手推住楚靖祺的胸口,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等等,不,不用这样,我,我自己喝就是了!”
楚靖祺挑眉,咽下嘴里的药,有些遗憾道:“放心,我不介意。”
我介意!!孟欣然在心底握拳大喊。周围还有清水福源等人在,楚靖祺脸皮厚又是王爷,没人敢说什么自然感觉没什么打紧,可她刚进王府,两人感情才刚开始,她还不好意思呢!
“我自己来。”孟欣然红着脸,不敢看周围人的表情,连忙接过楚靖祺手里的药,屏住气,闭眼仰头一口不带歇的全部喝下去了。
喝完孟欣然一张脸全皱了起来,方才喝的时候感觉没什么,现在全部咽下去了,倒是感觉到嘴里满满的苦味,甚至这味道从嘴里一直蔓延到胃里,难受的紧,连大脑都不甚清醒,满脑子的苦苦苦。
楚靖祺看向福源:“把蜜饯拿过来。”
福源早就得楚靖祺的吩咐准备了好几份蜜饯,连忙送过来,楚靖祺拿起一颗蜜饯,送至孟欣然的唇边,低声诱哄道:“张嘴。”
孟欣然下意识地张嘴,吃掉楚靖祺手指上的蜜饯,甜甜的味道散在口腔里,瞬间冲散了中药的苦味,让她脑子清醒过来。
然而楚靖祺却是全身一僵。孟欣然没有发现,他却是感觉到了,柔软温热的舌尖舔过他的指尖,带起一阵酥麻颤栗,让他整个人颤了颤,恍了神。
不过慌神只是一瞬,楚靖祺快速反应过来,立马收回手指,不自然地摩挲起身上的玉佩,他面上平静,耳朵尖却慢慢红了。
连带吃了好几个蜜饯,孟欣然才缓过嘴里的苦味,她看向楚靖祺,带着丝恳求的意味:“我身子已经好了,能不能不喝药了,苦的难受。”
楚靖祺受不得她求情一般的撒娇,可偏偏又很受用,看向一边的福源。
福源心领神会,很是机灵:“王爷,太医说孟姑娘喝几帖药身子就不打紧了,这几日姑娘一直遵循太医的医嘱,没什么大碍了。”
楚靖祺点点头,好半晌才道:“嗯,那就不喝了。”
孟欣然喜出望外,又伸手拿了一颗蜜饯吃,感觉从里到外都是甜的。
楚靖祺眼神暗了暗,觉得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尤其想到方才的喂药,觉着自己错过了好机会,可他也知道,人不能逼急了,他的姑娘现在还缩在自己的壳里呢,得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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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内飘着淡淡的温馨与旖旎,然而在王府之外,朝堂之内,沈自知的复出却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当初沈自知因沈茹的事情而辞官隐退,不知让多少人扼腕叹息。与此同时,还有另一波人则是在暗自高兴,毕竟沈自知与皇帝交好,他的存在,可是挡了一大波人的利益,而他的离开,恰好如了这帮人的愿,这几年没少捞好处。
沈自知的离开对于定元帝来说,不啻于是丢了左膀右臂。他与沈自知年少时便是知己好友,一路互相扶持走来,在他登基以前,两人是无话不谈共商大事的好友,虽然他后来成了皇帝,他和沈自知之间多了一层君臣的关系,可毕竟是互相熟悉的彼此,有沈自知在,定元帝在朝政上也颇为舒心。因此在沈自知提出辞官时,他是最不愿意的一个,可无奈沈自知心意已决,又遭逢丧女之痛,他也不敢强行挽留,只劝他若是回来,朝上必有他的一席。
定元帝等了几等,沈自知都没有复官的打算,心中说不低落是假的。没有沈自知,定元帝在朝堂上也没有以往的顺心,大臣频频反对政策,他虽然作为皇帝却不能随心所欲,打不得又骂不得,还得忍着一帮朝臣的直谏,简直憋屈。
以往有沈自知在,他能力超群,还能帮他压压一帮圆滑狡诈的朝臣,他一走,光靠定元帝和几位忠心的大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朝上能暂时压制,可下了朝在外头,却没有人能掣肘。
如今知道沈自知决定复出,定元帝大喜过望,直接封了他一个左丞相的位置。大荣以左为尊,定元帝一声不吭直接给沈自知一个丞相做,相当于将朝中大部分的权利交给了沈自知,尤其丞相还有替皇帝分担奏折,过目下属官员递上来的折子的权利,相当于在大臣头上悬了一把刀,尤其这刀还属于皇帝,这让一些想浑水摸鱼甚至是居心叵测的大臣直接炸了锅。
第50章 050
朝堂上吵吵嚷嚷, 几乎一大半的大臣都在劝谏,沈自知封为左相不合规矩,请皇上收回皇命。定元帝被吵得头疼, 死死拧着眉心压抑心中的怒火。
“皇上, 沈大人毕竟远离朝廷多年, 任他为左相, 怕是不能服众啊,臣请您收回成命!”有人恳恳切切, 声泪俱下,不知道是为自己好还是真的为朝廷。
“皇上,臣也请您收回成命。”
“臣附议!”
附议之声在殿堂里回响,定元帝忍无可忍,怒喝道:“够了。”
定元帝发火, 朝下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定元帝冷冷扫视跪在朝上的大臣们一眼,面无表情道:“朕心意已决, 你们不用再说了。”说着,眸色又冷了几分,“想死谏随你们,朕不缺大臣。退朝!”
定元帝离开, 朝下的大臣面面相觑, 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既然已经发出话来,那些想以死劝谏的人只好悻悻收回这点暗搓搓的念头。
沈自知成左相已成定局,那些浑水摸鱼的大臣歇了念头,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 叹气一声, 摇摇头走了。而那些被楚靖蓉收买的朝臣,则紧紧皱起眉, 目露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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