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来也是奇怪了,她的书架上怎么会有这么一本“挂着羊皮卖狗肉”的书啊!
她知道有些识字的宫女会偷偷在宫外买些这种书看,宫中无聊,宫女们这么做她也理解。
只不过这书为何会跑到她的书架上?燕明琅心里不解,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却也是不好大肆张扬召人来问话了。
萧梓默默地将药放下,便退出了内室。陛下最近的心情起伏好像有些大啊,一会高兴一会忧郁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她心里十分纳闷。
黑黢黢的药还冒着热气,燕明琅回过神来盯着它看了一眼,很快便将它倒在了一旁的盆栽之中。这么苦的药,果然不适合她。
多亏了这盆摘,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药基本都归它了。只不过原先绿油油的小盆摘的叶片现在竟然有些发黄,然而瞧着倒还是没什么问题。
“辛苦你了,朕到时候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燕明琅拍了拍它的树干。
燕明琅正要将空了的药碗放回托盘里,却觉得头晕眼花起来,很快便没了知觉,人便昏了过去,手上的药碗也掉在地上摔碎了。
本来只有燕明琅一人的室内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袍人,他在内室转了一圈后才不紧不慢地将燕明琅从内室带走了。
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只余一阵药香在空中飘荡。
萧梓发现燕明琅不见了顿时慌张不已,她立马告诉了王公公。王公公一开始也很慌张,不过他却很快冷静了下来,想了会后便马上对萧梓说去请国师来。
萧梓听了这话有些惊诧不已,请国师来?跟她有什么关系!可是想着陛下这会不知道是去哪了,她心里也很着急,便也老老实实地去请了明瓷来。
明瓷听完了萧梓对刚刚事情的讲述,也不着急,只是问道:“宫中都找过了吗?”
萧梓无力地点头道:“刚刚发现陛下不见以后,我便派人在宫中上下都找过了,没有发现陛下。”
“这件事没有告诉别人吧?”明瓷问道。
“我们找了个其他理由搜宫,宫中人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萧梓摇头道,“那些去搜宫的人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可以信任的。”
明瓷转而看了一眼王公公,见他也是点头便也不再问。
“别着急。”明瓷十分冷静,她一一交待着,“这个消息不可以宣扬出去,必须死死瞒住,否则这燕京城便又乱了,你们去......”
萧梓心中其实最关心的还是陛下的下落,可是她也知道陛下最看重的其实是大燕,大燕要好,燕京便不能乱!她和王公公便都依着明瓷的吩咐去行事了。
明瓷见这两人都离开后便寻着房间里的药味站到了那一棵盆摘面前,她伸手捻了一点泥土闻了闻,面上突然生起了怒气。
这房间内的药味除了这盆摘里的药味以外,还另外有一点其他药味,而这药味正是那个人身上的味道!他居然来大燕掳走了燕明琅,这是想干什么!
☆、陌生的地方
燕明琅醒来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想起自己之前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气味,然后便昏了过去。
这样看起来是有人把她带到这儿来了。
她观察着房间,房间很大,房间的装饰并不是平常见到的大燕的风格,而是十分精美,妖艳。
7
其中掺杂着些诡异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的图腾,房间四角跳跃着几盏鲜红的红烛,让人看了心里莫名的发怵。
燕明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她走到房门前想要推开房门,用尽了力气房门却也纹丝不动。
到底是谁抓的她?燕明琅心中疑惑不已。
这时她突然听见门外似乎有些说话的声音,连忙侧着耳朵靠在门窗上,屏息。
“长老这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啊?”一个声音嘶哑的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说你啊,不该问的事情别瞎打听。”尖细的声音不耐烦地应付着。
“诶,你咋对我还这么保密啊!”不满的语气继续问着,“告诉我一点嘛,我这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位啊......”
“去去去。”尖细的声音颇为无奈的感觉,不过他还是道:“这人啊,跟宫主有些关系,不过长老似乎又不太喜欢这个人,所以你自己好好掂量着吧......”
那两个人越走越远,燕明琅渐渐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最后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了。
“长老?”燕明琅心里越发不明白了,她不认识什么长老啊……
还有那个“宫主”,那又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个尖细声音的人说她跟那个“宫主”有些关系?又为什么说“长老不喜欢她?”
不过饶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你不去招惹它,它就会跟你没有关系的。
明瓷发现房间里面有了长老的气息以后便知道燕明琅被抓去了哪里。
她在安抚了萧梓以后便派了个下属去假扮病弱的燕明琅,自己就准备离开燕京城。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她想起那日自己最后和燕明琅见面的情况,便顺手将那卷话本也捎带上了。
“快回曼陀宫!”她走上马车以后便对驾驶马车的人说道。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驱赶起马来,马车的行驶速度一下子变得更快了起来。
长老一向对那个人恨之入骨,燕明琅落到他手里肯定会受苦的。明瓷眉头紧皱,恨不得马车再快些。
她拿出那日燕明琅看的话本,心里情绪复杂,若是长老告诉了燕明琅那件事,她要怎么面对燕明琅呢?
明瓷想的没错,燕明琅被关了两天以后终于转移了一个地方,她被扔到了一个地牢里,地牢里刑具众多,黑黢黢的,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的味道。
燕明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绑到了十字架上,然后便看到有一个黑袍面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你就是长老?”她问道。
那黑袍人冷冷地看了燕明琅一眼,突然又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那男人看样子是他的下属,被他这样一瞥连忙跪了下来请罪道:“长老恕罪......”
他的声音沙哑,赫然是那日在房间外说话的人。
燕明琅心里默默将声音和人对应上。那么另外一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声音尖细的人咯?
很快,另外一个身材细得像根竹竿一样的人也跪下开口道:“是属下多嘴了。”声音尖细,果然是那日的另外一个人。
“下去自己领罚。”黑袍人冷冷地瞥了一眼跪着的两个下属以后便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是。”跪着的两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飞快地起身离开。
燕明琅看着他们这样,心里对这位长老的警惕更深了些,看来这位长老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你抓我来这干什么?”燕明琅问道。
“你很好奇?”黑袍人这样问着燕明琅。
燕明琅闭口不言了,任谁被莫名其妙地抓了都会问的吧。
那黑袍人却不让她这样沉默,从一旁的刑具架子上拿出一条鞭子便甩到了燕明琅的身上,“快说!”
燕明琅痛得眉头紧皱,身上渐渐渗出血迹,她还是一字一顿地问道:“是,我很好奇,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吗?”
“这就对了。”戴面具的黑袍人很是满意的样子,声音里都透着愉悦。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无缘无故要把你抓到这里来?”黑袍人又问道。
燕明琅心里很是无语,慢吞吞道:“是,到底是为什么?我跟你没仇没怨吧?”
黑袍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很快便又冷冷道:“你自然跟我没仇没怨,你也没有惹到我。可是你的父亲就不是这样了。”他语气愈发愤恨起来。
燕明琅诧异地抬头,她父亲?
“跟我父皇有什么关系?”她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黑袍人似乎是想起了十分不堪的事情,语气有些疯狂,“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燕明琅眼睛蓦然瞪大了,夺妻之恨?
“看你这样子你就不知道,你那冠冕堂皇的父皇恐怕也从来不会对你说这件事,可是他以为他不说就没有人记住这件事情吗?”
“笑话!将近二十年了,我可是没有一日忘记过这件事情......”黑袍人的目光盯着燕明琅,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语气更加愤恨起来,似乎这么多年的怨恨都要在燕明琅身上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