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没搭理他，而一旁的钟秀秀却听明白了，她瞪大眼睛看云一裴：“所以卫……前辈不是来探言书萌的班？”
云一裴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所以刚刚卫衍突然转性是故意气言书萌？
卫衍正好看过来，钟秀秀心口一滞，男人开口：“你什么时候学的演戏？”
钟秀秀：“……”
“卫衍？！”朱鱼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了，“我以为你探完班就走了呢，正好！”
卫衍皱眉看她。
朱鱼鱼眼里的神采很熟悉，钟秀秀又楞了一下，下意识扭头。
男人眉眼淡淡，虽然眉心蹙着，但却没有明显不耐，钟秀秀在心底衷心为他祈祷，不过也没有特别担心。
反正朱鱼鱼被拒绝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只是还没听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卫衍的声音低低的说了声“好。”
？？？
请问——她错过了什么？
云一裴在一旁勾着唇笑，卫衍还是那副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只有朱鱼鱼兴奋的大叫……
但这会儿没人搭理她，于是小心翼翼地，她询问的眼神探向云一裴——
云一裴对她露出一个神秘の微笑。
钟秀秀更懵了。
直到朱导那边全权交给副导亲自过来，钟秀秀才知道卫衍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也不知道朱鱼鱼怎么跟他说的，卫衍竟然真同意了来跑龙套，还是跟冯安老师一起搭戏。
处于好奇，钟秀秀打开剧本悄悄问朱鱼鱼：“卫衍的戏份在哪？”
鱼鱼神秘兮兮的翻开钟秀秀要补拍的几个镜头：“呶，这儿。”
钟秀秀：“！！！！！”
*
由于是补拍，所以进度比较快。
她和卫衍都是第一次演戏，卫衍的那个角色还好，是个冷面副官，角色跟卫衍本人的气质也比较贴合，导演不太担心他这边出错。
反倒是钟秀秀这里，朱云广有点发愁。
钟家的小姑娘跟鱼鱼打小关系就好，他这个当爹的是知道的，就是演戏这一块儿……他有点头疼。需要钟秀秀补拍的镜头虽然不多，但是基本上都是大特写。
钟秀秀的颜值是没得说的，关键是这个角色要求眼里有戏。
对于一个初接触演戏的新人来说还是太难了。
朱导其实不抱什么希望，不光是他，言书萌也想等着看钟秀秀的笑话。
对演戏一窍不通的前任跟她的对手戏，虽然对手戏里只拍自己的背影，但言书萌还是坚持真身上镜跟钟秀秀搭。
“——来，各部门准备！”
第14章 演戏初体验
钟秀秀调整了下情绪，很快进入状态。
开拍之前冯安老前辈教了她很多，虽说是现学现卖吧，也算收获良多。她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基础，毕竟以前就在广告公司，很多时候公司招的出镜演员不够用的时候还是需要自己出镜的。而且她是真觉得演戏很有意思，被前辈带着的时候，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这会儿正是下午，阳光斜斜的从一侧窗柩打了进来，穿着墨绿色长旗袍的民国女子有种别样的美感。钟秀秀安静站着，低垂着头，默默酝酿情绪。
“Action！”
穿着粉色旗袍的少女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进来，还未退却稚嫩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轻蔑神态，她姿态高傲的仰头看着身材高挑的成熟女人：“你就是楚慕殷？”
女人眼睫低垂，点在眼尾的泪痣映着莹白的肌肤衬得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明艳动人，朱唇轻启间，婉转悠扬的声音倾泻而出：“是。”
“哼！”少女冷笑一声，神态里的嫉妒震得钟秀秀浑身一凛，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忽然溃散。
钟秀秀：“……”
“咔！”
朱导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过来，气势如虹：“女主情绪不对！楚慕殷是你父亲的情人不是男主的情人！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
鱼鱼的爸爸果然很凶……
钟秀秀这样想着的同时，心里也不由长舒了口气。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理解错了言书萌刚刚的情绪，等着导演喊咔乖乖挨骂。
言书萌被导演批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仍强撑着一张笑脸。又等导演重新过了一遍剧情，第二遍开拍——
“各组都有——”
“Action！”
……
这次的镜头还算顺利，后面有一幕是她挨耳光的戏份，拍到这儿的时候，言书萌又被喊咔了……
因为是侧面机位仰拍，镜头对着的是她的脸，所以没人注意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钟秀秀到这会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只是她的补拍，言书萌却坚持陪她搭戏了。她认定了自己会在这场戏里出丑。就像她看言书萌不对付一样，言书萌对她怕也是如此。看不喜欢的人出丑，大概是很多人都有的恶趣味。而原主又确确实实是个要演技没演技要才艺没才艺的真花瓶。
可她，又不是原来的钟秀秀。
刚刚她眼神一递过去，言书萌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她面上表现出来的情绪给震慑到了，没能接上她的戏……
“女主怎么回事？！你在发什么呆？！”朱导的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一整天都耽误在女主角身上了，反倒是他不怎么抱希望的钟秀秀，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对……不起，导演。”言书萌还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呢？季凡明明说她什么都不懂？！可是刚刚……钟秀秀的眼神……
朱云广眉心的川字拧的很深：“你要实在找不到状态就让替身上，这一幕主要补拍楚慕殷，女主不用露脸。”
言书萌摇摇头：“刚刚是我走神了，抱歉。”
她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钟秀秀面前丢脸？
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走到门外候场。
朱云广已经对她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钟秀秀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可圈可点。顿了顿，他对场中喊：“摇臂一会儿下到女主角视角，楚慕殷一会儿直接看镜头拍第一视角，有没有问题？”
第一人称视角多少都会有点尴尬，钟秀秀对着言书萌那张脸其实更有感觉。不过看言书萌刚刚被导演单拎出来批评，她心情很不错，于是她对着镜头甜甜一笑，比了个ok：“我试试看。”
原本一镜到底的镜头被导演分成了三个分镜。
不用跟钟秀秀眼神触碰之后，言书萌的表现也没再出什么错。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镜头，言书萌扬起手作势要打她——卫衍饰演的副官大步进来一把抓住言书萌手腕将她拦下。
然后这个镜头……
又双叒叕……出问题了！
言书萌的巴掌堪堪落在钟秀秀的脸侧不足两公分，巴掌挥下来的时候带起来的风还有声音。若是没有卫衍拦着，这一巴掌必然结结实实落在她的脸上，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也因为巴掌呼下来的动作真实，钟秀秀给出来的反应就更加自然。
惊疑也只一瞬，偏过的头转过来的瞬间，钟秀秀又是《峥嵘》里那个明艳动人的楚慕殷了。
她委屈巴巴的盯着言书萌的脸，眼尾泛红，一言不发。
被卫衍修长微凉的指尖握住手腕的言书萌内心翻江倒海，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刚刚卫衍接下她这一巴掌的瞬间，眼里乍然涌现出一股冰冷杀意，她怕的忍不住有些抖。
但是再抬眼，好像他又只是照着剧本里写的那样，只是冷厉的皱眉看她。
然后言书萌一紧张，又忘词了……
终于拍完，等收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言书萌自知今天收工晚的原因基本都在她，下戏后吩咐小助理买了全组的宵夜，还跑去跟冯安和两位导演道歉。
卫衍去了更衣室。
朱鱼鱼倒是生龙活虎，捧着夜宵吭哧吭哧在吃。
钟秀秀一整天神经绷紧的不行，这会儿在化妆间里拆完头发妆都没卸靠在椅背上休息。
朱鱼鱼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她：“我还没来及的问你，以前死活不愿意拍戏说自己演技不行这不行那不行的。”
钟秀秀头偏了偏，等她继续。
朱鱼鱼瞪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冯安老师还跟我爸说你演戏有灵性，那你跟我解释解释，你这灵性的演技哪里来的？”
“冯老师教的好~”钟秀秀声音懒洋洋的，说完之后生怕鱼鱼继续问她，于是反客为主：“今天卫衍怎么回事？你怎么忽悠人家给你跑龙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