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的采苹求求你了……”
“哎哟姑娘你别磕了,再磕脸该坏了!”
采苹心里的恐慌和绝望已经达到了顶点,听到陈老板的话,她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猛的从发间抽出一根簪子来,尖锐的尾端在脸上重重的一划,语态疯狂,“我的脸毁了,毁了!你们别想让我去青楼,别想!”
她舞着簪子尖声叫起来往外跑了几步,转头却是呜呜呜哭泣起来,趴在地上额头一下又一下的“咚咚”撞击在地面上,“我没有想要勾引王爷,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一回事,王妃对我这样好,我虽然有时会抱怨她,人心都是肉长的,我采苹就是狼心狗肺也做不出对不起王妃的事情,张嬷嬷的采苹求求你了……”
“够了!”
张嬷嬷脸颊抽搐了几下,她看也不看此刻闹剧一般的场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说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却是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将你如何计划着想要当个姨娘,如何爬上王爷的床,王爷书房里的熏香,今夜夜宵里的佐料,包括你怎么换上这身不知廉耻的衣服躺在王妃的位置做你的春秋大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脸毁了又如何?灯一关,那些下贱人谁管你的脸,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
这一番话,让采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陈老板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采苹给捉住并且未免她逃跑绑住了手脚。
陈老板一脸狞笑,她的手背方才被采苹不小心给划了一道口子,现在正流着血,可想而知采苹落在她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她在脑海里想了无数种折磨的方法,却听采苹小声的说着什么。
她狐疑的凑过去,就听到采苹的喃喃自语。
“王妃……”
“我要见王妃……”
“王妃会救我的……”
陈老板怜悯又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想一想你今夜做的事情,你还有脸念着你的王妃?”
说完之后她得意洋洋的后退回去,却没看到采苹眼里的最后一点光芒终于熄灭,像是一潭再没有任何波澜的死水。
等陈老板将采苹带走,院中的下人们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可是王妃的大丫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可不是假的,王妃的大丫头在一些小丫鬟眼里跟主子都没区别了。
却不想落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被发卖到了青楼,还把脸毁了。
让人唏嘘不已。
还没回过神,就听到了张嬷嬷的当头棒喝,“今天之所以叫你们来,就是想给有些心野的小贱蹄子提个醒,奴才始终是奴才,做好本分才是,可千万别想去肖想不该有的,否则的话,采苹就是下一个你们!”
以这句话首尾结束,张嬷嬷才雷厉风行的踩着步子匆匆的离开了,留下了一众惊魂未定的小丫鬟面面相觑。
采薇咬着唇,望着采苹被带走的方向后悔又难受。
如果那时候她能够再劝着点……
……
后半夜天快凉了的时候钱家村忽然下起了大雨。
岑行戈迷迷糊糊的从床上挣扎起来,在乱七八糟扔了一地的衣服里艰难的找自己的衣服,还是看不过眼的小藤支着长长的身体顶着外衫给他送了过去。
“谢谢小藤。”岑行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
碧荒一脸莫名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岑行戈收拾自己。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岑行戈发什么疯,或许是岑王妃的到来让他有些兴奋,折腾到了大半夜才刚睡下,结果狂风暴雨就来了。
眼见着岑行戈急促的就要往外走,碧荒忙喊住他,“相公,你这是做什么去?”
岑行戈往自己身上套着亵裤,因为精神状态的缘故半天都没穿好,碧荒就看着他两条腿和一根裤管在纠缠不清,眼见着是要崩裂开来,越发急切,“我得出去把清儿和康康扛进来,他们俩小叶子小苗的,能受得住这么大的风雨吗?”
碧荒的表情瞬间十分的难以言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睡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大家划个重点,采薇后期很重要
第66章 美好
岑行戈昨天晚上闹了个乌龙, 第二天脸都是烧红的。
岑王妃看着岑行戈的脸,担忧不已。
“别是昨天夜里风雨太大,给得了风寒。”
要知道风寒可不是什么小病, 严重起来可是能要人命的。
闻言碧荒只是含笑看了看郁闷不已的岑行戈, “娘放心便是, 相公身强力壮并未有何病痛, 只是想到曾经犯下的错事,心里羞愧了些, 忍不住便红了脸。”
这个错事,意有所指的太明显,岑王妃愣了一下,岑行戈的心也不由得紧了紧。
在岑王妃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岑行戈逃避着的现实突然被碧荒点出来,岑行戈心惊的同时也不由得对碧荒升起了些许感激, 这是他一直想做却胆怯的事情,事已至此, 逃避已然是无用,岑行戈深吸一口气,竟是“咚”的一声,在岑王妃的身前直直的跪了下来!
这一跪, 膝骨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巨大声响, 岑王妃脸色白了白,“你这是做什么?”
“孩儿不孝,不求母亲原谅,只愿母亲能够心中宽慰些许。”岑行戈双手拱合至额前, 在岑王妃复杂的眼神中, 俯身郑重又认真的向她行了一个大礼。
“你何须如此。”岑王妃喟叹一声,这六年来, 虽有着岑王的陪伴,可唯有昨夜的睡眠才最是安稳。
岑王妃蹲下身子,将岑行戈扶了起来,“娘从未怪过你,若说怪,只怪当初将你养得过于正直不阿,对于此,我和你爹,只后悔没有将一切清楚的告诉你。”
她抬起手,岑行戈顺从的低下头,任由母亲像是小时候那样轻抚着他的头发,“娘知你不会后悔做一个至情至性的率性之人了,现在你已经是当爹的了人,当给两个孩子做好表率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可别再这样了。”
岑行戈不以为意,“跪舔跪地跪父母,就是两个孩子我也得这样教他们。”
岑王妃嗔他一眼,“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恰好这时候岑老夫人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孩子过来了,小岑清伸长了双臂朝着碧荒伸过来,因为被禁制说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声响,叫了两声之后见娘亲只顾看着她爹和她新出炉的奶奶之后,顿时就生气了,两只小胖手拍着她曾祖母的手臂,撅着小嘴十分不满。
要是被别人拍打,岑老夫人说不准一巴掌就回过去了,但是被放在心尖上的曾孙女怒气冲冲的拍打着,岑老夫人反而心情很好十分享受的将小岑清在怀里颠了颠,“我们清清乖啊,曾祖母在这儿呢。”
碧荒对着岑老夫人笑了一下,却没动,反而是岑王妃看到小岑清的动作之后走了上去。
对岑老夫人问了声好之后,岑王妃心疼的将小姑娘抱进了自己怀里,“我们清儿这是怎么了?”
岑老夫人笑眯眯的,“瞧着她爹娘不理她,醋了。”
岑王妃温柔的点了点小岑清的眉心,“原来是个小醋精。”
小岑清在岑王妃的怀里鲤鱼打挺翻了个身,留了个后脑勺给岑王妃。
哼,坏奶奶,说她坏话!
见她如此,岑王妃非但不恼,反而笑意更深了些。
比起她,对此最为满意的就是岑行戈了,两个孩子一个由他娘带着,一个由他祖母带着,他才有时间和娘子更多的相处。
想着,岑行戈的手不经意的就又搂到了碧荒的腰间,碧荒眼也没抬将他的手移开,轻笑一声,“相公精神可是好了?”
岑行戈:“……”
不要再提人类和非人类的精力区别了!
岑行戈郁闷,干脆的伸出双手把碧荒给抱上了,嘴里还念着,“我就要抱着我娘子,我们拜过堂告过天,这是天经地义的。”
说着他忽然抱着碧荒转了个面,将她带着往门外走。
“娘子,我们好些日子没去镇上瞧瞧了,这些日子臭小子就是买东西也净给两个小的,也不知道给他哥和嫂子带点东西,娘子别伤心,我这就带你去。”
碧荒:“我觉得我什么也不想买。”
岑行戈正色:“不,你想的。”
虽然和儿媳逗着孩子,但是仍旧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的岑老夫人抬眼一瞅,岑行戈已经身形鬼祟的走出门外了,忙大声叫住了他,“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