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人设在崩塌(67)

“咳咳咳”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感觉好像做了个梦,好长好恐怖的噩梦。

“轻点,殿下还睡着呢。”屋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这对灯笼挂在这合适吗?会不会太大了?”

“史先生说了,殿下房前的要大些。据说前几日请道士来看,说大红灯笼能冲煞气。”

“你个小蹄子,乱说话!”

“呸呸呸,是我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告诉史先生,这大年根下的,我可不想触霉头。”

“咳,咳咳咳咳。”

“屋子里有动静。”小丫鬟声音放低,“咱们进去看看吧,是不是殿下醒了。”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小丫鬟踮着脚向内望了一眼,见二皇子果然睁着眼。“殿下,您醒了?可有什么吩咐?”

曲哲缓缓合上眼,“灯笼摘了。”

“殿下!”小丫鬟吓得及忙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奴婢该打,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奴婢没别的意思,奴婢知道错了!”

曲哲皱了下眉,“咳咳,滚出去!”

“殿下...”

“听不懂吗?拿着灯笼,给我滚出去。”

另一个小丫鬟急忙拉她,低声说道,“快走!”

两人连滚带爬出了屋门,卷起灯笼匆匆离开院子。

没一会屋门轻叩两声,史莱客身后跟着大夫,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曲哲掀掀眼皮瞥了下,直接冷声道,“出去。”

史莱客脸色不大好看,但还是沉着气说了句,“殿下,让大夫给您号号脉,”

曲哲将身子向里挪了下,“不必。”

第61章 两相忘

宁国这一年不算太平,大事倒是没有,但杂七杂八外加三皇子被刺,过年那些庆典直接省了,连京都也不甚热闹。

正月十五,圆月高悬。

曲哲一个人坐在廊下,仰头望向天边。

今儿回雁街摆了一排花灯,据说晚上还会放烟火。毕竟一年走到头,该有的喜庆还是要有些的。

史先生准了家里下人出去玩,这会三三两两正提着灯笼向外走。

“你看我这个,是鲤鱼的,好不好看?”

“你那算什么啊?瞧我的,莲花灯。”

曲哲手里攥着那块禁步,指腹正巧按在莲花上,他转头向门口瞧去。粉盈盈的莲花,上面燃着根蜡烛,栩栩如生。

“二殿下。”几名小丫鬟这才瞧见坐在回廊里的二皇子,那里背光,不走到近处根本瞧不见人影。她们忙将手里的灯藏在身后,生怕被主子罚。

这次出狱,二皇子性情大变。以前颇爱说笑,但最近却是喜怒无常,有时自己坐在那便会拿起手中东西摔在地上,下人半句不对便会严声呵斥。

几名丫鬟见二皇子不做声,刚要跪下请罪,二皇子却起身,独自向屋内走去。

这许久他心中还是难以平复,写给薛子安的信已经有十几封,全部石沉大海。

一个人的心肠可以这么狠吗?曲哲不信,他不信那些感情都是假的。

“咳咳咳”

“殿下?”门外传来大查周的声音。

上次他没敲门直接从窗子翻进屋,被二殿下揪着好好骂了一顿,发誓再也不敢。

“滚进来。”

曲哲屋子里点着油灯,屋门打开时轻轻晃了下,映着他精致的五官明暗难辨。“薛子安走到哪了?”

“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已经到漠北大营。”

曲哲狠狠捏了下禁步,语调冷得让人脊背发寒,“我的信他收到了吗?”

“这个...”大查周面露难色,“信不是我送去的,按理说应该收到了。”

“按理说?”曲哲瞥了他一眼,气势凌人,“也对,你不是我的人,也不该为我办事,出去吧。”

大查周跪在地上,没起身的意思。

“殿下,元宵煮好了。”史莱客推门进来,却看到大查周跪在地上。“周于办?”

大查周挤了挤眼,求他快为自己解围。

“殿下,今日上元节,不如大家一起吃碗元宵?”

“咳咳”曲哲虚握着拳,最近咳嗽越来越厉害,他也懒得喝药,就这么拖着。“周于办是皇上的人,吃也该吃御赐的元宵。我这扶不上墙的亲王,哪敢留周于办?还是快滚了吧。”

他说完,转身坐到桌前,小碗里五枚圆溜溜的白团子,呼呼冒着热气。

大查周一咧嘴,脸拉得像条苦瓜,“殿下您消消气,小的真没做对不起您的事,我要是做了,不得好死还不成吗?”

曲哲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好啊,我看看你这不得好死,是怎么死的。”

“这...”

史莱客凑上来,挡在大查周面前,悄悄对他摆了下手,示意赶快离开。“殿下,这是过年收到的礼单,还有府上送出的东西,您过目一下。”

这种事曲哲从来不管,他抬眼看了看,大查周已经灰溜溜顺门跑了。“信送出去了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但史莱客深知其意。“送出去了,而且已经交到薛大将军手里。”

“他人在哪?”曲哲信不过大查周,或者说他现在谁都信不过。

“已经到漠北大营。”

“没有给我的回信?”曲哲搅元宵的汤匙停住,圆滚滚在碗里晃了下。

“没有,还将殿下的信都烧了。最先送到的还看两眼,后面的没拆,就直接烧了。”

“胡说。”曲哲这两字说得显然没底气,他打心底不信,可眼前一件件,又由不得他不信。

“殿下,您不觉得您现在这样,才是正中别人下怀吗?”史莱客口中的别人,其实指的就是薛子安。

“什么下怀?我怎么样关谁的事?谁在乎我怎么样?”

曲哲现在就像浑身长满倒刺的刺猬,谁说什么他都要反驳,但凡涉及到薛子安,便立刻眼神含着刀子,似乎准备随时宰人。

史莱客依旧淡淡一副面容,不去看眼前狼崽子露出的獠牙。“殿下,您想没想过,若您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若您登上太子之位,薛大将军也许不会…弃您而去。”

这句话显然很扎心,你说信,那就是承认薛子安对他感情不纯,打一开始便另有所图。你说不信,那就直接承认在朝中毫无势力,一无所长。

曲哲将勺子一丢,冷笑两声,慢悠悠靠在椅背上,缓缓合上眼。“滚。”

“殿下,您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这个现实?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自欺欺人?”

屋子里气氛尴尬到极点,似乎两人谁再多说一句,立刻会剑拔弩张。

“咳咳咳”曲哲连咳几声,“让我信,好啊。要不放我去漠北,要不就让薛子安给我回信。”

史莱客皱了下眉,如今皇上下令,二皇子不得出京,再者说他俩人根本不可能见面。他写给薛子安的信,连京都城都没出,就已经被皇城司烧毁了。

至于让薛子安回信…最近正有几名笔墨先生,白天晚上的仿写薛子安笔迹,如若顺利,再有两月应就会成功。“好,微臣去想办法。”

皇上不让二皇子和薛子安接触,纯粹因为皇家丢不起这个人。好好个皇子有龙阳之好,说出去总归会落人话柄。再者皇家要延续子嗣,怎么能容许两个男人搞在一起?所以趁早将一切能断的都断了。

而史莱客则想得更远,他希望这件事能刺激到自家主子,让他发愤图强。不管是发自内心的努力也好,还是被打击也罢,反正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

薛子安骑着逐雷,站在一望无边的冰雪中。暴风雪持续了十日,他们被困在山洞里。

“大将军,进去烤烤火吧。”方术被吹得睁不开眼,抬起手挡在脸前,“离营地还有近百里,这么大的雪太容易迷失方向,我们再等等。”

薛子安抬头隐隐能看到太阳光晕,十日了,带的干粮眼看就要吃完,若再不走,只有在这等死的份,“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哪怕一天只走二十里。我们不能继续在这停留了,粮草眼看见底,风雪也没停的意思。”

“是!”

现在应是晌午,虽然风雪未减,但方向大概还能分清。只是大家都不能再骑马,所有人牵着马,一步步艰难的向前走。最深处,雪已没过膝盖。

随薛子安同行的人并不多,一个队伍不到五十人。但军医、向导、伙夫倒是一应俱全,这是离开京都前,薛老将军特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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