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人设在崩塌(17)

“您是忘了当初我们定下的方略了吗?”史莱客大有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什么方略呀?”

“你要记住,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他们最终都会成为你的敌人!”

看来狗皇帝早就开始谋划夺嫡一事了,曲哲掏掏耳朵,打了个哈欠。

“我们不是早就说过,先借势扳倒一方,剩下另一个再谋他法。”

曲哲多少有点油盐不进的味道。

史莱客一转身,神色犀利,“现在是借力于三皇子的最好时机!太子殿下至今未立功绩,加之提案一始持反对态度,他有什么底细,你也了解不少,此时合力于三皇子,便可一举成事!”

曲哲挑了下眉毛,还真是不择手段。

“殿下,我本以为你促成三皇子提案是为了拉拢你二人间的关系,击垮太子!”火光在史莱客脸上跳动,掩盖不住的野心与欲望,将他烧得眉眼都有些变形。“可你今日怎能这般糊涂?”

“什么什么什么?”曲哲摇着脚,“我没记错的话,莱客兄,前几日你不是还说过,决策由我做,办法由你想吗?怎么几天不到,现在已经开始教我做人了?”

“那是在你大方向没有偏离的情况下!”史莱客背手而立,“殿下,你应该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这样胡闹下去,只能树不必要的敌人,错失最好的机会。而对于您来说,这两样都是致命的!”

“哦,我懂了。”曲哲起身,用力伸了个懒腰,“可能你啊,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以前我说的那些,全当屁,放完就算了。今后呢,你要记住。”

他半眯着眼,是彻头彻尾的玩世不恭,“我想要的就是开心快活,什么权啊、位啊,我.一概不感兴趣!听懂了么?”

“殿下!你在说什么!”之前二皇子对权力的向往,曾经一度激励得史莱客都跟着热血沸腾。也正是因为二皇子有此蓬勃的欲望,还有一颗势必成功的决心,他才愿誓死追随,现在居然是这番说辞?

曲哲摆摆手,“时候不早了,快歇了吧。”

史莱客愣愣的站在厅中,烛火拉着他的影子,左右飘忽。

他在宁国也算数一数二的谋士,当年几位皇子都曾想要将他收至麾下,而他最终选择了二皇子,为的就是能走上权利的顶峰。

可现在二皇子这样说,难道是自己逼得太紧?失了君臣之道?还是...他在和自己隐瞒什么?

次日一早,曲哲睡得迷糊,已有人在身边叫他。

“殿下,该上早朝了。”

“嗯?”曲哲含含糊糊应了声,隐约中居然看到是史莱客在叫他!“我去!你你你...你怎么进来了?”

史莱客此时可没了昨晚的霸气劲,又如第一次见面般恭谦,“殿下该上早朝了,而且卑职想了下,既然决定投靠殿下门下,必须竭尽所能辅佐殿下,戒骄戒躁。”

曲哲从被窝里爬起来,心说这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可怕可怕。“莱客兄言重了,我呢只是想自己活得舒坦些。当然,若能得你相助必然是件好事,但如果道不同,只怕你留下也无意义。”

史莱客脸上是看不出任何波澜的微笑,“当年投靠二皇子门下,京都几乎人尽皆知。我一来不会弃主另投,将您的私密作为筹码,那是小人所为。二来史某乃有始有终之人,路嘛,早在一开始便选好了。”

嘿,王八蛋,居然还威胁老子?他知道多少狗皇帝的秘密啊?

曲哲眯眼笑了笑,“好,莱客兄大才,本王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我这个人,行事作风乖张,日后还望多多担待。”

史莱客为二皇子谋士,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知道此事。虽他一心想要攀高枝,但是以周寅性格,真有天一拍两散,绝不会留他性命!“殿下说笑了,卑职尽心竭力便是。”

哎呀,当皇子还真是心累,一大早觉都没醒呢,脑子就得先转。曲哲揉揉眼,起床洗漱,准备去上早朝。

从府宅到宫中,只有一条路,差不多要走两刻钟左右。

曲哲坐在车舆内哈欠连天,今日外面阴沉沉的,四处都透着一股懒惰劲。他掀开帘子向外张望,就连平日里路边摆摊的小贩都少了。

“吁!”马车骤然停了下来,曲哲差点被闪了腰,刚要开口训斥,便听到外面乱糟糟的惊呼。

“怎么回事?”他掀开帘帐,正好瞧见车夫便被人一刀刺死,血溅了满身。

“啊!”他吓得缩回车内。

“殿下快跑!”外面交战声起,贴身的几名随从拖住对方,转头高呼一声。

兵刃锵锵,来不及细想,曲哲抱着脑袋从车内蹿了出去。

街道上一片狼藉,跟随他每日出行的随从已有两三个躺在血泊当中,而对方却只有两人。

“殿下!快跑!”

曲哲挑了条小路,死命向前跑去。没记错的话,前面是明贤街,街上应该会有巡查队!

可还没跑出胡同口,一个身影便从天而降,堵住曲哲去路。高大的身形,好似一面墙,挡在面前。

“你们什么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但却盖不住魁梧壮硕,瞧着便不像中原人。

壮汉反手抄着一把短刀,目露凶光,死死盯着他,似野兽盯准猎物。“呀!!!”

我靠!曲哲掉头便跑。

昨天不是已经躲过老三的刺杀了吗?怎么今儿一早又遇到了?此时没有太子的护卫队,而自己那几名随从,还不够他们打一个回合呢!

曲哲又跑回马车旁,五名随从并一位车夫全部当场毙命。街巷上空无一人,鲜红的血在阴沉的天气里更显凝重。

“嗖”刀锋从他背后划过,朝服瞬间被撕开,痛楚慢慢袭来。

自己不会武,现在一名壮汉追在身后,岂不是凶多吉少?!

他死命向前跑,随手抓起一把丢在血泊里的长剑。

可有的时候,挣扎只会让人更加绝望。就像此时...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另外一名壮汉在一刀宰了路边未来得及逃跑的大爷后,晃着铁塔般的身子,慢慢向曲折靠近。

“别...有什么话好说,要银子吗?我有得是银子!”

没人在面对死亡时会说自己不恐惧,更何况曲折是死过一次的人。上一世已经够憋屈了!这世才刚刚开始啊。

脚下一滑,曲哲摔进一滩鲜血中,他将手里的剑横在胸前。“别...别过来!”

“呵,杀你!”壮汉走近,一脚踩住曲哲衣摆,“取命!”

粗如木桩的手臂挥刀砍来!

曲哲抬起剑,硬硬抗住劈砍而下的短刀,“谁!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

壮汉欣赏着眼下满目惊恐的猎物,这种感觉让他兴奋!

弱肉强食,当力量悬殊巨大时,强者拿捏着命脉,那种生死掌控在自己手上,碾压弱者的快感,使人膨胀。

站在一旁的壮汉说了句羯语,曲哲隐约听得街边传来马蹄声。

“救命!!!我在这啊!!!”

“找死!”壮汉抓住曲折手腕,用力向后一掰。

“咔嚓”一声脆响,折断的白骨刺穿皮肤,疼痛瞬间使人眩晕。

“啊!!!”

剑应声掉地,鲜红的血如溪流般顺着手腕淌下。

壮汉举起刀,隐约中,曲哲看到刀柄上刻着奇怪的图文。

“殿下!”薛子安大喊一声,骑着逐雷从街角冲来。

曲哲趁壮汉晃神的功夫,抬起脚猛踹在他小腹上。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而那个蛮人壮汉,身形甚至比曲哲高大一倍。

鲜红的血,喉咙里...身体上...

呼吸...呼吸变得越发困难...

“走!”壮汉向后狠狠拔出匕首,曲折的身子都被力道带起,又重重摔回地面。

原来...自己真的没那么幸运啊...原来...刀子刺在身上...这么疼...这么难受...

可比被玉玺砸...疼多了...

“咳...”一口鲜血,呛满口鼻。

“殿下!”薛子安冲到他身边,用手紧紧按住胸前的伤口。

但鲜红的血却依旧如地脉山泉般,不断向上涌。热热的,带着二皇子的体温。

“咳...咳...”曲哲抓住薛子安衣袖,他想说点什么,但一张嘴便咳出口鲜血。

好冷啊,为什么会越来越冷。

“殿下,您别动,太医马上就来了,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曲哲看到薛子安眼眶通红,他在为自己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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