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躺着的大红苕,李小桃扯着红苕的根须,提了起来,用手颠颠重量,约摸有着十几、二十几来斤。
唐枣倒是不打算再扒拉红苕了,就这么大个,她和李小桃指不定要如何累死累活的搬回去。
唐枣看着李小桃的兴奋劲,又看看地上躺着的大红苕,算了,舍命陪姐妹,拼了。
李小桃看着地上的红苕,兴奋的抱起来,也不管红苕上面沾的泥巴蹭了一身,呼啦一下跑远了。
“枣子,我们快走,不然被发现了。”
唐枣看了看地上的坑,无奈,对着坑边堆的泥巴就是两脚,看着坑差不多平了,又上去蹦跶两下,踩实喽,将铲子放在埋好的坑上,想了想,还是扯过红苕藤子盖在铲子上,确定没事了,唐枣拔腿就跑。
等唐枣赶上李小桃,李小桃已经喘气如牛,抱着红苕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再也没有刚刚跑的兴奋。
一路上,两个小姑娘使尽浑身解数,提、抱、抗、托、拉,十八般武艺齐齐用上,终于在李小桃的鬼哭狼嚎中将红苕搬回来了。
李小桃非要把红苕分唐枣一半,唐枣不肯要,只说要是好吃下次在去,李小桃犟不过唐枣,最后答应下来做了好吃的给她留一碗。
这才有现在李小梅看见的完整的大红苕。
李小梅上手摸了摸红苕的皮,看着得意洋洋叉着腰的李小桃。
“姐,那你准备用这个红苕做什么好吃的?”
李小桃脸上的骄傲凝固了,破碎了。
要不然怎么说李小桃和唐枣是好姐妹,两个人手艺都不好,平常只能做点简单的饭菜,煎炒煮炸上甚至没小梅做的好吃。
李小梅看着傻乎乎的姐姐,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妈妈更关注姐姐了,姐姐傻乎乎的,要是还不仔细着点,哪天不得被人给骗了去。
李小桃搓了搓手,一脸谄媚的看着矮自己一截的李小梅,伸手按上李小梅的肩膀,揉揉捏捏。
“小梅,你姐和你枣儿姐的口服可就看你了。”李小梅看着李小桃笑成一条缝的眼睛,闭了闭眼,不想看,但还是答应下来。
李小桃将红苕洗干净,削皮,放在蒸锅里蒸,另一只锅里煮着米饭,就算要做吃的,也先要把饭给煮了,不然辛苦干活一天的人回来吃不上口热饭,不管怎样心里头总是会窝火。
李小桃掐着时间感觉红苕差不多快熟了,将蒸笼从铁锅里取下放在一边等凉透,又把锅里剩下的水舀出来从窗户口倒在外面,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开始洗锅,洗干净铁锅。
李小桃就坐在在灶门口烧火,李小梅站在锅前,她早就长得比灶台高上一截,拿锅铲炒菜已经不成问题。
放凉的红苕压成泥混着面粉,锅里浇上一点菜籽油,开始煎饼子。
家里头的油罐子里头的油只有浅浅的一层,李小梅用的很仔细,若是用多了,肯定会被发现,最后李小桃去农场偷红苕的事也难得遮掩住。
李小桃和李小梅得妈妈生活很仔细也很小心,李妈妈上次去镇上赶街,正好碰到镇上有个人偷了个包子被抓着被红/卫/兵送去蹲号子,这个时候人心惶惶弄得李妈妈更是小心。
虽然家里头的人都不大在意。
农村里,你去我田里摸个瓜,我去你地里折根甘蔗,常有的事,只要给说主人家说了,一般都不在意,这也称不上是偷,邻里邻居得送把菜是常有的事。
袅袅的炊烟顺着烟囱爬上蓝天,天上的鸟儿被烟呛了一口,打了个喷嚏。
哈切,好大一声。
唐枣揉了揉鼻子,是谁在想我。唐枣嘟囔两局,又俯在桌子前看书,现在虽然考不成大学但是唐枣还是手不离卷。
“枣儿,小桃来找你了。”
院子传来唐奶奶响亮得嗓门,唐枣应了一声,放下书走出屋子就看见李小桃站在门口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冲着自己挥舞。
唐枣小跑着过去,被李小桃拉出院子到一丛野草边上,还没等唐枣问出口,李小桃就将放在背后得东西拿了出来,双手捧着给唐枣看。
唐枣眼前一亮,看着李小桃手上的小挎包。
“这个是给我的?”
唐枣伸手接过,看着外头看着李小桃。
李小桃看着唐枣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笑嘻嘻,点头。
“我也有一个,这包上我还绣了名字。”
拿在手里的小挎包还挺秤手的,唐枣颠了颠发现里面还装着东西,打开一看,两个金黄的红薯饼被几层干净的纸张包裹着,放在小挎包里。
“今天挖的红苕给做成饼子了,送来两个给你尝尝。”
唐枣从小挎包里拿出红薯饼,递给李小桃一个,李小桃不接,唐枣硬给塞在手上。
拿到饼子两个人也不讲究,蹲在野草丛边上就开始啃,唐枣捧着红薯饼围着外圈啃了一转,跟个小仓鼠似的。
作者:李小梅:有个手艺不好的姐姐,只能自立更生(心酸jpg)
小天使们,我要加油,冲鸭(眼里爆发激光)
第16章
天上只有几颗寥落的星子散发着微弱的星光,月亮倒是很亮。
唐枣将盆里的衣服又用清水褪了一遍,揪着衣服的两头,拧干,挂在院子里的黄色的竹竿上,手搭在盆子边上正准备将水盆里的水给倒了,想了想,将搭在盆子上的手收回来,转身回到自己屋子。
走到屋子里,唐枣的手在墙面上摸来摸去,直到摸到那根尼龙细线下吊着的小木头块。
唐枣手里捏着光滑横着的木头块,手腕上使劲一扯,啪嗒一声响,屋子里的灯亮了,暖黄色的灯光均匀的洒在屋子里,照亮黑暗。
红星三队的情况还好,村里愿意出钱拉线的家里头基本上都按了灯泡,可以点上灯,老唐家更是每个房间都拉上电线装了灯泡。
唐枣摸了摸肚子,晚上吃的兔肉,唐奶奶做成麻辣口味的,又麻又辣,配上木桶蒸出来的大白米饭,好吃的唐枣连扒了两碗饭,现在肚子还是撑的。
打开抽屉将李小桃给的小挎包拿出来,拿在鼻子下闻闻,一股子冷油味直蹿上鼻子,唐枣将小挎包拿的远了点。
她看看手里蓝底黄蕊白花的小挎包决定把小挎包拿去院子里洗洗。
唐枣有个习惯洗衣服前要将衣服兜掏一掏,虽然觉得这新的小挎包里面不会有东西但是唐枣还是顺手将小挎包翻个面。
一张白色的纸条飘落掉在木桌子上。
一只素手将纸条捡起,展开。
手掌收缩,纸条被握在手心,攥紧。
唐枣抬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慌张、惊恐和疑惑,她摇了摇脑袋试图将脑子里不平静的尖叫晃出脑袋,舌尖抵着虎牙,使劲轻咬着,舌尖传来的刺痛感清醒了发热的神智。
唐枣将纸条放在谷壳枕头下,用手压了压,深吸气,慢吐气,站直身体走出屋子。
小挎包被仔细用手搓干净,拧干,唐枣却不敢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
唐枣看着手上拿着小挎包,发愁,还真是难得给这小东西找个地方挂着。
唐爷爷洗完脚,出门倒水,看见唐枣裤腿卷着、脚踩着布鞋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唐爷爷冲着唐枣吆喝一声。
“枣子,早点睡觉去,别在院子里晃悠。”
唐枣捏捏手上仍旧湿润的小挎包,听见唐爷爷的话,答应下来。
“好嘞,这就回屋子。”
唐枣迈着步子走进屋子,看了屋子里一圈的摆设,最后用旮旯角翻出来的夹子将小挎包夹在了抽屉的拉杆上。
唐枣拉了灯,脱去外衣,跑到床边翻开被子钻进被窝,就着黑夜的月光沉入梦乡。
湿乎乎的小挎包掉在抽屉杆上,轻轻晃动。
***
夜已深,村里头的灯火稀稀点点的一个接一个灭掉,镇上的灯火却依旧明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屋子里人的身形。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黄向红呷了一口牡丹香烟,眨眨眼,张开嘴。
烟雾飞到他的眼前笼罩他的面容,黄向红对着烟雾吹了口气,灰蓝色的烟雾从那双晦暗的眼睛前离开。
黄向红原本不叫黄向红,爹妈给取的名字是黄有德。
黄有德初中毕业之后,高不成低不就在镇上天天混日子,啃着爹妈的棺材本过日子。
为了一个机会,黄有德不顾爹妈的阻拦将名字改成了黄向红,虽然听起来娘里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