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东西砸过去的声音。
“废物！没有空子就给我去找空子啊！”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找！”
“滚！”
房门被推开。
“这么生气做什么？”
房内另一个声音响起。
原先还十分嚣张教训人的声音立刻就乖巧了下来，道：“我这不是着急吗，我们盯着禹州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不动作就更难动手了，这个禹州城现在就像是乌龟一样，龟壳越来越硬了。”
黑暗中，传来了淡淡的笑声，道：“不必着急，该来的自然会来。”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是我太着急了。”
“嗯，这段时间不必来寻我。”
“公子您这是……”：
“怎么，你要管我去何方吗？”
“不敢不敢！我这是担心公子缺了什么！"
“不用了。”
直到脚步声远去之后，那个人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公子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了，真是太难伺候了，哎！”
……
秦澈被单独关在一个僻静的院子里。
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基本没有人会到这里来。
这是秦澈自己的意思，他像是一个被囚禁着的人一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狂，他的双手还带着镣铐，从未拿下来过。
郝老板来看了几次，很多时候秦澈都是就坐在院子中间的那个石凳上，一坐就是一天，基本不做什么事，就这么坐着，眼神都是放空的。
他的样子很是颓废，事实上郝老板从来没有见过秦澈这么憔悴的样子。
当年那个赫赫有名，立下无数战功，被世人称作战神的秦王，似乎再也看不见了，曾经的影子在他身上遍寻不到。
那个秦王啊，是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模样？
郝老板甚至好几次，都想要开口，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归根到底，这还是他和韩菲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来解决，她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只是有时侯，郝老板会唏嘘罢了。
傀楠并没有说太多关于秦澈的事情，那天一起出现在无尽森林的里的人都被他上下打点了一边，那天的事情都会烂在每个人的心里，不会外传。
在韩菲没有直接下令怎么处置秦澈之前，没有谁会去多管闲事的，。
秦澈就跟被遗忘了一样。
偶尔，寅斐大师会抱着笑笑前来，只有这个时候秦澈麻木的神情才会有些许的动容，眼眸里再次拥有了情绪，只是这样的情绪波动并不大。
很多时候，都是笑笑在旁边爬着，玩着，而他就这么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笑笑，任由她爬到他怀里来，然后闭上眼睡觉，呼出了一个个的气泡。
这样的时候是秦澈最为幸福的时候。
哪怕直到这时，韩菲都没有来见他一眼。
笑笑苦于不能说话，她多想问问爹爹，哥哥去哪里了，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咿咿呀呀的，谁都听不懂，所以她只能这么干耗着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对于秦澈来说，时间的逝去似乎没有什么感受了。
直到那一天，亲自带着笑笑前来的，不是寅斐大师，而是韩菲。
此刻的韩菲更瘦了，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的，不变的是那双眼睛仍旧明亮，无论她换了哪个身体，这双眼睛始终没有变。
坐了太久的秦澈全身都僵硬了，在看见韩菲出现的时候，他不过是微微抬起了头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骨头摩擦声。
他说：“你来了。”
声音干涩暗哑。
却带着一丝期盼。
他的双眼贪恋的看着她。
韩菲抱着笑笑，距离他不过是五步的距离，但是她却站定了，没有上前靠近一步。
这五步，就像是他们此刻的距离，明明很近，却咫尺天涯。
再也过不去对方的身边。
笑笑朝着秦澈张开了双手，啊啊的叫着，像是想要秦澈抱抱一样，但是韩菲抱着她，没有满足她的这一个要求。
笑笑瘪瘪嘴，但是在娘亲怀里还是不敢造次的，不敢哭的。
“嗯。”
韩菲嗯了一声。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弥漫着。
半响，秦澈开口。
“你的身体，好了吗？”
“无碍。”
韩菲没有说，这段时间里她究竟忍受了多少的痛苦， 寅斐大师给她的治疗过程有多么残忍，但她都一一承受了下来，没有哼过一声。
她必须要好起来，才能重新站起来，站在他面前，给他们的事情做一个了结。
第782章 失败的谈话
秦澈又何尝不知道韩菲所说的‘无碍’并不是真的无碍。
哪怕他不知道韩菲做了什么，但这都不影响秦澈从她的状态中推测出那一定是了不得的事情。
甚至这个事情对于韩菲的损伤还十分巨大。
只要想到这一点，秦澈就忍不住心脏抽搐了。
“你……不该来这里。”
秦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看韩菲。
韩菲抱着笑笑，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躲闪的样子，冷笑一声，道：“这便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吗？赶我走？”
“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秦澈苦笑。
韩菲的视线慢慢下移，看着秦澈手腕上的那一个锁链，顿了顿，原本蔓延上来的怒气都消散了些，道：“这个东西困不住你。”
现在的韩菲最是清楚秦澈这个人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这小小的锁链，跟装饰似的。
秦澈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锁链，道：“它能困住我的内心。”
秦澈何尝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怎么会真的有用？但是他还是带上了，为了给周遭的人一个安心，哪怕这个安心只是一个假象。
甚至这个锁链还能锁住他内心的暴躁和那股冲动。
每天他都坐在那里，眼神是一直看着锁链的，没有人知道他看着锁链不过是为了压抑住自己的魔性罢了。
与其说锁链具有物理作用，倒不如说是一种心理暗示。
这个时候，笑笑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声音，韩菲低着头，摸了摸她的小脸，道：“怎么了？”
笑笑仰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娘亲，那双大眼睛似乎带着询问的意味。
娘亲，我可以抱抱爹爹吗？
韩菲愣住了，抱着笑笑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往前走，那五步的距离一点点的缩近了，最后她站在了秦澈的面前，一股脑的将笑笑给塞到了秦澈的怀里。
笑笑十分配合的紧紧的扒住了秦澈的领口，将自己给黏在上面了。
“你……”
“抱着她。”
秦澈抱的很稳。
韩菲压低了声音，道：“小怪物呢？”
刚说出这句话，韩菲自己都愣住了一下，她有些懊恼。
“不对，他的名字……是什么？”
韩菲刚刚问完脑子里猛地回想起了此前秦澈似乎提到过一个名字。
“安生……”
秦澈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韩菲苦笑，道：“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曾有印象，你清除我的记忆真够彻底。”
话语里的讽刺，怎么都掩饰不住。
秦澈闭了闭眼，道：“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澈不答话。
韩菲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点，而笑笑则是时不时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爹爹，最后干脆在爹爹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了，父母之间的事情就让父母之间去解决吧。
但是下一刻娘亲说得话语成功的令险些睡过去的笑笑一下子惊醒了。
“我儿子在哪里。”
哥哥？！是哥哥吗？笑笑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的爹爹，小脸上满是紧张。
秦澈镇定的回答：“他很安全。”
边翼这个人，尽管嘴巴毒了点，却是个意外靠得住的人。
韩菲在听见秦澈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已经稍稍放心了些，哪怕秦澈在怎么隐瞒她，对于孩子的事情也不会有欺瞒。
“那么他在哪里？”
韩菲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小怪物了。
但是问到这一点的时候，秦澈沉默了。
韩菲追问，“在哪里？”
终于，秦澈开口，声音似乎带着拒绝的语气。
“那个地方，你不能去。”
韩菲的脸色一冷，“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