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菲这一刻，感受到了透骨的寒意，甚至连话语都说不出口。
“秦澈……秦澈……”
韩菲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口，像是用着生命在呐喊。
这一刻，死亡的威胁慢慢逼近。
韩菲从未想过，这样的情绪，会是秦澈给予她的。
会是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给予她的。
绝望，渐渐升起。
“秦澈……”
许是韩菲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秦澈的脸扭曲了一下，他的眼神闪过几丝清明，在看见自己的手掐着韩菲的脖子时，猛地松开了。
韩菲掉落在地上，拼命的咳嗽着，好不容易喘上气，但肺部却疼的厉害，眼睛都湿润了。
韩菲抬着头，看着秦澈锤打着自己的头，似乎是极度的自责，但他的双眼，在血红和清明之间相互转换着。
“离开……”
秦澈沙哑的声音响起。
韩菲捂着胸口，慢慢的站起来。
“离开啊！离我远一点！”
秦澈大声嘶吼着，而自己在一步步的后退，他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伤害韩菲一分。
“魔……”
韩菲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秦澈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笑意，随后，在韩菲的注视下，他猛地用一只手，将另一边的手臂给卸下了。
那条胳膊就这么软软的锤下去了。
“秦澈！！！”
他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手臂打折了！！！
秦澈痛苦的唔了一声，额头满是冷汗。
“走……走啊！”
韩菲怔住了。
“韩菲……求你……离开这里。我会控制不住……走啊！！”
韩菲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秦澈看着她，露出了一抹凄惨的笑。
那个笑，似乎在跟韩菲告别一样。
“秦澈！”
韩菲控制不住的有些浑身颤抖。
离开，那不是她想要的！
可，秦澈缓缓的伸出手，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韩菲一下子就明白他要做什么。
第771章 错过了就是错了
韩菲猛地大喊：“你想做什么！”
秦澈的手稍稍顿了一下，随后便是在韩菲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插向了胸口。
韩菲想也不想的直接就抛出了银针，银针正正好的扎在了秦澈的手背上，令他的动作一顿，迟疑了几秒钟，但他用另一只手猛地扯开了手背上的银针，正要继续这个动作的时候。
“噗嗤。”
血肉被划开的声音。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而秦澈，却怔怔的站着，看着面前飞奔过来的韩菲。
而他锋利的手，扎进去的，不是他的胸口，而是她的手心。
那里，已经破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疼痛，令韩菲皱了眉，她像是被折磨了一遍。
“你……疯够了吗……”
她的声音里吸着冷气，似乎是疼得厉害了，手是人体神经密集的地方，疼痛都是翻倍的，更何况是被这样野蛮的手法给弄伤了。
听见韩菲的话语，秦澈一下子回过神来，身体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似乎是痛苦至极。
他道：“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夺走了她的记忆，更改了她的曾经，还隐瞒了这么久，他该是那一个被惩罚的人，却还要救他？
为什么该是受到惩罚的人没有被惩罚，而是她受了伤，再一次的，被他所伤。
韩菲怒了，道；“闭嘴！别问什么！见鬼的，我怎么知道！”
她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做出了这个举动。
如果一切都能用理由来解释的话，她也想要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为什么值得她这么做。
秦澈想要将手抽回来，但是他只是轻微的动了动，韩菲就已经疼得受不了了，发出了丝丝抽气声。
秦澈一下子就慌乱了，动都不敢动。
韩菲咬咬牙，粗暴的说道：“你还想插到什么时候？！”
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插着还会阻碍她的身体自我复原！
见秦澈似乎是不敢动的样子，韩菲狠狠心，趁着他不注意，直接猛地抽出。
“韩菲！！
剧痛一下子侵蚀了神经，令韩菲的脑袋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秦澈一下子就抱住了摔下去的韩菲，紧张的喊着：“韩菲！韩菲！"
韩菲从疼痛中缓过来，咒骂道：“闭嘴，我还没死……”
韩菲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能感觉到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但是这也代表了伤口在自我愈合。
看着韩菲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的说话，秦澈稍稍安心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满满的自责。
“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还能跟我说别的吗？”
韩菲有些暴躁了。
秦澈哑口无言。
韩菲喘了两口气，到：“秦澈，如果你不能将我的记忆还给我，那么久告诉我，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见鬼的，你还想瞒着我多久？！”
韩菲怒了，也不管自己还虚弱的身体，直接转身就拽起了秦澈的领口，逼近了他的脸，道：“要么说，要么死，你选择哪一个？”
这么近距离之下，韩菲将他脸上的花纹看得一清二楚，心中跳了跳，见秦澈不说话，她又问道：“除了这件事，你是不是还背着我做了什么？”
“韩菲……”
“阿翎，告诉我啊！”
当韩菲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代表了她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而这个称呼，像是将他们两人都带回了千年前的时光，她便是这样叫着他的。
阿翎，从今往后你便叫寒翎。
阿翎，你要乖一点，好好长大，我会保护你的。
阿翎，真不习惯你现在长这么大了呢。
阿翎，我令你御驾亲征，替我守住那一片防线，绝不可退！
阿翎，你看啊，战争结束了，我们大家再也不会受伤了。
阿翎，我是不是做到了答应了大家的事情，这个太平盛世，我终于做到了。
阿翎，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你了。
……
秦澈的眼圈一点点泛红，他沙哑的说道：“韩菲，别问了。”
韩菲一怔，她的心不断的下沉，她没有想到，哪怕她这样逼问了，秦澈仍旧不肯说。
这一刻，突然发觉所有的坚持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而她就是那一个跳梁小丑。
韩菲苦笑一声，道：“是吗，原来是这样吗？你已经……不再对我坦白了。”
韩菲慢慢的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退后了一步。
“你走吧。”
这一次，她终于累了。
如果这样牵扯下去都没有办法解开那个结，那么又何必继续下去？
韩菲转过身，不愿意再看秦澈一眼，她在等着他离开，而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她不想让他看见了。
等了好一会，身后都没有动静了，韩菲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哪知身后突然传来而来咚的一声，像是重物栽倒了的声音。
韩菲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就看见秦澈倒了下去，无声无息。
韩菲想也不想的跑i过去，一把翻开了秦澈，却看见此刻他整张脸都快要被花纹给蔓延了，就连脖子上都是，眼睛紧闭，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
韩菲的心咯噔一声。
“秦澈！秦澈！醒醒！醒醒啊！”
但无论韩菲怎么呼叫，秦澈仍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死了一样。
韩菲颤着手给秦澈把脉，那脉息混乱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就连他的呼吸，都骤然减缓了。
“走……”
在蒙混中，秦澈仍旧记得将韩菲推开，不能伤害他。
他微弱的力道在推拒着韩菲的抚摸。
韩菲咬咬牙，道：“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走……”
韩菲放弃询问，直接一把扯开了秦澈身上的衣服，却被震惊了。
在宽大的衣衫之下，他身躯瘦的厉害，但是更为恐怖的是他的身体上都是那个图腾，并且图腾沿着他的肌理在蔓延着，乍一眼看下去，像是那图腾在侵蚀着他的身体。
韩菲的脸色一冷，直接就那银针扎开了秦澈的手指，看着那溢出来的血液已经是黑红的，而黑色占据了上风。、
要不了多久，那代表着人的红血就要被完全给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