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菲缓缓的深呼吸一口气，将最后一句话落下。
“我，以神女之名，原为此付出三生。”
淘宝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了，神情惊恐和错愕，他伸手指着韩菲，嘴里颤抖着说道：“这，这是神女赋，这是神女赋，宿主怎么会！”
韩菲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淘宝，你还是不明白吗。”
淘宝一怔。
韩菲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根本不是什么神女候选人。”
“我，就是神女。”
“神女，便是我的前生。”
这三句话，每一个字拆开来淘宝都认得，但是组合在一起，竟如此的陌生。
他的宿主在说……
她不是什么候选人，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是神女。
不，她是上一任神女。
是那一个存在在历史中，曾经辉煌一世，被天下人赞颂铭记的神女，是那个曾留下无数传说的神女，是曾经威名显赫的神女。
这，是真的吗？
韩菲注视着淘宝的错愕的神情，没有说话，像是给了他缓和的时间。
“不，宿主怎么会是神女！”
韩菲哑然失笑，道：“淘宝，我的记忆便是在那个时候恢复的。”
“什，什么时候？”
“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的灵魂曾经回到了现代，回到了我的世界里，在那里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知道了当年被陷害的真相，我重新回来了，带着仇恨回来了。”
“当年……”
韩菲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总系统令我承受了剥离记忆的痛苦，我这一生可以说是偷来的，淘宝，你令我如何相信你。”
“宿主……”
“如果一切都可以有的选择，我多希望，从未遇见你。”
淘宝被韩菲最后一句话惊住了，他的嗓子说不出话来，明明想要否决这个荒谬的说法，他的宿主，那个曾经还会露齿大笑，傻乎乎的宿主怎么会是神女，怎么会是那个传奇的人物？
还有，还有什么是总系统的陷害？
总系统……不是一个发布命令的机器吗？
淘宝甚至还暗中窃喜过总系统是一个机器，甚至还不如他一般拥有实体，拥有人类的感情，但，在宿主的嘴里，为何总系统像是一个人？
韩菲的笑意更深了，她像是从淘宝的神色中猜到了此刻他所想的东西，道：“在千年前，我的系统，名叫贺毕。”
淘宝一下子傻了，他瘫坐在地上，脑子里想起了，每一次他去见总系统，在朦朦胧胧的画面中，似乎见过这两个字。
这，是谁的名字？
韩菲直接将淘宝最后的一丝希冀给抹杀了，道：“那便是你口中总系统的名字。”
”不是的，宿主，不是真的……“
“千年前，贺毕从现实世界中还是孤儿的我带到了这个世界，有一点你曾经说对了，这几个空间并不是平行的，而是扭曲，所有的时间流逝都对不上，我来自现实世界，两次同样，他选中了我，亲自将我送了过来，和我做了交易，成为了我的系统，在那个时候，这一个世界是一片混乱，各国混战，大地生灵涂炭，我受不住血腥，便借助了他的力量，在贺毕的辅助下收复了九军，成立了神卫，我做到了他所要求的一统天下，我曾以为，这便是重点，我还给了天下一个安定和和平，我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韩菲深深的突出了一口浊气。
“但，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贺毕将我送了过来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他所想要的，就是这个天下。”
第530章 明白了真相
当韩菲的话语刚落地，淘宝就已经发出了一声惊呼，并狠狠的否决掉。
”不会的，宿主你在骗我，总系统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做！这是不符合规则的，这是不对的！
在淘宝不停的否认中，韩菲一直目光耿直的盯着他的脸看，试图在那错愕的神情中寻找出破绽，但，没有。
淘宝完全的表示出了没有破绽的震惊，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一般。
韩菲在心里有些迟疑了，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吗？淘宝当真是完全不知情的？
见韩菲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眼色，淘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此前宿主一直对他说着那么奇怪的话语，那慢慢抽离的信任感以及忽视感都从何而来。
淘宝咽了咽口水，对着韩菲颤抖着声音说道：“宿主，难道，难道你一直怀疑我吗？怀疑我是总系统的帮手吗？”
韩菲不言语，已经是默认的姿态了。
淘宝也不说话了，像是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这一点。
他是系统，亦是从总系统那头接收任务，宿主会怀疑他也并不奇怪。
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
“宿主，哪怕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都不会相信我了，对吗？”
淘宝的声音很虚弱，随着时间的逝去，他的身体逐渐有些透明了，像是快要被耗尽了能量一般。
韩菲觉得自己似乎成了那一把匕首，将淘宝不断的刺穿，一次又一次，令这个明明还没具备所有人类感情的系统被迫体验了何为被不信任的痛苦。
淘宝见事情已经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前去，他狠了狠心，终于启动了最后的按钮，那是总系统赋予每一个分系统的按钮，在最紧急的时候可以强制性连接总系统。
淘宝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用上这一个按钮的时候，但现在，他有太多想知道的真相。
当按钮接通的那一刻，淘宝想要开口说话，但是那一头却传来了总系统冷漠的声音。
“怎么，你还没有因为能量衰竭而消失吗？”
淘宝所有的话语就这么被梗在了喉咙处，一个字都绷不出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因为这句话而有了答案。
而宿主的职责和陌生疏离的眼神都有了源头。
“你的能量恐怕剩下不多了吧。”
见淘宝不回答，总系统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淘宝的声音终于回来了，他颤声道：“总系统大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菲的神女候选人身份被剥夺，你失去了作用，今早淘汰掉，我会制造接替你的系统。”
“不！宿主的身份没有被剥夺！这是不对的！”
“一个即将被淘汰掉的系统没资格对我大话小叫，我对你的情感设定中没有这一项。”
淘宝终于明白了，宿主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令我太失望了淘宝，我对你布置的任务一环扣一环，但在你的指导下，韩菲并没有成为我所想要的那样，你没有资格继续存在下去，按照条件，你即将被消灭了。“
”总系统大人，你这样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空间法则规定了这……“
”没有什么空间法则，我便是这个空间的主宰，脱离掌控的棋子都该被消灭。“
”你，你……“
”对了，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提醒，你所在乎的宿主，很快就会消失了，你认为你自己剩下来的那点能量能保住她吗？这，不可能。“
淘宝瞪大了眼睛，想要质问的时候，通信已经被切断了，而按钮只有一次使用的机会，他再也无法联系上总系统。
但总系统最后的一句话，淘宝瞬间便明白了。
韩菲沉默了半响，见淘宝一直不吭声，她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静静的站着。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静的空白之地突然颤抖了一下，雪白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那裂缝很大，很黑，像是撕裂了天空一般。
一股浓厚的臭味道，夹杂着腥味从那黑色的裂缝中传来。
淘宝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此刻更加难看了，他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胸口，脸色痛苦。
“毒素……快要侵占这里了。”
淘宝喃喃自语的说着。
韩菲一怔，道：“这里是哪里？”
倘若是空白之地，那么绝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果然，淘宝开口了，道：”我的能量已经无法将宿主带去空白之地了，这里是宿主的大脑里面，我不过是将中枢神经给屏蔽了，但是现在，恐怕毒素已经蔓延过来了，而我没有能量再次阻挡了。“
总系统的话语，便是这一个意思。
总系统早就知道他的能量支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而他所说的毁灭，便是连同他和宿主，都将被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