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玟修固执的说道:“韩菲,你根本不了解现在的秦澈,他已经和你认识的那一个秦王不一样了,他这五年的时间里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合所有人的意料,他变了。”
“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
“小白!够了!”
韩菲一口气打断。
百里玟修的话语一窒,满肚子的话语涌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了。
百里玟修突然觉得自己很是狼狈,这些话语根本就不是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说出口的,那样显得他太过卑微了。
最终,百里玟修苦笑一声,道:“也罢,但是这段时间你暂且留在这里吧,我会安排好水边村村民和余家人与你相见。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这一次百里玟修没有停留了,直接就离开了。
韩菲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怎么说出那一句话来,原本只要不戳破这一层窗户,或许两人之间还不用这么尴尬,五年的时间,她的确没有预料到百里玟修对她的感情会变了质。
鹤老瞅了瞅自家徒儿,又哼了一声,韩菲回过头来,无奈的看着自己师父,道:“师父,你哪里不舒服了?”
鹤老抬了抬眼皮子,道:“我心里不舒服。”
韩菲明知道师父话里有话,但还是没有接下去,道:“心里不舒服?可能是药效的关系,我在给您看看,把把脉。”
鹤老的老脸一皱,道:“徒儿,你知道师父的意思。”
韩菲沉默了一下,道:“师父,我明白。”
鹤老追问,“那为何?”
韩菲摇头,叹口气,道:“小白很好,他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鹤老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什么值不值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这百里玟修五年的时间里,为师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你绝对是没有话说,在大家都以为你生死未知的时候,只有他还坚持着派人去寻找你的消息。”
韩菲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又无从说起。
鹤老喘了一口气,继续道:“还有,你当初不见了,他都快疯了,整个皇宫都被他给翻了个遍,为师都觉得那个时候的百里玟修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储君的模样了,徒儿,你真的不认真考虑一下吗?这要是错过了,你会后悔一生的啊!”
“师父……”
“别叫我师父先,要真听师父的,就好好考虑,不好把话都给说死了,要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试试是不会知道哪个才是最合适的!”
鹤老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逻辑清楚,若是一般人早被劝服了。
但韩菲没有。
“师父,如果没有秦澈,或许我会感动于小白,但是师父,已经迟了。”
在她遇见小孩儿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这辈子她是不可能丢下这么一个‘包袱’,她曾经向着小小的他许诺过,她曾经丢下他过,这次,她再也做不到了,她欠了秦澈的承诺,终究是要还的。
鹤老根本不知道韩菲曾经经历过那一段童年的记忆,她和秦澈的羁绊早已经种下,甚至于这一个秦澈的另一面还包含着她的缘故。
她是导致秦澈性格养成的直接凶手。
而秦澈,或许才是受害者。
韩菲知道一切,也无法丢下这一切,面对小白,她永远不会,也不允许动心。
有些事,迟了就是迟了。
或许在那一天,他们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任何更好的人都成了遗憾。
第405章 秦澈,你会娶我吗
荒漠中,一顶顶白色的帐篷鼎立着,这里集结了大批的军队驻扎着,从那高高竖起来的军旗中,一个秦字隐隐若现,随着狂风,猎猎作响。
这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秦王的驻扎军队。
每一个士兵都是训练有素,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显然是经过训练化的,这样的士兵一旦聚集起来,光是那一阵迎刃而解的气势都足以吓退了不少敌人,更遑论那军旗上的秦字。
战神秦王自横空出世以来,就饱受了各方的注视,尤其是盟国中,已经有不少人将秦王的部队确立为阻碍他们征战大陆的最难缠的对手,只因,这一只秦家军二十四场战役,二十四场全胜。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打赢呼延亭的那一战,可谓是一战成名。
对此,战神的名号越传越响,甚至还有些神乎其神,尤其是那一个总是领兵弑杀的秦王,那一个永远带着一个银色面具,浑身浴血的将领。
战神之名,所向披靡,几乎每一场战役中,秦王都是最为凶猛的,光是死于他手下的敌人都不计其数,他像是一个刽子手,从不手下留情。
现在,这一只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神不知鬼不觉的聚集在了寒翎和云烛的边境位置。
主帐篷内,火光肆意,那是主帅的帐篷,也意味着战神秦王就呆在那里。
此刻,一道倩影走过,直直的向着主帐篷走去,一路走来,迎接了无数士兵的目光洗礼,那眼神中有不屑,有艳羡,有不甘,也有妒忌。
但女子丝毫不为所动,头刚刚的扬起,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一般的走过去。
在她进了帐篷后,训练有序的士兵们也忍不住开始谈论了起来。
“那个就是王爷要娶的女人吗?看起来也不怎样啊!"
“嘘嘘——这个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
“外头都这么传着,我也是从外面听来的,难道不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你看王爷有那个意思吗?”
“说不准啊,你看王爷只准她近身伺候着,说不准啊,日久生情啊!”
“呸,最不可能就是这样了!要真有情分,早五年干嘛去了?王爷要是想娶,怎么会还不给一个名分呢?这摆明了就是一个暖床工具罢了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王爷现在的身份地位怎么能被普通的女人靠近?不过也是一个奴婢罢了。”
“哈哈哈,也对,咱们的王爷也是咱们的将军,上次那场战役真是打的痛快无比!看着他们屁滚尿流的模样老子就开心,打仗就应该是这样才对!这也多亏了王爷料事如神了!这都猜准了对方会怎么布阵!”
“哈哈哈哈,王爷是战神转世啊!我们是不会输的!”
闲谈的话语逐渐变成了一派和谐,秦王的名头在秦家军里可谓是信仰一般的存在了,尤其是秦王从无败绩这一点就是最大的荣耀了,这五年的时间里,秦家军进行了无数次的士兵补给,每一次外头那些人都是挤破了脑袋都想要进来的,秦家军的考核任务也越来越难,但是这丝毫不减民众的热情。
每一个士兵都以自己是战神手下的兵认同骄傲,就连走在路上,都格外的抬头挺胸了,就连相好的姑娘,也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大方的同意了,当然,后面这一点不具备考察能力。
蝶衣不是没有听见后面的评论,但是听见了又能如何?这五年的时间里,她听的还少吗?
甚至更难听的话语,她也不是没听过,每一次都不过是导致自己更加难受,而事情没有半分缓解罢了,到后面,蝶衣已经能做到不理会了,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婢女罢了。
蝶衣的神情落寞了下去,那个秦澈永远不会给她一个身份。
蝶衣勉强打起精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托盘里还盛着一碗药,黑乎乎的药汁散发出了一阵苦涩的味道,这是祖父刚刚熬好的草药,亦是秦澈每天必须要喝下的东西。
蝶衣想,若不是因为祖父,恐怕那个秦澈也不会留着他们这么久了。
蝶衣自嘲的笑了一声,还是沉稳的拿着托盘走进了帐篷的中心位置,在那里放置着一个沙盘,是一个小小的,但是做工良细的沙盘,上面还插着几面小旗子,充当着两方的位置。
而秦澈,就这么立在一边,手里捏着一枚旗子,像是在深思着放哪里去比较好,周围的火光将他的身影照耀得更加伟岸和颀长,同样充满了压迫感。
哪一张银色面具身上遮住了底下的脸,只有蝶衣知道那张脸多么魅惑人心,但是秦澈不喜欢,可以说得上是厌恶了,这从每一次他拆下面具都会打碎一面镜子的事情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来。
蝶衣不敢过问为何他会讨厌自己的脸,隐隐觉得,她要是问出口一定会被杀了,被毫不留情的杀了,这样的直觉格外的强烈,所以她一直将这个疑问给藏到了心里,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