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峻谦就很神气了,“婶婶说是!叔叔,你说呢?”
萧淙一笑, “你婶婶说是, 那便是了。叔叔没有异议。”
“哈哈哈哈哈。”众人纵声大笑。
“长迈你真是萧家的男人,如假包换!”
“萧家的男人可不就是这样么?爱妻如命, 畏妻如虎!”
新婚夫妇都笑了。
萧淙笑得欢脱, 陆离笑得羞涩。
本来应该中午举行的认亲宴, 改到了晚上。
萧淙和太夫人告了假, 和陆离提前离席了。
“为什么要提前离席?会不会扫了大家的兴?”陆离有顾虑。
萧淙拉了她温软的小手, 觉得手感特别好,不由的轻柔抚摸,“没事。咱们萧家不讲究这个。你累了一天,得早些回房歇息。”
“我不累。”陆离嗔怪。
“你不累?”萧淙眼睛亮了,语气暧昧, “你如果不累,不如咱们……”
陆离闹了个大红脸。
这人太坏了,他在开车,用目光开车……
陆离啐了一口,跑了。
她在前面跑,萧淙在后面追,“哎呀好巧,我也不累,不如咱们做点什么吧?”
陆离大羞,回身打他,萧淙笑着拥她入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如此良夜,不如咱们两个打牌?”
陆离脸红得更厉害,狠狠捶了他两下,偏他肌肉结实,倒把陆离的手震疼了,陆离倒吸凉气,萧淙捉过她的小手放入口中,目光凝视着她,轻轻的吹。
目光很欲,举止很温柔。
“夫人,咱们回房吧。”
“做甚?”
“打牌呀。”
“……那便斯斯文文打牌。”
“夫妻之间,要什么斯斯文文?”
缱绻的语气,把月亮都羞到了云层里。
……
次日,该回门了。
太夫人早就准备好了回门礼,新婚小夫妻什么也不用操心,打扮好了,驱车回陆家。
陆家全家人都在,看到容光焕发的新婚小夫妻,人人开怀。
陆允的两位好友,贾伯光和覃自安也在。
覃自安就是乐芹的父亲,当初受陆允连累下狱,现在陆允平反了,他当然也就出狱了,而且已经官复原职。
乐芹重新成为官家女孩儿,喜悦之情,自不必多说。
覃自安没出事之前,在京城是租房子居住的。官复原职之后,他还想租个小房子,陆允不许,“家里够住的,你和世侄女父女二人,再加上一个奶娘,日后再添几个侍女仆人,陆家还住得下。”不许他出去住,命人把东边的院子收拾了,给了覃家父女。
覃自安推辞不过,只好暂时住下了。
他在狱中也颇受折磨,身体变得很差,和陆允、陆亢、陆亨一起调养,日常谈谈讲讲,倒也便利。
乐芹长高了些,脸上挂着快活的笑容,“姐姐,没想到咱们会有今天。”
当初在潭王府苦哈哈的,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忽然姐姐想通了,不再和潭王痴缠,陆家、覃家,全都柳暗花明。
“乐乐,你的好日子还在后边呢。”陆离笑。
乐芹还小,覃主事宠着她,奶娘惯着她,能在娘家过好几年舒服日子。
将来到了要婚娶的年龄,覃主事不会亏待乐芹这独生女,不管是挑个女婿嫁出去,还是招赘个女婿进覃家,覃主事都会是乐芹的靠山。
陆离和萧淙进陆家不久,陆家门前又来了位客人。
是贾伯光的女儿,贾清涟。
贾清涟已经于两月前生下一女,这回她带了才两个月的女儿宝姐儿,由她夫婿何宽陪着,也来赴回门宴。
何宽望着崭新的陆家,整张脸上写着的都是羡慕,“娘子,陆家从前我也来过,何曾有这样的气派?果然有了萧国舅这样的贵婿,陆家就大不相同了。”
贾清涟心里一阵不舒服。想当初她和陆离身份一样,可现在她只是秀才之妻,陆离却是武定侯夫人了。现在的她和陆离,云泥之别。
何宽一心往上巴结,“娘子,萧国舅看在岳父的面子上,对我定会客气。若我和他有了交情,向他求个一官半职,应该不难吧?”
贾清涟心里就更难受了。
她丈夫要求陆离的丈夫办事,以后她在陆离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求官职的事,先往后放一往吧。”贾清涟委婉道:“父亲一个人守在家里,看着不像。先让母亲回家,是最要紧的。”
何宽那颗想当官的心太殷切了,“两件事一起办,对萧国舅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夫妻俩各有心思,一起进了陆家。
这夫妻俩一进大厅,陆家自然热情欢迎,贾伯光看见小外孙女就酥了,“宝儿姐,外祖父抱。”
贾伯光和陆允、覃自安、沈氏等轮流抱了襁褓中的小婴儿,都夸孩子长得好。
萧淙也探过头瞅了瞅,“夫人,商量件要紧事。”
“什么?”陆离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
萧淙笑声低沉,“夫人,咱们以后先生儿子,还是先生女儿?”
陆离满脸羞红的掐了他一把,萧淙嘴角抽了抽,“为夫说错话了,夫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众人虽没听清楚他俩在说什么,却看得出来他俩在打情骂俏,不由的暗暗发笑。
午宴分了男席女席,萧淙酒量很好,轮番向陆允、陆信、贾伯光、覃自安等长辈敬酒,堪称千杯不醉。
贾清涟和沈氏、陆离、乐芹坐在一起,听到隔壁的说笑声,心里直泛酸。
她的丈夫何宽也在那边,可根本听不到何宽的声音,或夸奖何宽的声音。所有的热闹,全是萧淙的。
“阿离,你陪我看看宝姐儿,好么?”贾清涟央求。
“好啊。”陆离欣然应允。
宝姐儿已经长开了,样子很可爱,陆离也是喜欢孩子的。
贾清涟抱着宝姐儿轻轻拍哄,软语央求,“宝姐儿已经两个月了,还没有见过外祖母。阿离,你是皇后娘娘的弟媳妇儿,进宫对你来说,如家常便饭一般。你能不能进宫求个恩典,让我娘请假出宫,看看宝姐儿?”
陆离淡然笑,“你的意思不只是让你母亲请假,而是让她回家吧?”
贾清涟把心一横,“是又怎样?阿离,母女连心啊,我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亲娘受苦么?”
隔壁男席传来起哄声、笑闹声,陆离命修竹去打听,不多时修竹笑着回来了,“是有人给贾大人说媒,都在打趣贾大人呢。”
贾清涟忿忿作色,“我娘和我爹是原配夫妻,谁敢给我爹做媒?”
陆离平心静气,“清涟,你跟我交个底,对于贾伯伯,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贾清涟不明白。
陆离索性把话说开了,“贾伯伯总归有老的那一天,到贾伯伯年老之时,你愿意把他接到家中奉养么?”
“我是出嫁女,怎么可能?”贾清涟很不高兴,“阿离,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就算我愿意,我公公婆婆也不愿意啊。”
“既然你不能为贾伯伯养老,那么,贾伯伯总要立嗣的。”陆离早知道贾清涟会这么说,“让贾伯伯在贾氏族中过继儿子,你没意见吧?”
贾清涟低下头,迅速盘算了下,“过继儿子的事,且不着急。我娘还年轻,焉知她不能有亲生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陆离总结,“你做为独生女,不愿或不能为贾伯伯养老。贾伯伯要过继儿子,你也不赞成。你寄希望于你娘能生下亲生儿子,可你都已经出嫁生女了,你娘能生下儿子的可能性有多少,你难道心里没数?”
贾清涟脸上一红,心中暗暗着恼,怨恨陆离说话过于直白,不给她留情面。但眼下她有求于人,只好暂时隐忍,“阿离,你先把我娘放回家中,我娘自然会和我爹计议将来。”
陆离微晒。
贾清涟也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其实整个贾家,陆离顾忌的唯有贾伯光一人而已。
“我娘和我,还有阿亮,陷入险境之时,来救我们的是贾伯伯。”陆离答非所问,“贾伯伯是我爹的好友,也是我家的恩人,我一定会报答他的。对于贾家,我会做出对贾伯伯最有利的安排。”
贾清涟听不懂,“所以你会答应我么?”
陆离反问:“所以你觉得放你娘回贾家,对你爹有利么?”
陆离言辞犀利,贾清涟虽心中不平,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