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金的闯进梅园偷盗的事情,早已封锁消息,坊间的人怎会知道他去过梅园?”姜凡不信地反问。
“宫里的事情,都是纸包不住火,从宫墙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我又怎么不能知道了?”女子扬了扬下巴说。
姜凡皱起眉头。这女子的说法,正和他之前所担心的一样,虽然他们抓到了这女子去打听梅园这条线索,但是毕竟没有看到女子和周墨一类的人接头,无法坐实她就是周墨同党。但是事情又怎会这么巧?这么多年来梅园一直被废置,无人问津,偏偏自那夜周墨闯入之后,就有这么多人开始对梅园感兴趣了?不管这些人表面上撇得多干净,总一定有什么关联才是。但是一时之间,姜凡想不到其中的关键。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玉扳指的?”
岳灵心不禁开口说道。
姜凡回过头来,只见岳灵心向他点了点头,示意换她来撬开这女子的嘴。说着,岳灵心走了进来,面对着那女子。
女子迟疑了一下,冷笑道:“我不是说过了,我是这些珍奇古玩的爱好者,曾经也听说过梅妃一些传奇故事,所以对她曾贴身佩戴过的东西很好奇……”
“但为什么偏偏是玉扳指呢?我查阅过典籍上所有跟梅妃有关的资料,也没有提到过什么玉扳指,包括野史也民间传闻,我也让人打听了,没有与玉扳指相关的传说,试问,如果你不是别有用心,又怎么会特意冲着这枚玉扳指,去向人询问呢?”岳灵心心里想着,周墨费尽心力在梅园中搜索,必定是为了某样特定的东西而去,这名女子在金老板那里,也是特意问了一样东西,那么他们所问的,是否就是同一样呢?若真是这样,不管他们二人之间有没有直接的联系,至少说明,那玉扳指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引起了几方人的注意。
现在,连她也开始有些对这枚玉扳指感兴趣了。
“我……”女子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憋了半天才说,“这民间的传说这么多,你怎么可能全都知道?”
“那姑娘所听到的,关于这枚玉扳指的传说,又是怎样的呢?可否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辩辩真假?”岳灵心继续问道。
女子一下愣住了,“这……”
如果她说想要收藏玉扳指是为了某个传说,只是临时编造出来的借口,那么就未必能说出来龙去脉,即便现在编一个故事出来,也会破绽百出。看这女子,也不像聪明得毫无阙漏的性子。
“在此之前,请姑娘先把图纸拿出来吧!”岳灵心逼视着女子说道。
女子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岳灵心见这女子的举动,基本可以确定图纸放在哪里,“既然姑娘不配合,那就恕我无礼了。”说罢,岳灵心上前制住女子的胳膊,姜凡见状也上去帮忙。正待岳灵心要从女子衣襟里把那图纸取出来,突然肩后一阵大力——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制止她的举动。
岳灵心回头一看,竟是那个一直坐在桌边饮茶的男子。
“你们闵朝的待客之道,也太无礼了吧?”男子微微一笑,一股子邪魅的味道。
岳灵心皱起眉头,反手相击。男子并不慌张,好像对岳灵心的招式套路早有了解,轻巧地避过了一掌。
“二爷!”中年男人叫了起来。
“不碍事。手下败将而已。”男子说着又笑了起来,看着岳灵心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手下败将?岳灵心心头腾起一股火气来。她根本连见都没见过这家伙,他竟然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他的手下败将?
岳灵心紧追两步向男子出手,男子只是躲闪与掣肘,并不真正出手攻击与她过招。招式起落之间,岳灵心隐隐觉得颇有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种套路。
姜凡也是惊讶,从小到大,很少见到有岳灵心打不过的人。眼见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不得不亲自出手。究竟是大内第一高手,姜凡的功夫不在岳灵心,甚至是江玹逸之下。
有岳灵心和姜凡两人联手,那名男子才渐渐落了下风,但他竟然也不恼,更不急,倒是旁边那女子和中年男人急了起来。
“别打了,二爷!”
岳灵心和姜凡好不容易碰到个对手,哪肯就这么放过那男子,一左一右并肩向前,出拳直击那男子面门。男子往后一仰,脊背几乎贴在身后桌面上,再旋身绕过,一眨眼便到了岳灵心和姜凡身后;两人立马回过神来拿他,谁知他突然从腰间扯出一样东西。
岳灵心以为是武器,下意识躲了一下,谁知站定一看,那男人手中拿的竟是一面旗——
黑底银字旗!
第179章 绥王
岳灵心和姜凡都出手了,侍卫们反应过来,准备上前帮忙。谁知男子忽然亮出一面旗子,姜凡立马扬起手掌,示意其他人不得上前。。
“黑底银字旗——”岳灵心一眼就认出来,顿时惊诧万分,“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凡一听岳灵心提这五个字,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能亮出这面旗的,必定是跟那人有关。
“敝姓江,自西番而来,特为闵高祖百年忌辰而至,你们抓捕的这女子,是本王的贴身侍女。”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江……难道你是……”岳灵心眼前已有五个字浮现。
中年男子一步上前,提高了声调说道:“这位就是我西番梅公主之子,也是大闵高祖皇帝的第十四子,绥王江锦睿。按辈分,他应该是你们当今圣上的皇叔,你们对他无礼,无异于是打你们皇上的脸!”
侍卫们闻言,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什么王爷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如果这人真是王爷,他们又该怎么办?这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你就是绥王?”姜凡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位手持黑底银字旗的男人。这男人的年纪和气度,的确能和江锦睿对得上号,而且他和皇上,本就猜到江锦睿早已潜入京都,却不知他为何一直蛰伏,现在想来,莫不是正暗中追查谋事,不想打草惊蛇?
“本王刚刚进京,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风尘,心想不便进宫面圣,没想到却被当成嫌疑犯对待,这传出去也真是可笑。姜统领,还想继续僵持下去,让所有人看笑话吗?”江锦睿背着手看了一眼门外,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即便有便衣侍卫们维护秩序,也挡不住这么多人围观。
如果这人确定是江锦睿,那么这么多人围观确实有损皇室颜面。
姜凡转身把门关上,又回过身来对江锦睿说道:“你说你是绥王,可有何凭证?”
“这黑底银字旗还不够吗?”中年男人问道。
“黑底银字旗确实是真的,但并不代表,你就一定是绥王本人。”姜凡淡定自若地答道。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这面旗,可是当年高祖皇帝御赐给我家二爷,你竟然说这不算数?”中年男人有些生气地说。
江锦睿却摆了摆手,“皇上的贴身侍卫,办事周密理所应当,否则皇上如何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于他?要确认本王的身份不难,本王从西番出发之前,曾派两名使臣先行,入闵通报,如今他二人应该就在宫中,你带本王进宫或者命他二人出来相见,自知分晓。”
“统领大人,这也有道理,不如我们就让使臣来验证这位的身份好了。”身边的侍卫小声对姜凡说道。
姜凡正在犹豫,岳灵心出声道:“不必了,他的确是绥王江锦睿。”
“你确定?”姜凡忍不住问道。
“黑底银字旗为证,加上刚才你看见的那丫鬟手腕上的蟠龙印记,这人应该确是绥王江锦睿无疑。”岳灵心对姜凡解释说。
“蟠龙印记?”姜凡一脸不解地问。
“亏你还是大内侍卫,还真是除了保护你的皇上,别的什么都不管不问了!”岳灵心笑道,“这蟠龙印记是西番皇族宫人的标志,但凡是侍奉有直系皇族血脉之人的宫人,都要在手腕上刻下这枚印记,表示他们是皇族的专属品,这也算是封建王朝的一大陋习了。”
古代这种把奴隶当成贵族的附属品的行为,并不少见,比如现代出土的那些王公贵族和地主墓穴里的陪葬,除了牲口以外,还会有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