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我,那就慢慢嫌弃吧。
正要飞速缩回手,咦!这次好像没有被电,只是这柔腻的触感,不知道怎么形容。
不过陈清晏很不明白,不给手机了,反而捏他的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伸错手了,”唐沉把手机重新放回桌面上,看着手机说:“好像没响,可能我听错了。”
然后慢悠悠走了出去,在身后的门合上之前,转过身透过门缝说了句:“想起来了,我刚才上完厕所没洗手。”
陈清晏:“……”
那种柔腻的触感让他心里发毛。
他不相信唐沉没洗手,通过下午一起打扫厕所的经历,他觉得这人有点洁癖,不可能不洗手。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对他刚刚的反常举动误解了。
他拉过他妈的手,拉过他奶奶的手,摸过昊昊的小手。他妈的手温暖,他奶奶的手心有粗硬的老茧,昊昊的手绵软无骨。他也礼貌性与别人握过手,但那些都没有任何感觉。
唐沉的手,那种柔腻的触感,让他心里发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手上没有一点点岁月的痕迹。
成功把嫌弃他的人恶心到了,唐沉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自己的书桌边对比了下,书桌的高度到他腰际。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绿色,定睛一看,书桌前的窗台上不知被谁放了一盆吊兰,幽绿的叶子从窗台边缘垂下来。
唐沉知道这是陈雨芳放的,她上一世也放过,只不过被他从三楼窗前给扔下去了。
唐沉喜欢吃鱼,也喜欢赏鱼,住在海边,他会游泳,也会潜水。他的房间里有一个不大的鱼缸,里面有几条色彩鲜艳的鱼儿在游来游去,鱼缸里的珊瑚礁和水草还是他潜水亲自从海里捞的。
鱼缸放在一张桌子上面,和他的书桌差不多的桌子。
唐沉看着这张桌子就起了心思,他打电话从后面那栋楼里叫过来两个佣人。
“二少爷?”
唐沉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吩咐:“把放鱼缸的这张桌子搬到对面那间房里,再把对面那间房里有米老鼠的桌子给我搬过来。”
佣人:“对面那间房?”
那里好像住着新太太带过来的那个孩子。
唐沉:“我的中文不标准,没说清?”
语带压迫感。
“清楚了清楚了。”
唐沉:“就说我看上那个桌子了。”
佣人将鱼缸小心翼翼地挪下来,再抬着桌子往外走,刚到门边……
“等等。”唐沉想起什么似地说了一声。
佣人抬着桌子停下来。
唐沉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东西,放进桌子的一个小抽屉里。
“行了,抬过去。”
唐沉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动。
佣人敲了敲陈清晏的房门。陈清晏打开门,看到门外一脸憨厚的人和他们身后的桌子,不解:“怎么了?”
“二少爷说他看上了你房里那个有米老鼠的桌子,要跟你换桌子。”
昊昊喜欢米老鼠,陈清晏不明白为什么唐沉都这么大了,还喜欢米老鼠!
陈清晏:“你们等一下,我把桌子上的书挪一下。”
桌子换好了,陈清晏重新把他的书摆好,坐在桌前继续写作业,这一坐上去就感觉不一样了,比那个小桌子舒服多了,这个高度刚刚好。
那么,唐沉到底是为什么要换桌子?
刚才搬的时候就听到桌子里有什么东西滚来滚去在响,低头看到一个小抽屉,拉开来一看,里面放着一罐可乐。
陈清晏记得这个绿色易拉罐装的可乐,回来的时候,那个叫“疯子”的同学提在一个塑料袋里,给每人发一罐,他没要,唐沉的塞进了书包里。
转学过来三四天了,陈清晏至今不知道他同桌叫什么名字,因为没上心。
陈清晏拿着可乐走出去,敲了下唐沉的房门。
唐沉又洗了个澡,刚洗完,头发湿漉漉的,脸蛋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眼睛就像大雨初霁的天空。
门开了一半,唐沉堵在门口。
陈清晏:“你把这个忘在抽屉里了。”
唐沉:“我不喜欢喝可乐,你要是也不喝,就扔了。”
陈清晏站着没动,低着头有点迟疑,迟疑了半天说:“那个桌子有米老鼠,可是你用着可能会不舒服,有点小。”
这把“沙沙”的声音,唐沉觉得作为男人的他都能给打满分。难不成驰名法律界的陈律师,在法庭上靠的不是雄辩,而是音色!
唐沉掀起嘴角笑了下,“那以后我去你房间写作业。”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陈清晏:“……”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清晏还没太反应过来,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觉得是因为唐沉身上那股子沐浴露的味道,让他反应慢了半拍。他洗澡不用沐浴露,昊昊洗澡也不用沐浴露,他奶奶说,用香皂更健康。
唐沉躺在床上,看着鱼缸,鱼缸放在一个淡蓝色的侧面刻有米老鼠的书桌上面,之前那张桌子是原木色的。
鱼缸里的鱼儿,看见淡蓝色的桌面,以为是蓝色的大海,游得更欢快了。
唐沉从床上下来,拿起一边的鱼食,往里面撒了点。
听见渐渐沥沥的声音,唐沉走到窗前看,发现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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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昨晚下了一夜雨,早上也没有放晴,“滴滴答答”的雨声中,樱花小道的路边落着一地湿漉漉的花瓣。
唐沉坐在车里,透过身侧被雨水冲刷着的车窗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看不甚清,像一张水墨画上泼了一杯水,晕染开的样子。
很莫名的,这晕染开的水墨画在他的瞳孔里变成了红色的,从刀口里流出来的血一样的红色,鲜红的血流淌在已经冷却凝结的暗红色血液上,深浅有致……
“哥,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唐芙的声音带着些愤愤不平,她还记得唐沉昨晚向她爸死皮赖脸要车的事,下学期考一班不可能,不知道打的什么歪主意。
听在唐沉耳中,唐芙的这一句话,比黄鹂鸟的歌唱还美妙绝伦。
这一句话之后,他眼中看到的血不见了,只剩一个雨打落花的清晨。
因为今天下雨了,骑自行车不方便,唐沉和陈清晏都蹭了唐芙的宝马车。
唐林海是规定了男孩子要骑自行车,但是唐林海不像他车库里的车一样古板,男孩子也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淋雨也会生病。
时间一长,遇到雨雪天唐沉可以蹭车,就成了约定俗成的事。虽然唐林海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反对。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坏主意?”唐沉笑着问,声音里的宠溺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满溢。
唐芙听出来了,除了她,他哥从来没有这种语气对人说过话,对她爸都没有。唐芙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明明是愤愤不平说的话。
“谁让你好好的在那发呆,平常又是满肚子坏水的人。”唐芙的语气软下来,带点娇气。
唐芙坐在副驾驶,唐沉和陈清晏坐在后座。
唐沉扭头看过去,陈清晏也在对着窗外发呆,明明都是发呆,为什么他就是在打坏主意!
“呆子,你怎么把沙拉酱吃额头上面了?”唐沉突然说道。
早餐三个人有吃水果沙拉。
陈清晏正在想,这样的雨天,他奶奶又会背着昊昊,一手挎着昊昊的书包,一手撑着伞,送昊昊去幼儿园,而自己却坐在这样淋不到雨吹不到风的车里……
冷不丁被唐沉的声音打断,半天才意识到这个“呆子”是在说自己,他下意识摸向额头。
“哈哈哈……”唐沉被陈清晏的这个举动逗笑了,笑得特开怀,“脸上的脏东西能摸出来?!”
副驾驶上的唐芙,刚刚还对她哥心怀愧疚,这一下,愧疚个毛线!
根据经验,不用看,她都知道清晏额头上肯定没有沙拉酱,唐沉是在戏弄人,这满肚子的坏水!
唐芙带着些情绪地转身,正要提醒陈清晏不要信他……
可是……
唐芙猛然转过身来的气势一下子就泄了,她手伸向自己的书包,下巴放在椅背上面,声音低了几分说:“清晏,我书包里有一个小镜子,给你用,擦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