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对此很不屑,嘲讽道:“越是万年单身的人,越是喜欢操心别人的感情状况。”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扬言威胁:“那我们可就要搞点破坏了。”
小少爷假笑:“试试看。”
搞破坏自是没人真有这个胆子,抖机灵撮合,一个个倒是来得顺手。
下一场比赛之后,距离俱乐部的周年庆也就近了。
历年,俱乐部办周年庆,各个分部的全体成员都会到场,算是一个很正式的场合了。
前一天晚上,陈伯川就赶着让众人早点睡。第二天要早起,一个也不许迟到。
作息哪是那么容易调整的?陈伯川硬是把几个人按着头塞回各自的房间,几个人仍是没有睡意。以IDXX和越星宇为首,他们悄悄地拉着其他人组队打手游。
结果是,陈伯川第二天不得不挨个去敲这群小孩儿的房间门。
九点对大部分人来说不算早,可这个点要这几个少年起床,可真是要了他们的命。
陈伯川敲隔壁房间门的时候,祁南已经醒了,洗漱后随意套上外套就往外走。
仍站在队员房间门口的陈伯川和祁南道了声“早”。祁南目不斜视地路过,随口应了一句,看上去心情不差的样子。
祁南起床气一贯大,陈伯川惊讶于祁南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没发脾气,赶紧探头往走廊的窗子外望了望,确定太阳升起的方向。
只有祁南知道,他是收到江虞的微信消息才醒来的,开启一天的好心情。
陈伯川执着地把其他几个人喊起来,一楼都能听见他的大嗓门,偏偏几个人赖在床上,怎么也不肯醒。
江虞坐在客厅里摆弄手机,抬头见祁南下楼,和他打了个招呼。
这还是江虞第一次见他着正装,很规矩的白衬衫黑西装,却生生被他穿出一种别样的味道来。
大概是因为懒得系,领带被他随意地绕在手上,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上,多了分不正经。
都说正装考验长相,显然,祁南完美地扛住了检测。
祁南同样也在打量江虞。
因为出席这样大型的场合,她打扮了一番,妆容似乎和平时不大一样,祁南不禁多看了两眼。
祁南觉得江虞怎么样都好看。可说出去谁信啊,拥有数百万粉丝的人,居然是江虞一个人的头号粉丝。
祁南看着看着,忽地觉得自己和江虞的着装风格很搭,和衣服本身的关系不大,就是他俩很搭。
祁南从餐厅拿了两片面包出来,坐在沙发上边和江虞聊天,边凑合着吃早餐。
陈伯川花了重金请来明星化妆师,势必要让他们队成为俱乐部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化妆师在基地一楼候着,选手来一个就被抓走一个,折腾造型,堪比参加选秀节目。
俱乐部STL游戏分部的成绩一向不错,加上祁南这长相,他今天定会被重点点名。
化妆师揪着他折腾了半天,如果不是江虞搬了椅子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他,他大约早就不耐烦了。
背景音是陈伯川持续启动的暴力叫醒服务,其他人哀号着,抱怨睡眠不足。
江虞就在这么一片兵荒马乱中,用手支着脸看化妆师在祁南脸上、头发上捣鼓,时不时提个问,一来二去居然和化妆师聊起来了。
祁南成功地被忽略,惨遭冷落,终于没忍住抬眼给了江虞一个眼神。
换作其他人接收到这个眼神,大概会理解为“闭嘴”,他总是这样凉飕飕地瞟人。
江虞却觉得他这个眼神里蕴含着委屈和无奈。她颇感好笑地抿了抿嘴,和他说了几句话。
等到一行人坐在保姆车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几个队员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闭着眼睛趁机补眠。
位子分配得奇妙,祁南上车时,只剩下后排江虞旁边还有空位。
陈伯川冲他挤眉弄眼,叫他一度以为陈伯川面部抽搐,疑似中风。
祁南拍了拍他的椅背,说:“酒少喝一点,病也得早点治。”
陈伯川回了他一个白眼,祁南坐下后给前边的人发消息,答应他今天上台时多说两句正经话。陈伯川暗自比了个“剪刀手”,这个马屁算是拍对了。
距离会场还有十来分钟车程,陈伯川的视线在几个男生身上扫了一圈,检查大家的着装。
除了队长,没哪个人合格。
坐在他身边的IDXX被抓,拎出来“杀鸡儆猴”,而后催促着其他人都把领带系好。
祁南从口袋里翻出那条被他绕成一团的领带,不徐不疾地放在手里抚了抚,不着急系的样子。
江虞看着他慢悠悠的样子,问他是不是不会系。
祁南闻言,挑了挑眉毛,反问道:“你会吗?”他语调平平,实际上隐隐含了期待。只要她说会,他就顺理成章地说自己不会,让江虞替他打个领带。
“红领巾算吗?”江虞并不具备打领带这个技能。
祁南遗憾地撇了撇嘴,转念又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江虞,说:“我教你。”
话音刚落,他伸手把领带从她颈后绕过,
祁南大概有点紧张,目光垂在自己手上,睫毛也跟着半垂着,还不经意地颤了一下。
领带在他指尖相互缠绕着,江虞只低头看一眼,就很快把视线移开。
后排只有他们两人,离得也近,像是彼此的呼吸都会交错一般。她不好意思地把脑袋偏开,却没有躲开。
不知道他要打出什么花来,几分钟过去也不见他收手。
江虞不自在地轻轻咳一声,而后祁南放下手,打量了一会儿。
大概是对自己的手笔感到满意,他抚着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她穿的白色小礼裙,颈间却是用男士领带系成的蝴蝶结,项链被蝴蝶结压在底下,不见踪影。这个搭配,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却又多了些别样的韵味。
江虞反身凑在玻璃上,在上面照了照。好好的一条领带,被他如此糟蹋,系成了蝴蝶结的形状,待会儿不知道要多多少褶皱。
她笑着骂他:“这什么啊?乱七八糟的。”语气是她不自知的娇嗔。
祁南斜靠在座位上看着她,唇边也满是笑意。
陈伯川不懂他俩之间的趣味,回头看着他俩,被祁南无情的一个“滚”字给赶走了。
最后,江虞还是拆了那个祁南精心系好的蝴蝶结,将领带还回到他的手上,任他随意地给自己打上领带。
整个系领带的过程不过几秒钟,可见他对自己有多么敷衍。
不知道为什么,祁南觉得领带上沾着江虞身上淡香水的味道,香味隐隐地飘在鼻尖。
保姆车拐进某条路,路边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为了行车安全,车速慢了下来。
陈伯川带队伍出去比赛或参加活动,通常是坐队伍的大巴车,今天的两辆保姆车倒是少见。不过还是有人指着保姆车议论纷纷,大约是在猜车里坐了谁。
车停稳之后,几人下车。
祁南想着江虞今天的细跟高跟鞋看起来很吓唬人,于是先她一步下车,回身伸手借力给她搭了一下,还低声提醒道:“小心。”
其他人是不可能拥有这个待遇的,IDXX还等着下车,那两只手就在他面前接触,着实让他酸了一把,努了努嘴,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今天会有各个分部的队员、工作人员到场。除此之外,俱乐部还邀请了不少游戏主播、比赛主持人、解说员以及媒体等。
只有部分粉丝受邀参加,其他守在场外的各家粉丝数量很壮观,警戒线内站了一整排的安保人员维持现场秩序。
每从车里下来一个人,都引得一阵尖叫声。
祁南扶江虞那一下,前排的粉丝们看得真切,不知道哪里的粉丝突然号了一嗓子,在这人群中特别突出:“宝贝,你松手!不许牵别的女人的手!”
引得前面粉丝都笑起来,祁南也笑了。待到江虞双脚踏在地上,祁南才收回手。
进场也就几步路,祁南走在江虞的左侧,突然想起前一年的事。
“上一次周年庆,我和教练并肩进场。之后的一周里,网上我俩的高清近照底下,全在争论我和教练哪个更好看。那段时间,我连镜子都不想照。因为一照镜子,连我自己都想评价一下,我脸上哪里长得好,哪里长得不好。”
现场嘈杂,祁南怕江虞听不清,稍稍朝她的方向偏了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