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曼博十分慷慨,看着她的目光如此慈爱,耐心地给她答疑解惑。
费尔南德斯家没人意识到她正在和那位曼博越走越近。
艾丽莎每天会花很多时间在插花上,而伊莎贝拉的丈夫阿隆索?费尔南德斯正忙着北上吞并巴蒙德家的宏伟计划。
阿隆索只有在晚间才有时间和自己心爱的妻子温存一会儿。
这天晚上,阿隆索从浴室里出来,便看见伊莎贝拉正坐在梳妆镜前涂抹护肤品。
在他的眼里,伊莎贝拉永远和他们刚坠入爱河时那般美丽。即便身边围绕着再多的顶级的Omega,也不会有人像伊莎贝拉那般,仅是一颦一笑就能撩拨他的心弦。
阿隆索抱起自己的妻子,向大床走去。
伊莎贝拉先是惊讶,尔后双手勾住丈夫的脖颈,将唇瓣送上丈夫的脸颊。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过后,伊莎贝拉玩弄着将头搁在她腹部的阿隆索的鬈发。好半晌才听得丈夫声音低沉沙哑地说道:“伊兹,我们再生个女儿吧。”
他们已有了三个孩子。阿隆索却总觉得不够多,“我会给她所有的宠爱,哪怕是费尔南德斯家所有的一切。她的兄长也会在未来成为她最强大的庇佑。尤其是在吞并了巴蒙德家以后,我们的女儿会成为整个南美最有权势的公主殿下。”
这个幻想没有逗乐伊莎贝拉,却先逗乐了阿隆索自己,“只要她继承你的美貌。什么都会是她的。”
伊莎贝拉又用手去描摹丈夫的眉眼,“你又在说傻话。”在她的眼里,丈夫不是南部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唐,而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阿隆索低笑一声,并不反驳妻子的话,“看着吧。北部的巨山正在倒塌,未来的南美会笼罩在费尔南德斯家的崛起之下。”说完,便吻了吻妻子腹部柔滑娇嫩的肌肤。
伊莎贝拉打了个哆嗦,也许是不习惯丈夫突然碰触她的***,又或许是丈夫狂傲的话激起了她白日里那些不详的回忆。
那位穿着白色衣袍的曼博在神龛前不停踱步,口中念念有词道:“贪婪的人啊,就是欲望这个邪恶的博科尔的行尸走肉。欲望关上了回到古老的几内亚的大门,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这些行尸走肉会被永远地留在这片遥远的大陆上......”
“无法与祖先重逢,无法与家人相聚。可怜的行尸走肉!可恶的博科尔啊!注①”
***
孟怀书那边仍在想方设法地接近厉兴棠。
然而上回失败的跟踪已经暴露了他,别墅周边的戒备更加森严,无论如何也闯不进去。
孟怀书感到挫败的同时又开始尝试了解南美过去半年发生的所有大小事件,企图从中找到点头绪,至少先弄明白厉兴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本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在浏览新闻时,不断地看见媒体报道巴蒙德家与万合制药集团的合作以后,孟怀书突然灵光一闪,真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自然是塞巴斯蒂安?巴蒙德。
孟怀书仍记得上回他拜托隋昂请塞巴斯蒂安去调查厉兴棠的下落时,塞巴斯蒂安给出的回答是未在南美发现厉兴棠的行踪。就是这个回答差点让孟怀书放弃南美之行。
现在仔细想来,明玦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将厉兴棠带到南美,期间明玦又和塞巴斯蒂安往来密切,塞巴斯蒂安怎么会不知道厉兴棠就在这里?
说来也好笑,明玦是通过隋昂才认识的塞巴斯蒂安。如今这两人竟联合起来欺骗隋昂。至于其中原因,大概是利重于情。
不过不管怎样,塞巴斯蒂安既然知晓实情,孟怀书便又多了一个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选择。甚至他也可以借巴蒙德的手,冲破那幢别墅周围隐形的铜墙铁壁——这并不是他盲目自大乐观。多年前,塞巴斯蒂安因欠隋昂的一个人情,救下了穷途末路的孟怀书,而就是在那次的逃亡路上,孟怀书又出谋划策替塞巴斯蒂安铲除了一个多年的对头。一个人情了结,又欠下了一个新的人情,而这一欠便是五年。
孟怀书从前不觉得有其它事需要塞巴斯蒂安帮忙,便不把这个人情放在心上,可如今这个人情倒是成了救出老棠的关键。
孟怀书暗自庆幸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人世间的因果奇缘。
时隔五年的再次相见,塞巴斯蒂安的身边再没了那个SSS级Alpha的守护,脸色苍白如纸,嗽声不断。
小安德烈的真实身份和突然死亡是巴蒙德家最大的秘密。孟怀书自然不清楚,只以为塞巴斯蒂安是被南边的事缠得心力交瘁。
好在塞巴斯蒂安是个聪明人,知道孟怀书此番前来是为何事。两人无需绕弯子就能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知道以你们的本事,迟早有一天会找过来的。”为了配合孟怀书不太流利的西语,塞巴斯蒂安说的是英语。
“我来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以五年前我欠下的人情为交易?”
提起这茬,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孟怀书想起隋昂从前说过,塞巴斯蒂安是个典型的商人,凡事都会计较得失,在人际关系上十分看重有来有往。
眼下看来,这话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不过这样也好,倒省了他主动提这茬——若换做是他主动,听起来像是对塞巴斯蒂安的威胁。
孟怀书谨慎地组织言语,“塞巴斯蒂安,你知道他身份敏感。此事涉及的不单是他个人,极有可能关系到整个红楼的未来。我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明玦会带他到这里来,这几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字里行间没有半分指责塞巴斯蒂安先前有所隐瞒的意思。如此,想换来的不过是塞巴斯蒂安的坦诚而已。
塞巴斯蒂安眼眸平静地看着他,好半晌才缓缓开了口。
***
从巴蒙德庄园出来以后,孟怀书整个人都是懵的。
塞巴斯蒂安讲的那些事未免过于惊世骇俗,他简直无法想象老棠当年欠下的一笔情债竟会牵连出那么多的事情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老棠是幸还是不幸。
之后他又请塞巴斯蒂安帮忙,找借口去找明玦,而他则佯装他的保镖,趁机混进别墅。
然而,塞巴斯蒂安拒绝了他的请求。
“孟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如今我和明之间的合作已经宣告破裂。”如果不是如此,塞巴斯蒂安也不会出卖明玦,将那些事告诉孟怀书。
孟怀书却一再坚持,“我必须得尽快带老棠离开!”
塞巴斯蒂安的口吻依旧淡淡,“也许你可以等他的自救。”
孟怀书不明白他的意思。
塞巴斯蒂安:“说到底,明还是太贪心了。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厉先生。”
孟怀书从他的话里听出,明玦还在酝酿什么可怕的计划。越是这样,他就越无法坐以待毙下去。甚至有一刹那,他起了动用厉家在军中的人脉威望的念头,让军方直接向南美当局施压,命令他们将厉兴棠从那个铜墙铁壁中救出来。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军方不会因任何人打破既有的规矩,尤其是在涉及国际政事时,更不会做出有半分逾越的事情。
无奈,孟怀书只有先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再做打算。
他现在就住在城中心的一家四星酒店里。虽说是四星,但酒店上了年头,家具陈旧,散着一股子腐味。
他将车子停好在酒店附近的停车场后,便朝酒店快步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高个儿Alpha蹦出来,与他迅速地擦身而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看见Alpha的身后跟着个气急败坏的Omega,一面小跑,一面用西语高喊着“站住”。
孟怀书很快意识到刚刚的那个Alpha究竟是什么人,多年的使命感不等他大脑下命令,便驱使着他的身躯朝那个Alpha追去。
他的动作迅速矫捷,追了两条街,很快就将那个年轻莽撞的Alpha制服在地,又从他的口袋里搜出了一个明显就不属于他的钱包。
路两旁的行人似乎对这种事早习以为常,并没有人停下来驻足观看。但是没一会儿,刚刚那个叫嚷着的Omega出现了,在看到孟怀书将Alpha制服以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松懈下来,一面从腰间取下一副手铐,一面走近他们。
孟怀书对Omega随身携带手铐这件事颇为意外,再联想之前Omega那声铿锵有力的“站住”,他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