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
初好笑了,“帅哥,你长得真好看啊。”
老板:“……”
韩深:“……”
贺阑面不改色,摸了摸她的头,“嗯,可醒了?认得我是谁?”
“嘿嘿,认得认得,这么帅的脸能有几个?”初好擦了擦嘴角,头疼欲裂,手捂着头,想到刚刚的梦,突然变脸,“呜……你好烦哦,我正在和恶龙战斗!马上要打赢了的!”
贺阑不懂她在说什么,却依旧好脾气地附和着,一边说一边去搀扶她,“是我的错,跟我回去,回去继续打,好不好?”
“呜呜,恶龙都跑了,它走了,打不到了!”
她的脸色酡红,语无伦次,撒娇的样子让人心痒。
男人大掌绕过她的腿弯,手轻托着她的后背,将人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人心慌,赶忙寻找可以依靠的地方,她牢牢圈着他的脖子,又笑开了花。
“公主抱啊,嘿嘿嘿,从来没人这么抱过我,感觉很不错诶!”
她觉得滋味甚好,可贺阑却觉得脖颈处被她勾着的地方已经没了知觉。
江府的马车夫其实一直驾着车跟在她的身后,见主子执意要喝酒,他别无他法,只能守在外面。
马车夫正打着瞌睡,猛然见自家主子被一个身材高大、看上去就地位不凡的男子抱在怀中,赶忙跑了过来。
贺阑冷冷地看着他,“本王送她回去,你跟在后面。”
说着抱着人,大步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路上,车内都十分热闹。
“那个坏女人!她太讨厌了!让我多花了好多钱!”她激动地拍着屁股下面的软榻。
如果不是贺阑按着,初好都要破开车顶,跳到外面去了。
骂了一会,突然泄了气,瘫软在榻上,捂着脸哭道:“为什么要害我,就因为我有钱吗!她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就是个骗子呢,呜呜……殷素素说的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她也是真心实意对姜柔好过的,谁能想到一颗真心被人扔在地上这样践踏,是她的好心太不值钱吗。
“心太软便成不了事。”贺阑艰涩地开口,这话虽残忍,但却是事实。
可是这样的话,原先他说得,此刻却说不得了,每个字说出来,心都会颤一下。
果然,她听了以后哭得更难过。
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这些天的心路历程。
她不敢把脆弱表现出来,她其实很想说,自己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乎。相反,她在意死了。
假如没有这段插曲,她也不至于要搞什么开店大促!
“钱啊!呜呜呜,我都亏死了呜呜……”
贺阑有些无奈,这个小抠门精。
“那个坏女人,别犯到我手里!否则要她好看!”
“二缺一了,差个人,太耽误事了呜呜呜。”
“韩兴学还不会画画,他怎么这么菜哇,我好惨呜。”
贺阑真的一句都听不懂,他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毕竟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比如——
将鼻涕都抹在了他的衣袖上。
他忍了许久,终是没舍得把人推开,但也不敢再抱她,毕竟那样确实不合适。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问道:“你要找会画画的人?”
“对啊,嗝。”
哭到打嗝。
“嗯,有别的要求吗?”贺阑循循善诱。
“嗯……画人、画衣服好看的,嗝。”初好即便醉了酒,但依旧口齿清晰,逻辑在线,“韩兴学画我太丑了,什么鬼画符啊,呜……”
“嗯,韩兴学是谁?”
贺阑又凑近了几分,低下头看进她的眼睛,见她躲闪,双臂撑在两边,强迫她看自己。
初好吸了吸鼻涕,害羞地四处转着眼珠,就是不看他。
“一个好看的书生。”
“……呵。”
男人脸色阴沉的可怕,话在嘴边过了两遍,随即冷笑,“他是你什么人。”
“悄悄告诉你,我要培养他,让他给我赚钱!”
贺阑听到了答案,心情稍稍好了些。
“那我问你,他有我好看吗?”
初好嘿嘿笑着,作势要去摸他的脸揩油,“没有,你最好看,嘿嘿。”
贺阑躲过了她的手,握着肩膀,将人推远。
初好不开心,主动凑过去,“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告诉你!”
她轻轻嘟着嘴,眼睛圆圆地瞪着,努力做着“我很凶”的表情,以此来表达她的不满。
他笑了出来,配和道:“为何?”
“因为啊……”她凑到她耳边,“你是个好人,特别好的好人。”
帮了她很多的一个好人。
她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贺阑眸色暗沉,喉间一紧,他凑到她的耳畔,嗓音喑哑,咬牙切齿道:“我不想做好人,明白吗,所以你安分点,别招惹我。”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粗长的一章!叉腰!
确认了自己的心意,越来越骚气了!再也不自称本王了!
小王爷不仅不想做好人,甚至不想当个人了(滑稽)
第23章
“别招惹我。”
说完伸手按着她的肩膀, 将人推远了些。
初好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他的话每个字都听清了, 但合在一起却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嗯?什么……”
话说到一半,马车突然颠簸, 她失了平衡就要往一边摔去。
贺阑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护好。
韩深下车查看, 路上不知为何有个坑, 天色太暗没看到, 检查一圈后没有问题,马车很快继续行进。
贺阑的手离开佩剑,垂眸看向怀中人, 她正闭着眼睛,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 很快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贺阑:……
罢了。
他将人抱得更稳, 努力忽略着女孩身上的淡香,心跳得极快,很是煎熬。
马车很快停在江府门前, 没一会工夫,柳静提着灯笼迎了出来。
轿帘打开, 贺阑把初好抱在怀里,步伐稳健朝府门而去。
“王爷……”柳静在后面叫他。
贺阑不理,抱着人直接闯进了江府。
柳静无奈,只得在前面引路。
今晚江初好命令她回府处理琐事, 也没说关店以后会去喝酒啊……
京城的治安一向很好,况且暗中有两个暗卫一直在保护,应该不会出问题,所以柳静也没有违抗,只把马车留给了她。
少女一路都很安静,直到被人放到床上,侧身一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贺阑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过多停留,又出了她的房间。
柳静将人送出了府门,男人沉着脸,冷漠地看着她。
离开前,撂下一句话:
“不该由着她瞎胡闹。”
语气很重,有怒火被克制着,隐而不发。
*
转天清晨,初好酒醒了。
“啊……”一声哀嚎,又躺了回去。
头痛欲裂。
昨夜的记忆只剩下零零碎碎的片段,最后有印象的片段,是在小酒馆,她对着小王爷喊帅哥。
初好:……
想死。
她靠在床边哼哼唧唧,柳静绕过屏风走了过来,递过来一碗醒酒汤,又把帷幔掀开,挂着床边。
“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初好揉着太阳穴,宿醉过后的嗓音沙哑不堪。
柳静动作一顿,面上的犹豫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是小王爷送您回来的。”
她觉得还是不要说得太详细比较好,不然主子可能会接受不了,再度昏过去。
“那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
初好惊慌地瞧着柳静,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的反应。
她还没喝醉过,没想到第一次就断了片。
柳静摇摇头,如实道:“奴婢不知,昨夜您回府时已经睡着了。”
至于路上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从小王爷离去时的神色来看,只能确定一定发生过什么。
正说着话,江垣在门外禀报,有一男子在将府门外等候,他自称是画师,要见家主。
初好一头雾水,头还刺痛着,将醒酒汤一口气灌了进去,放下了碗。
“怎会有画师自己找上门?是你们请来的?”
柳静摇头。
怪事。
梳洗打扮过后,初好匆匆去了前厅。
来人长相儒雅,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面相和蔼、文质彬彬,谈吐斯文、进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