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飏。”
此声响起,不知道此刻,有多少人松了一口气,带着短暂的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转头看向畅飏。
“合作的动词,名词,短语。”
还好晨读的时候畅飏没有偷懒,如同前面被叫起来的同学一样,以一种边听边想的速度还算顺利地答完几轮。
畅飏的手搭在桌子边缘,时不时往方舒义桌子上瞟一眼,之后又无功而返
之后英语老师又随便提问了几个,便叫畅飏坐下了。
畅飏顺声把板凳往前一拉,教室里立刻提起吸气的声音。
在大家都开始紧张的时刻,英语老师也不知怎么,抬头往下面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的抽查就到这里,放松放松啊,课本翻出来我们继续讲课。”
明显的松气声在教室里出现,英语老师往椅子上铺了一张报纸,在坐下的闲隙中说道,
“你们就这么怕我提问啊?”
教室一片怨声载道,“是啊!”
英语老师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有些东西就是要背的,我只有不断抽查,你们才会一直坚持,我要是不这样了,咱们班里肯定大部分人就忘了。”
“别人班都还没开始3500。”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出来这么一句。
“学英语单词是硬坎,你能保证记一遍就全记住了?跟着我的方法来,高三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英语老师也很无奈。
“不许再说了,上我的课,你想背也得背,不想背更要背啊,行了,我们开始讲课。”英语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一单元的题目。
畅飏在地下偷偷跟方舒义说,“你那方法真奏效,嘿嘿。”
“听你的课,少说废话。”方舒义不给一点面子。
畅飏把眼神收回到课本上,“这不是提问从来都没这么顺利么,我高兴啊!”
“你平常是怎么记的啊,也会忘吗?”,过了会儿,畅飏又问,“我就是记了就忘,次数多了,干脆就不怎么好好记了,反正最后结果都是忘,这说明我们根本就没缘分。”
有缘分哪是想忘就忘得了的。
方舒义不想搭理他,畅飏趁英语老师背对他们在黑板上写字的功夫把手按在了方舒义的课本上。
方舒义的视线被遮住,在畅飏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冷声道,“起开!”
畅飏很无赖,“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看。”
方舒义说,“说什么?”
畅飏说,“我……你背的东西会不会忘啊?”
方舒义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畅飏说,“你骗人!瞬时记忆和短时记忆就是会忘的,你好好回答我。”
方舒义无语了,问他,“你就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畅飏说,“我背的东西到考试的时候就全忘了,你是不是这样了?”
忘了就忘了,说得好像是人家故意不让你记住的一样。
方舒义说,“不会。”
畅飏还想说什么,被方舒义捏着胳膊甩开,英语老师这时候恰好转身,畅飏揉了揉自己胳膊被捏的地方,嘴里一阵咕哝。
他一节课没听多少,课桌配讲课,就像是天然的催眠剂,课本摊在面前就完成了睡眠准备的最后一步。
英语老师的眼睛往这边扫了不下三次,方舒义同桌之间的同甘共苦也在被迫下营业……
实在受不了英语老师的视线了,方舒义压着脾气把畅飏拨弄醒。
畅飏眯着眼睛看他,声音迷迷糊糊的,“下课了?”
“听课!”
一声令下,畅飏又闭了眼睛,继续刚才的“养精蓄锐”。
“哼……”畅飏闷哼一声,腿上的痛感强烈,脑子里瞬间清醒了不少,方舒义这才收回作恶的右手,拿起笔在书上勾勾画画。
畅飏准备好表情声讨抗议,方舒义用笔尖指了指英语老师,畅飏咬牙,压下音量声讨,“你干什么!”
“我让你、听课。”方舒义认真回答。
“我……”无言以对,畅飏还是很委屈啊,“我睡觉又没有碍你的事,你至于吗?”
方舒义笔不停,心说,你妈知道你上课是这样的话,估计就不会是离家出走这么简单了,他也就进了一段督促的义务罢了。
虽是那样想,但是脱口而出确实另一句话,“我说让你把你的书堆整齐你做了吗?”
畅飏语塞。
方舒义真是够麻烦的,不就是书全部堆在课桌上,重心太高偶尔往下掉两本,影响了上课,老师往这边看两眼,严重一点最多往方舒义那边占一点位置……
至于嘛!
放眼望去整个班里有几个人的桌子上不是这么一堆,谁的书和练习本不是以前玩着堆的积木,自古以来种族与种族之间还有着密不可分的捕食与被捕食的关系,怎么着就得把课本练习本分开了。
但是畅飏还是很怂的,把自己越界几乎达三分之一的一堆书“一呼啦”全部召唤回来,然后一点一点重新再摞上去。
课本和练习本组成了夹心饼干,又一次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方舒义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课铃响起,英语老师率先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包里,给全班同学提着建议,“上课都认真听着啊,有没有用你听了才知道,跟同桌什么时候话都能说,上课时间我只讲一遍,好了,下课。”
英语老师提起包,补充一句,“方舒义,畅飏,跟我出来一下。”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充满着戏谑与幸灾乐祸。
方舒义瞪了畅飏一眼,用腿把椅子往后一推,走了出去。
畅飏不解,瞪他做什么,要不是方舒义上课说什么堆积木的事,现在会这样吗?
方舒义人已经出教室了,畅飏急忙也起来,追到他后面喊,“哎,等等我啊。”
英语老师就在走廊上等着他们,待方舒义站定,英语老师说,“你们班主任让你下课去办公室一趟。”
畅飏到跟前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话,两人立刻都反应过来,这是方迟落到了啊。
方舒义去办公室。
畅飏也急着跟在后面走,不能让关奇歪曲事实,蒙蔽了方迟落的双眼,阻碍了她的判断,进而对方舒义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畅飏,你往哪走?”
英语老师一开口拦住他。
畅飏规规矩矩站回去。
英语老师问,“睡饱了吗?”
畅飏眨了眨眼,他是该说饱了还是没有啊?
“我自我检讨了一下,自己讲课没有那么催眠吧?”英语老师说,“你跟你数学老师比一下,不算吧?”
畅飏仔细对比,点了点头,肯定道,“数学更催眠。”
畅飏平时的英语课听得还算认真,昨晚没睡好,才导致今天上课精力不足,反正也听不进去,干脆睡觉得了。
“刚才上课我讲什么你听懂了吗?”英语老师说。
畅飏从来没有觉得英语老师的话怎么这么多,就跟闲聊一样,又不是没有结婚,怎么还得找一个自己的学生聊得这么起劲?
方舒义他妈妈不知道来了没有,家长的“辩论对峙”也不知道开始没有,畅飏觉得自己在这场辩论中的地位不容小觑,最起码应该是方舒义“取胜”的关键因素之一。
可是“重要证人”还因为犯错在“被教育中”脱不开身。
早知道上课就不睡觉了啊!
畅飏灵机一动,皱起脸,“老师,我忍了一节课,实在是想去厕所,您看我这小小的要求能得到满足吗?”
英语老师也不是故意说事儿,只问了一句,“上上节课下了没去?”
畅飏乖乖回答了“没有”,就得到了解脱,英语老师踩着她的高跟鞋去了办公室。
畅飏计划通,现在就是怎么去找方舒义。
总不能直接冲进办公室,显得有失风度。
怎么着也得堂堂正正,不对,是……反正就是那个一点了。
畅飏最终决定先到办公室门口窃听,如果有必要出场,他就可以来一个英雄赴会,如果关奇的家长没吴玥飞说得那么胡搅蛮缠,自己也就可以“功成身退”。
计划落定,畅飏立即行动,下楼去三楼的办公室,在楼梯口刚好碰到了方迟落。
畅飏一瞬间脑子里悬过了几个念头。
先打招呼?
不不不,直接说打架的事吧!
是不是得有个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