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送我回酒店吗?”陈知晴咬唇,眸子希冀的看着他。
梁怀洲恍然想起,是他带陈知晴来的拍卖会,掏出手机,疏懒道:“我帮你叫个网约车?钱我付了,不用急着说谢谢。”
陈知晴想反驳没话说,硬挤出微笑道谢。然后又问梁怀洲:“怀洲哥…”
“叫梁总。”梁怀洲打断她,“这是她叫的。”
这三字,还是宋知欢叫起来悦耳。
陈知晴红眼说是,最后问:“梁总,我最近准备试镜姜恺导演的《将军令》,这是公司投资的电影,你能不能——”
“给你开后门?”梁怀洲扫她一眼,讥笑:“马上凌晨,做什么白日梦。”
电梯门,再次打开。
梁怀洲走了进去,和她道:“车子到楼下了,拜拜。”
“梁…”
电梯门合上,陈知晴眼睁睁看着梁怀洲离开。
她咬牙,今晚简直就是她的水逆日。
只要一遇见宋知欢,准没好事。
手机铃声响起。
是经纪人方倩打来的,陈知晴按了电梯,接通:“什么事儿?”
方倩在那边道:“我听人说,Creator苏简手下的艺人也要试镜《将军令》女主——”
陈知晴不以为然,对镜补妆:“那又如何。”
“苏简手下的艺人,是马上要上映电影《人鱼》的女二Sally。”方倩带了陈知晴快四年,对她身世多有了解,继而道:“也是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
陈知晴涂抹口红的手一顿,冷了脸:“试不试得上,还要看运气。对了,倩姐,你帮我联系下《将军令》另一位投资商…”
方倩了然,在这个名利场似的圈子里,只有适者生存。
她笑着答应:“行。”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没想过,就一个破宴会,我写了快两万字:)
明天更新会早一点
第34章 守寡进行时(6)
34.
车子停在上河居小区外, 宋知欢要推开车门下车。
“等等。”宴祁鹤握住她手腕, 把人又带回座椅上。
宋知欢挣脱他桎梏, 坐回到座椅上, 视线看着车外的夜色,淡淡道:“什么事?”
北城的夜与沪城没什么区别,都是灯红酒绿。
只是天际乌云沉沉, 是要下雨的前兆。
宴祁鹤看着她, 最后什么话也没说, 转头,拿了后座上的风衣给她,“外套扔了,离你回去还有一段路, 穿这个吧。”
宋知欢偏头, 看着宴祁鹤递来的风衣。
抹茶绿色的长款风衣,标签还没揭下。
一看就是新的。
她偏出声打趣他:“这是你哪任女友留在你车上的?”
宴祁鹤故作沉思, 出声, “不记得了, 或许是上回那位赵小姐, 或者是——”
“别表演了。”宋知欢打断他的话, 拿上风衣,推门下车。
关上车门后,和宴祁鹤挥手:“有空再见,我走了。”
“周六见。”
“看情况。”
宴祁鹤看着她披上风衣,走进上河居。
他放下车窗, 听着高跟鞋声音逐渐远去,那抹窈窕身影消失不见。
手机铃声在静谧的车厢内响起,宴祁鹤没立刻接听,而是点燃了只烟,咬着烟,接通电话——
“说。”
段辰在那边道,“西区那块地,估计过几天会重新竞标,你要不要考虑拿下?”
宴祁鹤吐出个烟圈,看着它涅灭在黑夜中。
良久,他道:“麻烦了。”
-
宋知欢回到公寓里时,何姨已经睡下了,客厅给她留了一盏灯。
明亮的黄色,照亮整个空间。
一片温暖。
宋知欢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脱掉身上的抹茶绿风衣,扔在沙发上,将自己团成一团丢进沙发里。
左腿隐隐传来疼意,让她拧眉。
宋知欢烦躁起身,弯腰将宽大礼服裙摆掀开,看着左脚踝往上蜿蜒的丑陋疤痕,微微皱眉。
这是四年前圣诞夜醉酒车祸,留下的。
四年前的圣诞夜,她曾在旧金山见过梁怀洲。
那晚,她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唐人街的酒吧玩,打算庆祝下她考到驾照的事儿,顺便也欢度下圣诞节。
圣诞节的唐人街,热闹繁华。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宴祁鹤的几个朋友,一行十来人,浩浩荡荡往酒吧走去。
她长得好看,家世好,又玩得开。
在朋友圈里,格外受欢迎。
那晚,来搭讪要联系方式的男生,就有十几个。
她都给挡了回去,统统拒绝。
玩了半宿,来的十来个人,除了宴祁鹤和她,都喝得醉醺醺的。
酒吧里比较吵,她出了酒吧,准备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们。
人才从酒吧出来,准备打电话时,愣在原地。
她看见对街有个男人,很像梁怀洲。
他斜靠墙而站,穿着件褐青色大衣,身姿挺拔,轮廓冷硬流畅。
天空有几朵雪花飘落下来,落在他褐青色大衣上,她瞧见他不时往远处看。
好像是在等谁。
她强迫自己回了神,给司机打了电话,转身进了酒吧。
就那一瞬,又不争气的回头看。
梁怀洲上了一辆白色玛莎拉蒂,然后,车子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回到酒吧里,她总是心不在焉,等到人都被司机接走后。
宴祁鹤问她要不要试试他新买的车,她立马答应。
可酒意上头,加上心不在焉,开车上高架时,车子坠入河中,出了车祸。
后来她就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
出院后,落了一身的病。
身体怕热怕冷,左腿一逢阴天下雨,就会疼得要命。
这也是这两年,她进娱乐圈后,为何一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因为身体差,累不得。
-
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铃声。
宋知欢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夏夏。
她顺手捞了个抱枕过来,靠在沙发上,接通电话:“有事?”
仲夏这会儿正在酒吧,震耳欲聋的嗨叫声,刺激宋知欢耳膜。
“你在酒吧?”
她把手机稍稍拿得远一点。
“是啊,”仲夏应了一声,接过男友沈弈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和宋知欢说:“我这两天休假,来北城了,刚好咱们一起聚聚,姐妹儿带你见见我新男朋友。”
“行。”宋知欢微微打个哈欠,问,“时间,地点。”
“——就今晚,你有行程没?没有就来西区这边的Underground Lover。”
宋知欢这会回忆完往事,也没什么困意。
又想着和仲夏除了三年前在东京匆匆聚了一下,再没见过面,索性答应:“行,待会见。”
“等你来。”仲夏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宋知欢看着身上的礼服,丢了手机,走进房间换衣服。
-
Underground Lover在北城西区,离宋知欢在北城住的上河居还算近。
用了半小时,就到了。
宋知欢下车付了车费,跟着迎宾小哥乘坐电梯上了Underground Lover所在的12楼。
沉重的黑色布帘掀开,就是和外面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喧闹,奢靡,不知烦愁。
宋知欢一进来就看见坐在正中央宴请台上的仲夏,她身边还坐着三个男人,宋知欢这几年有点儿近视。
加上灯光偏暗,就没看清脸。
她上了台阶,绕过舞池,径直走向仲夏所在地方。
刚要迈上台阶时,听见一声啧笑声:“来了?”
她抬头,迎上梁怀洲似笑非笑的眼。
脚步一瞬停住,不善目光看向一边的仲夏:“不解释解释?”
仲夏从男友沈弈怀里起身,走到她身边,余光瞅了一眼卡座边坐着的梁怀洲,拽着宋知欢衣袖,讨好耳语:
“我本来没有叫他们俩来,哪想竟遇见他们,两人二话不说就过来,我也尴尬…”
宋知欢抬眼看仲夏一眼,后者表情.欲哭无泪。
她恍然想起三年前,在东京泡温泉的时候,曾听仲夏说过她和成铭在大学那段不了了之的恋情。
宋知欢勾唇,望一看宴请台,各据三方而坐的三个男人。
一个仲夏现任,一个她前任。
再一个她曾爱而不得的人。
啧,什么奇葩局。
梁怀洲搁了手里的酒杯,看着还站在那儿和仲夏咬耳说话的宋知欢。
她穿的是件黑色V领打底衫,两截锁骨深邃性感。外边是件月色白的风衣。冷白色的肌肤,在偏暗的灯光下,也是格外扎眼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