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熙慧听完,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再请问一句,刘太医可知道今年进贡的天花粉,都是谁人掌管,谁人分派的?”
“这……”刘太医一愣,然后说道:“都是由太医院统一掌管的。”
“哦。”许熙慧点点头,没有继续问道,然后转身问道那个厨娘:“厨娘赵氏?”
“是,小的见过郡主。”厨娘赵氏浑身有点颤抖,毕竟这大殿之中都是掌管生死的大人物。
“不用多礼,刚才听孙王殿下说道,你看见我今早去了厨房,那我问你,你看见我的时候,我是正在进入厨房,还是刚出了厨房,我在厨房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如果在厨房中,可看见我做了什么,如果在没在厨房,你又去了那里?”
赵氏被许熙慧问的浑身一颤,眼中的目光开始流离起来,不安分的转着。
“你最好实话实话,你在孙王殿下那里说什么,不重要,但是在皇上面前,说一句假话,就是欺君,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徐熙慧淡淡的声音又响起,如同冬日的寒风刺入骨髓。
吓得赵氏浑身颤抖的更加的厉害,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去,说道:“奴,奴婢,出恭回来,看见,郡主从厨房的必经之路走,走过。”
第8章 清白,皇上还要再查么
许熙慧闻言淡然的笑了,说道:“这么说,你只是看到我在必经的道路上走过,连我进没进过厨房都没有看到过?”
厨娘赵氏浑身抖得更厉害:“奴婢,是,没有看见郡主进厨房,只是那条路只能通向厨房,郡主又那么早出现在哪里,不是去了厨房,又是去了那里?”
“哦!这样说,也有道理,好!我再问你,你在孙王殿下面前也是这样说的么?”许熙慧认同的点点头,不过话风已转,犀利的问道。
“奴婢,奴婢……”赵氏汗水不断的流了下来,口不能说出全话。
“说!”许熙慧强大的压气压向她,上辈子她也是一个上位者,谁敢打扰她实验,都要做好被她骂的准备,所以她不经意流落出来的气势,吓得赵氏马上磕头求饶。
“郡主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许熙慧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上一辈子的习惯,轻轻的拿起一缕头发,淡然的说道:“你是该死,如果本郡主猜的没错的话,孙王得知侧妃中毒落胎,暴跳如雷,又得知只喝了你煮的粥,你知道难以承受孙王的怒火,灵机一动,想到了今早看见的本郡主,就找到了替罪羊,心里肯定也想,本郡主本来名声就不好,推到我的身上,孙王一定会相信,果然孙王还就是信了。”
许熙慧说完,赵氏汗水已经入水一般的流了下来,拼命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许熙慧看看手中的头发,发质很好,又淡然的说道:“都说了你该死,不过你最好还是闭嘴,如果惊扰圣驾,抄你九族。”
最后一句话说完,赵氏吓得不敢再说了,浑身抖成了一个。
许熙慧不再看她,也不去看任何人的神情,转身来到她的贴身婢女身边。
记忆中,这个婢女叫小蝶,表面对她毕恭毕敬,背后没有少嘲笑她。
“小蝶。”许熙慧轻轻的叫道,这一声让那婢女也吓的浑身颤抖。
“你说我早上偷偷摸摸的出了房门?那你就说说,我是怎么个偷偷摸摸法,什么表情,什么动作。”
小蝶颤颤的看向许熙慧,然后又低下头,嘴巴有些僵硬,以前那些闲话,她怎么敢在这里说。
“说啊,你可是本郡主下毒最重要的证人,怎么能不说呢?”许熙慧轻轻的问道,她感觉头又晕了几分,像是随时昏倒一般。
“奴婢,奴婢……早上,确实看见郡主出去了。”小蝶最后说出了这样一句模拟两可的话。
“哦,那你觉得我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还是偷偷摸摸溜出去的。”许熙慧眼中闪过一丝狡洁。
“是,是,走出去的!”小蝶颤抖的回答。
“哦,走出去的,那就是说本郡主是光明正大出去的,我是孙王府的王妃,在自己的府里,光明正大的出去逛逛,都不可以么?”最后一句话是问的孙王。
孙王的脸已经黑了,许熙慧嘲讽的笑笑,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样的证词,有点脑袋的都可以看出来中间的问题,孙王既然真的相信了,这是因为,孙王太爱侧妃娘娘了,还是太不拿我这个结发妻子当回事了,连简单的询问和查证,都不屑去做,直接判罪了?”
说完以后也不看孙王的表情,转身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依然淡然的笑着:“皇上,这样能证明平心得的清白了么?这个婢女她只能证明我早上出去过,我出去可以去任何地方,而这个厨娘的证词她连我进没进过厨房都没看见,这两个人的证词也算么?
还有,谁都知道,我平心郡主,大字不识一个,天花粉是他国之物,我这不学无术之人既然可以博学到知道他国之物的作用,我这样算不算鬼才呢?
如果这些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那请皇上去太医院找找今年天花粉的去向,有没有送到我平心这里过?”
许熙慧说完,头脑发晕的晃晃身子,站稳后平静的看着殿上的众人,静静的等着他们说话。
殿上的人都沉默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些人精还能不知道平心郡主被冤枉了么?可是平心的板子打也打了,该骂的也骂了,难道还要他们给她赔礼么?
第9章 舅舅,悲伤如此的不公
许熙慧站了很久,看着众人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渐渐的扬起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以前那双刻薄的丹凤眼如今如同清泉一般,清澈见底,通透的看着殿上的众人,像是要将所有人的衣服扒下来,让他们赤 裸裸的爆嗮在阳光之下。
接触到她眼神的三王爷许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难堪,这种难堪像是揭露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那部分阴暗,他的火气更加的大了,几分恼羞成怒的指着许熙慧喊道:“你这个逆女,大清早的就来闹,闹得皇上现在朝政都没有处理,就处理你的这些事情了,你就不觉得难堪么?给我滚下去!”
滚下去?这就是她的亲爹么?知道女儿被冤枉了之后,不为女儿讨公道,就是连一句贴心的话都不说,只是一句滚下去。
小郡主,这样的爹,你还奢望他的爱么?
心中的悲伤又重了,许熙慧眼中一疼,随即淡淡的问道:“是我闹得么?”
淡淡的一句话问出口,三王爷一噎,是她闹得么?
“三王爷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我闹着要落胎,也不是我闹到大殿说我自己给别人下毒,我唯一做的就是挨了板子,为自己说了两句,指出了疑惑的地方,原来这样就算是闹啊?
如果这样,我算闹得的话,那么,拿我做替罪羊的赵氏,编排主子的小蝶,不据实已报的太医,还有不分青皂白的孙王,他们算什么?三王爷能告诉我么?”许熙慧淡淡的问完,欣赏的看着三王爷那已经青紫的脸色,心中猜测他是被憋得还算被气得。
“二丫,你过分了,那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爹,目无尊长,目无君臣,不管这毒是不是你下的,关凭这两点你已经是大错特错,还不快点退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许熙慧闻声淡淡的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魁梧的中年的汉子,他身穿正三品轻骑卫的武将官服,一双豹目圆瞪的看着她,里面慢慢的都是愤怒和刚正不阿的气势。
许熙慧察觉到这个身体本能的惧怕了一下,心中叹了口气,在记忆中,这个汉子是这个郡主的亲生舅舅,小时候,小郡主常常听见她娘念叨着这个舅舅,说起他们幼时丧父丧母,过得如何的艰苦。
那时候,郡主的娘亲比弟弟大了十岁,父母过世的时候,这个弟弟还在襁褓里,是郡主的娘当爹当娘,顶着各方的压力养活这个弟弟。
可是这个白眼狼,十三岁的时候和姐夫也就是许云出去打天下,渐渐的心中对姐夫和军师佩服不已,敬如天神。
慢慢的心中只有这两个人,没有了含辛茹苦养育他的姐姐。
从而在郡主母女进京的时候,不顾姐姐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一起和这些人嫌弃姐姐粗俗,甚至为了敬爱的军师和姐夫逼迫姐姐降为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