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6)

“我可以告诉您所有,但信不信在于您。”沈姝颜眼神清明,认真地看着他。

沈姝颜心中发誓,她只赌这一次,若是沈祁不信她,那她便自己来,若是沈祁信,那便将一切告知。

不知该作何回答的沈祁慢慢放下双臂,他后退一步没做声,沈姝颜也不恼,只乖巧的冲他笑了笑:“您不信也是应该的,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您慢慢想,若是觉得女儿的话可以一信便随时唤我来。”

话毕沈姝颜福身行礼,转身走到门口停下脚,她声音轻柔:“父亲,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繁荣的家族沦落至萧条,永远都是从里头败坏的。若是咱们一家子人齐心协力为着沈家前途,又有什么能挡得住呢?”

“不要因为您的偏心与轻慢,叫我们兄妹骨血间感情疏远。”

她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沈祁身为御史台顶端的人又怎会不懂,沈姝颜必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用这番话来点醒他。看着她笔直挺立的脊梁,沈祁忽然想到沈媛出嫁前,站在他身旁说的那番话,又何曾不是在提点他,不要因为他的愚昧无知叫一屋子人斗得鸡飞狗跳。

书房再一次关上,眼前的光亮被挡住,沈祁如梦初醒,冷汗涔涔。

为着沈姝颜的话,也为沈家未来。

-

二月初五,京城里飘起了雪,到了去给沈老太太请安的日子,沈姝颜特意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藕粉对襟襦裙,领口还镶了一圈的绒毛。栗枝给她裹上披风,两人慢慢绕过花园往福寿堂走去。

今日沈姝颜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栗枝陪着小心跟在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自从那日落水后,她发现沈姝颜变得有些捉摸不透,但又说不上哪里有了变化,她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平易近人,笑起来也还是软软的。

栗枝握着她的手,想起昨夜橘青问她的话,不由得开口道:“姑娘,您这几日对橘青感觉怪怪的。”

“橘青叫你来问的?”沈姝颜注意着脚下,只回了她一句:“日后我不打算重用她,等今年开春便慢慢将她撤下去成二等吧。”

栗枝有些难以理解,轻呼道:“这是为何?”

“栗枝,咱们战战兢兢在府上存活到今日实属不易,身旁留不得心有异念的人,我自问这些年来待她已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所以纵使我要将她撤下去也不需要理由。”沈姝颜入了福寿堂的门,院子里还没人来,她便站在角落里抖抖肩头的雪,回眸看她:“懂了吗?”

未等栗枝回答,沈姝颜便听见沈珍珠笑吟吟的声音,她应声去看,只见一袭艳红披风的沈珍珠朝她走过来,沈姝颜抿唇行礼:“四姐姐安好。”

那日沈姝颜刚从书房离开,沈珍珠便被沈祁亲自扶了起来,且语重心长的好生对她好一番叮嘱,沈珍珠被他这样极大转变的态度明显取悦,心中便也把开始的气性忘得差不多。

沈珍珠一把捏住她的手,偷着乐:“妹妹,其实我知道那日父亲最后对我那样都是你的功劳,你便直说吧,想要什么?”

“我不要什么。”沈姝颜反握住她的手,声音轻缓:“我只要咱们兄妹齐心协力,往一处想便好。”

沈睿不知何时到了沈姝颜身后,他抬手一拍沈姝颜的脑袋:“还是姝儿懂事。”

沈姝颜回头,重回数日,这还是首次见沈卿与沈睿,她眼里带了点笑,乖巧福身:“二哥,五哥。”

还未等寒暄,福寿堂的帘子便被掀开,杨妈妈从里头出来笑着道:“老太太起了,请公子姑娘们进去。”

沈姝颜最后一个进,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问沈珍珠:“大姐姐呢?”

“你不知道?”沈珍珠咋舌,而后四处看了一眼道:“她被父亲禁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预收了吗?难道看着我的面子不应该收藏一下嘛宝贝们~

晚上九点二更~

第8章

沈今朝被禁足这的确是沈姝颜想不到的,她自小样样都好,也颇受沈祁疼爱,毕竟比起一个乖戾的沈珍珠和一个话少喜静的她来说,貌美懂事的沈今朝自然最讨人喜欢。

沈姝颜没接话,两人一道进了正厅,这事情既然没有传出来,那必定是沈祁授意,既然如此,她便只当不知。眼下沈今朝被禁足,倒也少了一件烦心事,免得她又暗戳戳搞些什么鬼点子出来。

小辈们被问过话后,沈老太太继而开口道:“眼见着马上春闱,我给你们寻来了一名南阳的韩老先生授课,约莫就在这几日入京,你们且准备着吧。卿儿既然要准备会试,那便不与弟妹们一道去了,你就留在书房里自行准备。”

“是。”

沈姝颜跟着沈珍珠起身,立在她身后小小的一只,前面两个高个儿男子一遮挡,后头便什么也看不见。行了礼跟着一行人往出走,还未跨出门,便听见身后沈老太太低低的唤她的名字。

回头看去,只见沈老太太面色慈祥的抬手唤她,沈姝颜脚锋一转,走到她跟前去行礼:“祖母。”

沈老太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榻面,温声道:“过来坐。”

她这样忽然亲切的态度叫沈姝颜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杨妈妈见状失笑,上前一步揽着她细弱的肩头扶了一把,她颤颤巍巍的踩在软垫上坐在沈老太太身边,垂着脑袋紧紧盯着自己拧着衣料的手指。

沈老太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瞧见她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而过分发力导致指节泛白,拇指指甲戳在食指指腹处,一时间松开还有明显的月牙印记。

“你别怕,祖母就是想留下你说说话。”沈老太太认真盯着她侧脸细腻的肌肤,耳尖轮廓圆润,肉皮白里透粉,甚至还能看的清楚上头的绒毛。

沈姝颜小心抬头,咬着下唇道:“祖母想与姝儿说什么?”

被她这样幼稚的话问的忽然失笑,偏过脑袋看了一眼杨妈妈,对方目光中露出点点迟疑,最终还是转身进了里间。片刻后,杨妈妈手里拿着一只雕刻精致的红檀木盒子,递给沈老太太后站回去,目光复杂的瞧着沈姝颜的神情。

沈老太太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一枚月牙状的玉佩来,看着这成色,沈姝颜两世都未曾见过这般质等的玉,她眼睁睁的看着沈老太太将玉佩拿出来,又从里面翻出一根鹅黄色的穗子,灵巧的将穗子拴在玉佩上。

“这玉佩好看吗?”沈老太太将玉佩递到她跟前来,眼中带着柔色。

沈姝颜小心地探出一根手指碰上那血玉,指尖霎时感觉到一阵冰凉滑腻,她点点头:“真是一块上等血玉。”

“祖母今日便将它交给你,你可要好生保管。”沈老太太手掌温厚,还未等沈姝颜慌张起身,她便已经按住了沈姝颜的手背。

眼睁睁看着沈老太太将玉佩挂在她腰间,弯着眼睛笑开:“这可是咱们沈家的护命符,你定要日日佩戴在身上,切不可摘下。”

这玉佩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是成对的,眼下除却这月牙状必定还有一块在旁处,沈姝颜急急道:“这东西太贵重了,祖母,我不敢……”

“你敢的。”沈老太太对上她仓皇抬起看过来的眼,轻轻点了点头:“好孩子,这东西只能交给你了,你会好好保管它的,对吗?”

看着沈老太太认真且不容置疑的目光,沈姝颜咬着牙齿点头应下。

回青岚阁的路上,沈姝颜藏在披风里的手细细摩擦着玉佩的纹理,这玉佩,究竟是何物,而沈老太太那些话又是何意?沈家三女两子,为何这玉佩只能交由她保管,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不成。

越想越觉得想不通,沈姝颜摇摇头,甩开这些扰人心智的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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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十八年二月最后一场雪只下到初六夜里便停息了,可一直到初十,阴沉的天才堪堪放晴。韩老先生夫妇俩因为天气原因迟迟未曾动身,一直到昨日才传来信说开始准备动身,沈珍珠一听还能快活几日开心的大叫。

而沈姝颜心头担心的事也发生了,邗江战役大获全胜,九王备受人称赞,回京复命时皇帝当即加封他为旬阳王,将庆功宴定于明日午间。正因如今胞弟九王备受皇帝信任,所以之后他谋逆刺杀一事给今上致命一击,自那以后皇帝身子便一天天垮下,以至于最后长孙灏只杀出重围,皇帝便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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