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58)

他握住指尖,想起养心殿那道玉帘后被皇帝珍藏多年的那副画像。

见顾文淮快步赶来,他稍稍往里移了移。

顾文淮本以为是顾璇出了什么事情,一时情急赶来,却不料她站在路边静静等着自己。

迎上去扶住她的胳膊:“姑母,怎么了?”

顾璇扭头看向他,眼里情愫奇怪,她低声道:“姑母实在是没有人能够相信了,文淮,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顾文淮只得点头。

顾璇四处瞧过,压低声音,“帮我查一查沈家那位六姑娘。”

顾文淮皱眉,下意识抬眸:“查沈姝颜做什么?”

提起沈姝颜的名字,长孙璟屏息聆听,只听顾璇道:“淮儿,你或许听过,当年姑母也差一点有过孩子,可惜她刚出生便早夭,我甚至都没能抱抱她。”

这事情是顾家大忌,就如同沈媛是这京中大忌一般。

顾璇曾经生过一个女儿他自然是知道的,可这一切又与沈姝颜有何关系。

略一思索,顾文淮大惊:“您不会是以为沈姝颜是您的女儿吧?”

“我不知道。”提起那个早夭的孩子,顾璇面色痛苦,她反手一把握住顾文淮的手指,狠狠攥在手心里:“文淮,姑母从来没有要你帮过忙,就这一次。”

见顾文淮面色上犹豫万分,顾璇眼眶通红,颤着声音道:“我这身子我心中明了,你就当是满足我最后的一个愿望吧。我见她第一眼,就感觉十分亲切,若她真是我的女儿,难不成要我死前都不能再见一面吗?”

顾文淮见不得姑母说这话,连连应下后道:“您放心,这事儿我必定会帮您查清楚的。”

目送顾璇离去,顾文淮舌尖发麻。

他当初就觉得为何沈姝颜的背影给自己的感觉与顾璇一般无二,若说她当真是顾家的孩子,那当初在裴府那样对她……

心里头有点慌,顾文淮不敢再往下想,带着满腹心思回了前厅。

长孙璟也是满面震惊,他立在假山后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今日本身遇见顾璇这人就已经是叫他难以接受的事情,不曾想只是在这站了一盏茶的功夫,竟得知了这样一个天大的消息。

沈姝颜与沈媛、沈姝颜与顾璇、顾璇与沈媛……

这三个人不管哪两个站在一起都是桩大事。

长孙璟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折回前厅告辞后快马回宫。

养心殿内皇上正在议事,他站在殿外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重臣离开他才能进去。

皇上抬眸看他一眼,放下手中折子道:“你今日怎的这般着急?发生何事了?”

“父皇……”长孙璟唇角颤动着,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忽然撩起衣袍直直跪下去,颤着声音道:“儿臣今日在顾家瞧见了一个女人。”

“是何人叫你这般慌张?”皇上抬起手边的瓷杯,吹开水气押了口茶。

长孙璟咽下口水:“儿臣小的时候在养心殿那道玉帘后头见过先皇后的画像……”皇上手指顿住,垂下的眸子不知泛着什么情绪,长孙璟后背发凉僵硬道:“今日在顾府,儿臣瞧见了与先皇后一般无二的女人。”

“砰——”茶杯跌落砸在桌面上,折子上四处溅起水花,大太监心里发怵,手忙脚乱的收拾桌面上的折子,他的手忽然被皇上截住,而后只听到耳边一声沙哑的声音:“那人……是谁?”

“是……是付老太太所出之女,顾璇。”长孙灏被他的举动吓得不敢轻举妄动,见皇上目光怔忡的盯着自己,显然是还想再知道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道:“那位瞧着与先皇后年岁相当,五官眉眼都十分相似,只是……只是没有眉间那颗痣。”

皇上撑着书案站起身,听闻最后一句话又连连后退险些没站稳,红着眼睛艰难道:“没有那颗痣?”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沈媛尚未入门前,永安侯府世子婚宴,他前去吃酒,醉的迷迷糊糊被人扶回屋子,身边随侍说沈媛在书房等了一个下午,他便喝了一碗醒酒汤前去寻她。可谁知书房里根本没有什么沈媛,后来他懒得回院子留宿在书房中,他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的女子与沈媛一般无二,除了没有那颗痣,她身上全是一股子药香味。

次日醒来,他只当是做了一夜难以开口的梦,梦醒过后甚至还有些难以面对沈媛。

可……可照长孙璟这样说,没有那颗痣的顾璇,莫不是……莫不是那夜的人?

长孙璟看着皇上惨白的脸,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把沈姝颜的事情再说出来。

低声道:“父皇,您还好吗?”

“然后呢?”皇上喃喃问。

长孙璟愣怔,反应过来后几度张开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顾璇与皇上是否有干系,但他终是觉得此刻再将沈姝颜的身世尽数告知皇上怕是无法接受。

这日下午,皇上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撩开玉帘在那副画像前站了半个时辰。

他看清画像上的脸,眼神痛苦挣扎,攥成拳的手细微抖动着。

“媛儿,我该怎么办……”

当年沈媛一尸两命根本不是因为身患重病不治身亡,而是气血涌动,心绪不宁导致早产,生产途中又遭遇血崩,她没了求生的意识,是生生被一口气憋死的。

让她当年气血涌动的缘由时隔一年都未查清楚,先皇指婚当今皇后与他做继室后又驾崩,他猝不及防的继位皇帝。刚丧失永生挚爱与父亲,那段日子无心朝政,却在一日午后听闻京中大肆传言沈媛非沈家女的流言。

他不愿沈媛死后还被人无端猜忌,甚至连事情都没能查清楚,便将在风头浪尖上传播此消息的几家人连根拔起,那段日子京中人心惶惶,纷纷自顾不暇。

而那段时间,也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他最疯狂的时候。

-

林珩止被顾文淮找上门已是顾府宴席三日后,他正准备出门。

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好一阵,顾文淮才干咳一声,“你要出去啊?”

“有事吗?”

想起上次在养心殿外沈姝颜看他的眼神,林珩止就多看了他几眼。

顾文淮挠挠头,沉吟片刻道:“的确是有事情来寻你,我想尽办法都解决不了,只好来找你。”

被这样恭维着,林珩止兴味挑眉。

带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两人坐在院子里,夜晖上了茶后林珩止问:“说吧,何事?”

顾文淮左右小心的打量一番,探身道:“我的确是有事情来寻你,但是此事只能你一人知晓,事关顾家秘辛,切不可告知旁人。”

见他如此鬼鬼祟祟,林珩止也实属无奈,淡淡应声。

“你能否帮我查一查沈姝颜的身世?”顾文淮最不喜拐弯抹角之人,他直截了当开口。

林珩止手指头微顿,继而摸上杯子:“沈姝颜?她能有何身世?难不成还不是沈家的姑娘了?”

顾文淮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拜托:“我是真的没了法子,但凡我有一丁点能接近沈姝颜的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

只留意后半句话的林珩止忽而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还打起沈姝颜的主意了?”

“没有……不是,这不是为了查清楚事情吗。”

林珩止淡淡扫过他清隽眉眼,心中略有不悦,“知道了。”

“我姑母说,她肩胛骨上有没有一个圆形胎记,胎记下还有颗黑色小痣。”顾文淮回忆起顾璇交代他时说的那些记号,继而全部告知林珩止。

应下这事情后,林珩止与他一同离开林府,分别时,林珩止想了又想还是道:“不管是不是,你都不准有打她心思的主意。”

顾文淮笑,“你喜欢她啊?”

“喜不喜欢都与你没有关系。”林珩止转身离开,顾文淮在他后头嘀咕:“如果她真是我顾家的人,你可就是我妹夫,怎么没关系。”

得知沈姝颜与顾璇之间或许会有这层关系后,顾文淮重新审视了自己对她的看法,终是觉得上回在裴府与一个小姑娘那样刻薄是自己的错。纵使不是,她也是沈老太太的孙女,也是他妹妹啊,况且长相这种事,谁也不能生下来就自己选择,眼下再看,他倒是觉得沈姝颜更像顾璇。

将他的嘀咕声一丝不差的听进耳朵里,林珩止脚步微顿,一言难尽的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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