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25)

福了福身子,两人坐在外厅椅子上,沈姝颜垂眸把玩着帕子,方才来时的路上便已经将要说的话都已经想好,可眼下再一看沈祁,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祁见她半晌不说话,疑惑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什么?”

眼下对于沈姝颜的那场梦,沈祁已经是打从骨子里头开始相信,况且之前每一次她来找自己,都是有关于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如今这般犹豫万分,怕不是又记起了什么。

沈姝颜闻言赶紧抬头,连连挥手道:“不是的父亲,没有想起什么,只是有件事情我不大明白。”

“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外头天色已晚,沈祁听她这么说多少松了口气,移开视线遥遥的看向半开着的门外。

沈姝颜搅着帕子,低声询问:“父亲,那块玉佩……到底是有什么缘故?”

刚刚放松下来的气息骤然紧张起来,沈祁笑开,嗓音略微提高一些:“瞧你这话说的,那块玉佩就只是你小姑母的遗物罢了,还能有什么缘故?”

沈祁眼神有些飘,身子挺直,单单只看了一眼,沈姝颜便知道他在说谎。

上辈子沈珍珠曾经告诉过自己,沈祁为人板正,从不信口开河,也不擅长说谎,小的时候沈祁与于大夫人发生争执,似乎两人提到了沈媛,沈祁嗓音变大矢口否认,脊背绷的又直又挺。后来她发现于大夫人与沈祁慢慢不再争吵,私下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于大夫人只告诉她,沈祁当时在说谎。

便是自那时起,虽说沈祁与于大夫人的感情慢慢淡了,却也是相敬如宾走到如今。

而沈姝颜,却深深的记得于大夫人当时说的那番话。

眼下看来,沈祁在撒谎。

沈姝颜心中憋着气,抿唇说出昨夜心里的一番质疑:“这块玉佩,可是还有一半?那一半在何处?既然是小姑母的遗物,她生前是陛下的元配,那另一半在陛下那儿?父亲……你为何不说实话。”

她越说越浑身滋出火气,这种被人刻意隐瞒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被自己的女儿如此质问,沈祁心头大怒,骤然起身,盯着她的眉眼斥责:“混账!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害!想说个事来着,我放了三个古言预收,不知道你们喜欢哪个,是王妃呢,还是长公主的,还是新放上的女将军枝枝那个。下本现言写完我会接着写古言,如果你们有喜欢的,可以选一个给我留一下评,如果没有……那就当我没说吧哈哈哈,如果没的话那我就下本古言开王妃了~

第33章

被这痛心疾首的吼声瞬间拉回思绪,沈姝颜手指捏着椅子把手,浑身发着抖:“对不起,父亲,我……”

“姝儿,你一向恬静乖巧,心思细腻,既知此事并非简单之事,又何必刨根问底。你只需好生成长,到了适当年岁嫁给家中安排的男子,如此不好吗?”沈祁眉心紧拧,眼眸之间带着浓重的复杂。

他的最后一句话在耳边闪过,沈姝颜福至心灵,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父亲……”

刚开口,石城连门都未敲便立在门口,沈祁脸色不虞,沈姝颜看过去,只见石城轻喘着气,周正的一张脸上泛着惶恐与急促,他哑着嗓子道:“老爷,六姑娘……老太太怕是不行了。”

“胡说!”沈祁一拍桌几,瞳孔骤缩。

石城别开眼,不去看沈祁泛红的双眼:“是福寿堂的杨妈妈叫人带的话,说是今早就不大对劲了,方才吐了血,神思都开始……”

话未说完,身旁一道风扬起,沈祁已是没了踪影。

沈姝颜也急忙带着栗枝快步随了过去,那块玉佩背后隐瞒的真相到底是搁置了,她一路上思绪有些杂,又加上夜色朦胧看不清楚路,沈姝颜接连扭了好几次脚。

栗枝扶着她的手,两人踉跄着加快脚步。

沈姝颜从来没有见过沈老太太如此灰白的脸色,从上一世的记忆里到这之前,她那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闪着炯炯的光。分明那种上下打探的目光叫她不适,可却又不得不多说,沈老太太亦是一位好祖母。

她记忆深处有过一次,尚且只有八岁的她在花园与栗枝捉迷藏,盛夏的天炎热无比,跑了没几步她便歪着脑袋晕了过去,待醒来,眼前只是一张苍老慈爱的脸。

她曾经怨过沈祁,怨过沈老太太。

可八岁那年过后她便不再有过这种心情,若不是沈老太太及时救下她,只怕那日晕在花丛中死去都无人知晓。她不是不关心自己的,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分明带着爱意。

思及此,沈姝颜鼻子有些酸,脚步凌乱的站在床榻前。

沈老太太涣散的目光看见她来时顿了一瞬,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张脸,她笑着道:“媛儿……”

沈姝颜一愣,沈祁与于大夫人皆是愣怔。

沈祁闭了闭眼,隐忍着抬手将沈姝颜拉到自己身边。

“这些年来你是受苦了。”沈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瞧着她精气神似乎开始渐渐衰退,沈姝颜眼眶里泛着点水光,“祖母,我是姝颜啊。”

沈老太太闻言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些,沈祁让他们一行人都撤出了房间,看了一眼于大夫人,后者轻声道:“已经派人快马去通知二叔了,估摸着怕是明日傍晚来了。”

沈祁叹息:“母亲眼下这状况,只怕是拖不到那时候了。”

“你别担心,该备的我都备下了。”于大夫人出言安慰。

沈姝颜在屋子里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出来将沈祁换进去后,一个人木讷的站在长廊下出神。

栗枝跟过来,心有余悸的道:“姑娘,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别担心。”沈姝颜吸了一口气,她看着月光打在地上留下的影子,有些恍惚:“栗枝,今是何日?”

“三月二十九。”栗枝皱着眉头,面泛担忧。

沈姝颜没再说什么,回过头去时,只见沈祁已经出了门,她遥遥看去的视线太过直接,沈祁偏过脑袋看过来,眼中悲痛万分,一只手扶着门框都在隐隐发抖。

紧紧盯了她一会,哑着嗓音开口:“准备后事吧。”

于大夫人下意识低下头去,颗颗泪珠砸下。

自那时与沈祁开诚布公谈了一次以后,她与沈老太太待在一处的时间都已超过与沈祁。

沈府门口的大红灯笼被撤下,第一时间挂上了白色灯笼,四处罩着白色绸缎,沈姝颜漫无目的的回了青岚阁,换上素净的长裙,头上粉色绢花也已换上白花。

栗枝转身出门去给她拿了一些吃食进来,嘀嘀咕咕:“姑娘多少用一些吧,待会儿可还要去守灵呢。”

沈姝颜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就有些悲从中来。

原本沈老太太并不是眼下过世的,上一世林家被抄家沈老太太尚且还未离去,如今只因她重生一世,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开始改变。沈老太太的命终、长孙璟无端的好感、沈珍珠与程烨莫名的婚事,这一桩一件都叫她承受不住。

而如今沈老太太的过世,宛如是在提醒她。

她自以为为时尚早,实则命运早已在冥冥之中被迫延续了上一世的轨迹。

用帕子轻轻捻干净眼角的泪,轻声道:“吃不下。”

栗枝握着瓷碗边缘的手顿在空中,她叹息道:“姑娘,多少还是用一些吧,不然待会儿受不住。”

她只用了小半碗粥便吃不下了,漱了口起身,等到福寿堂停灵前厅时,闻声而来的人已是满了小院子。沈姝颜只看了一眼,瞧见沈祁与于大夫人跪在炭火盆前烧着纸钱。

沈姝颜脚步微顿,转身出了院子。

她没让人跟着,独自一人从小路绕到花园边,站在湖边的岸上。

林珩止闻声赶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他身旁的程烨只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留他在原地。

慢步行至她身旁,林珩止缓声开口:“在这里做什么?”

他来时沈姝颜便已知晓,倒没被吓到,只回头淡淡看他一眼:“那边人有些多,有点闷,我站会儿回去。”

见她丝毫没有从前那般躲闪避嫌的意思,林珩止稍稍放下心来,侧眸看着她晦涩的眼,出言安慰:“沈老太太寿终正寝,你……节哀顺变。”

这句话多少还是触动了沈姝颜的心,她唇畔微微翘起一些弧度,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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