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20)

长孙璟心有不甘,可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只眸光复杂的感慨一句:“文昭,你如今与往常不大相同了。”

说的是什么,林珩止心知肚明,可他偏生装不懂,笑着回应:“人都是会变的,但我林府满门忠心耿耿,只此一点永不变。”

长孙璟眼眸轻闪,他握住林珩止肩膀重重按了几下。

林君苛站在岸边唤林珩止的名字,他与长孙璟告别后离开了画舫。

坐上马车,程烨看着他:“瞧三皇子脸色不大好,怎么了?”

“无事。”林珩止偏偏头,对着车夫道:“原路返回。”

“为什么不走豫通街那边,不是更近一些吗。”林君苛不解反问。

林珩止没说话,只挑起帘子看着外头。

程烨对着林君苛摇摇头,车厢内一阵安静。

到了沈府门口,林珩止盯着门梁上那两只明亮的灯笼,指尖轻轻攥住手心那枚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草编蛐蛐,他压制住心里头那些奇怪的情绪,放下了帘子。

沈姝颜站在窗口,手里拿着小水壶给这株越桃树苗浇水,她神思有些恍惚,栗枝刚绕过屏风就赶紧走过来将她手中的小水壶夺走。

轻呼道:“姑娘,水都漫出来了,花都被淹死了。”

回过神来的沈姝颜手忙脚乱的后退一步,喘口气看着栗枝在一边收拾,她折回床榻边坐下。

“栗枝,你说三皇子怎的还不娶亲?”沈姝颜莫名其妙一个问题让栗枝频频回头。

收拾干净桌面的水,栗枝有些无奈:“姑娘这话是何意?”

沈姝颜摇头,她倒是在想着三月底的长孙璟选妃大典,想起今日忽上心头的念头,轻轻叹口气。

她盯着栗枝的背影,却又是满脑子的官司,实在是想不明白上辈子与自己没有瓜葛的长孙璟,会在今生对她这般殷切,脑海中窜出那个念头,沈姝颜闭了闭眼。

沈家姑娘论容貌她比不上沈今朝,论身份她比不上沈珍珠,长孙璟贵为皇子。

怎会看上她。

思绪尚且还未抽回,门外有人叩响门。

栗枝转身出去将门打开,瞧见是石城,偏过脑袋道:“姑娘。”

沈姝颜起身,绕过屏风看见他,“怎么了?”

“六姑娘。”石城行了礼,“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她心中略带疑惑,但还是没敢耽搁,到了书房门外,石城敲开门她直接快步入了屋子。

对上沈祁坚挺的身形,沈姝颜行礼:“父亲。”

“你来了。”沈祁转过身,将手里的书册合上,微微拧眉:“前些天我听徐将军说起陇县一带的事情,说那边这半年来干旱少雨,今年怕是不好过,这事儿你可知?”

“陇县一带?”沈姝颜敛起眉,坐在椅子上摸着杯子:“可是川安陇县?”

沈祁抬眸看她,见她动了动身子有些坐不住,“正是,如何?”

沈姝颜喉头动了几下:“或许……川安当真是要出乱子了……”

“这是何意?”

“因着许久未曾降雨,今年的收成极其差,再加上当地官员克扣百姓,一层一层官官相护,导致川安民怨载道,百姓饥荒严重,以至于到最后引起民愤发生暴动。”沈姝颜紧紧捏着帕子,她说话声音低沉克制,低垂的眼皮忽而抬起:“父亲,就是这次的事情,长孙灏与旬阳王会先一步赢得皇上的信任,您……”

沈祁神色沉重,抬手挡住她的话:“莫慌,让我想想,我想想……”

书房里一阵安静,沈祁额角轻跳,他为人板正,朝中为官数十载从未与人红过眼,许多人都言论他是位好官。眼下一听沈姝颜这话,沈祁想起他父亲还未上任渔州那年发生的事情,百姓一年到头只为这收庄稼的时候,要养活家里的老老小小,还要向上上头缴纳粮食。

可那年天不降雨,又被地主欺压,多少人被活生生饿死。

直到现在想起,都是令人后背生凉的一幕。

看见他为难的模样,沈姝颜顾不上别的了,开口:“父亲,您过几日亲自去禀告皇上,便说陇县一位远房亲戚送来信函,说起陇县之事,您怕此事愈发严重,前去与陛下商议,希望能派遣朝中要臣前去陇县一带暗访。再给徐将军写上一封信,叫他等您禀告完后,再找时间将此事重述。”

沈祁眼光灼灼盯着她,皱眉道:“若是陛下问起何人前去合适呢?”

“朝中大臣自然是工部尚书最为合适,若说有人怕林尚书徇私枉法,便可再加派一位皇子前去,皇上无嫡子,便应派长子前去,二皇子身子抱恙,不易于长途跋涉,三皇子最为合适。”沈姝颜小心谨慎的喘气,手心里已经沁出汗来,她紧紧攥着手帕定定看着沈祁。

下一刻,沈祁略微点头:“还是你思虑周全。”

沈姝颜悄悄松了口气,只要赶在长孙灏之前让这事情落在长孙璟肩上,那么解决后面所有的事情便都会容易得多。况且此事才刚刚开始发生,只要在发生之前解决干净,将民心安抚,那么这暴动便也不会发生。

沈祁瞧着她小心谨慎的模样,连说话都要提着口气,顿时欣慰笑开:“你若是少年郎,只怕比你二哥哥还要有远大前程。”

见他全然相信,沈姝颜抿唇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耳朵:三公子采访一下,请问击退情敌的最好办法是?

林珩止神秘一笑:自然是……说出实话让他心存自知之明。

每次都忍不住自己想爆更的手,然后才发现我还没V,已经在码V章了,收藏下专栏吧~

强势卖萌.jpg

第27章

学堂里的教课本就枯燥乏味,沈姝颜虽是不喜欢,但表现也说得过去。

眼看着一月时间马上过去,她心里还隐隐有些高兴,这些天与林珩止抬头不见低头见,见天的都得小心着他会不会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如今再有三日,终于可以离开西厢苑。

瞧着她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林珩止心头更是烦闷。

这些日子已是给他无数次的机会,可回回不是沈姝颜躲得远远的,就是身边跟着林君苛和沈珍珠那两个看不懂人眼色的,好些想问的话都问不出口。

上回花灯节画舫上,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了。

沈姝颜小小一个庶女,怎么会道出与他同样的疑问来。

正想着,林君苛忽然转过来对沈姝颜道:“姝颜姐姐,过几日严华寺举行庙会,你们去吗?”

“去啊。”沈珍珠听了一耳朵,放下笔笑道:“我们每年都去,你们也去?”

“一起啊。”林君苛高兴坏了,她整个人转过来,“之前我跟二姐姐还能说说话,后来二姐姐出嫁以后每年去我都觉得特别没意思。”

沈姝颜抿唇,瞧见她不对劲的脸色,沈珍珠沉吟片刻拉过林君苛低声询问:“你三哥哥也去吗?”

“去的。”林君苛瘪瘪嘴,“回回就数他难搞,冷着脸跟个铁块似的。”

回府的路上,沈珍珠握着沈姝颜的手道:“你与林家三公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怎么了?”沈姝颜偏头看她。

“就觉得怪怪的,感觉他在找机会凑近你,你倒是一见面就躲得远远的。”

沈姝颜轻笑:“男女有别,四姐姐,况且我这样的身份,与林公子太过密切实属不妥。”

沈珍珠一想也是,转过身子轻叹道:“说起来,我比你年长一岁,可我却始终觉得,你比我想的多,心思也比我细腻,日后若是嫁了人,想必也不会吃亏。诶,六妹妹,你喜欢哪种公子啊?”

“我?”她思绪跳脱,沈姝颜难得回应,看着车厢内随着马儿前进不停晃动的挂饰,忽然笑开:“我喜欢从一而终的,干净的,不期望他能有多高的成就,哪怕他是贫寒子弟,只要一心一意待我,我也愿意。”

沈姝颜嘴角边慢慢翘起,她神色有些恍惚,继而落寞下:“只是……”

见她半晌未再开口说话,沈珍珠急着追问:“只是什么?”

沈姝颜摇摇头:“只是这世间哪有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的人啊。”

就像林珩止与她,心心念念以嘉和郡主的身份嫁入林府,可到底是生生将自己与林珩止逼进死巷子里,他们从未相爱过,更遑论相守白头,反倒是最后的同死与共在眼下叫她觉得,竟已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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