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死里逃生,不如就当做是重生吧,沈渊看着眼前的人摇摇头,才打算张嘴说话竟是呕出一口血来。慕梧跑在前面,看到谢余墨蹲在这里便也跟着跑了过来。看到沈渊的脸便是一惊,赶紧蹲下身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渊哥哥?你怎么受的伤?怎么会在这?”
经过慕梧的一番解释,郝连玥谢余墨才知道这个人是在海里救了慕梧的人,不过对于他的身份,还是尚存疑虑。
“毕竟他是在海里救的你,你怎么确定他不是水族呢?”
慕梧站起身一脸的正色,看着谢余墨认真的为沈渊辩解。
“是他把我从水族的人手里救下的,一直躲在一个很黑的地方,第二天他才躲避着水族的侍卫带我逃出来的,路上有几个水族拦路,还是他动手杀的。他要是水族,就不会和自己人对着干了。而且那些水族伤渊哥哥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没有水族的特征,被水族伤成这样,八成是个人类,况且他还说不出话来,谢余墨怕是也有义务救人并且问清楚。
“竹灵,带他回去治伤,能说话了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随后,谢余墨看向身边的郝连玥。
“小玥,你向来聪明,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郝连玥信任慕梧,同时也知道这孩子的性子,不会为了一个只有一夜交情的人撒谎,所以便愿意相信他的话。
“怎么看都不像是水族,没壳,没鳞,没尾巴......不过一切还是等他能说话了再说吧。”
回到镇灵府后,沈渊总算是能说话了,不过,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听说过慕梧提起一些长泾的事,知道这里最大的就是域主,知道奉常令和他父亲有勾当,想要融入这里的生活,并且和奉常令作斗争,如今就只有赌一把了。他要把他们的关系挑明,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侧过头握住谢余墨的手,十分费力的说了一句。
“域主,是......父亲。”
正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他便又晕了过去,谢余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仅凭着五个字曲解了意思,一刻也不敢耽搁,便直接带着沈渊到了灵域殿,将整件事情说给何傅卿听。
何傅卿只记得当初他和郝连静姝应该有一个孩子的,万一是因为什么意外,连她也不知道孩子还活着呢?郝连玥不是,他未必就不是。
沈渊的血和何傅卿的血一起滴落在验灵石的凹槽中,淡淡的光华一闪而过,和郝连玥当初一模一样。何傅卿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庆幸何氏一脉没有断绝。
“看来也是外戚的孩子,不过也是何氏的血脉。余墨,安排人好好为他治伤,等他身子好些了再安排其他住处。”
就这样,郝连玥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哥哥,坐在床上半天都没回过味儿来。
“我哥哥?域主和他的兄弟们生活竟然如此混乱么?这么大的孩子今天才知道他的存在。”
谢余墨淡淡一笑,摇摇头解释道。
“何氏一脉不仅仅是域主一个人,有很多外戚,本家的姑娘嫁出去,孩子随了人家的姓,但还是何氏的血脉,并不一定是域主或是他的兄弟的孩子。少主有个哥哥也不错,日后大事小事都有个人分担。”
话是这样说,可郝连玥不是这样想,只有她一个的时候,她就是独一份的少主,未来的继承人,可是如今多了哥哥,就相当于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难不成日后她也要沦落到九龙夺嫡的境地了?
第650章 我尽量
治伤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小樱桃的头上,虽说小樱桃是守护郝连玥的,但是必要的时候总会被委派为他人医治,看到沈渊的模样时,小樱桃都动了恻隐之心。因为身高问题只得坐在床上为沈渊处理外伤,意外的发现这个人竟然还挺好看,脸上没擦干净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女子。
“少主,这是从哪带回来的人?动手的人也是真狠,除了皮肉伤竟然还断了他的脚筋,还好没伤到骨头,用药调理再加上玄力修复应该还能走,不过看起来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了。”
郝连玥对于这个捡来的人说不上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厌烦,要不是看在慕梧的份上,估计也不会把他救回来了。更何况他还到了灵域殿内认亲,这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她哥哥,谁又能说得准他对域主这个位置没有野心呢。
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抱臂看着那一身伤痕的人,气鼓鼓的回答道。
“海边随手捡来的,何傅卿已经认下了是何氏一脉的孩子,以后就是我哥哥了。小樱桃你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水族的奸细?”
她非常希望找个理由,可以让他不做这个哥哥,她还要做域主还要找姑姑,怎么能因为忽然冒出来的这一个人打乱了计划呢。
水族和长泾之间的梁子可算是结大了,要真是奸细可就坏了事。小樱桃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才回答道。
“不是水族,完全找不到腮鳞。而且那个验灵石可是流传了几百年的圣物,检验血缘关系不会错的。”
“圣物,怪不得拿来拿去的时候都那么小心......那你在这给他治疗,我先出去找小梧。”
对于那个石头,郝连玥实在是怀疑,她是怎么成了崇淮人的都还没搞清楚,她还掺和别人的事做什么?眼下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也不会是她的威胁,对于那些未知的一切,日后再说吧。
谢余墨把两个小家伙送回房间,站在竹林边引水浇灌。只觉得耳边一身风声,抬手之间便接住了一朵梨花,这个时候,不是梨花开的季节。他将梨花握在手里,以玄力作引,一阵淡淡的光华过后,那朵梨花便已经成了一封信。
而谢余墨微微皱眉看着上面的内容。
“长泾少主郝连玥,崇淮三百七十六年十二月末,卒。”
淡淡黄色的纸张之上,落款是一朵殷红的六瓣花。距离信上的时间还有两个多月,怎么会,怎么会忽然改变命令要她死呢!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握紧了手里的信纸,转瞬之间,那纸便已经成了碎屑。
郝连玥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了谢余墨脚边的纸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他的肩膀,而后从相反方向转到他面前。
“怎么了?是需要看过后销毁的秘密任务?”
谢余墨笑着摇摇头,似乎他前一刻紧皱着眉头满眼阴郁只是个错觉。
“不知道哪来的威胁信而已,镇灵府经常收到,不过是这一次言辞辛辣,看得人生气。”
未等郝连玥开解,拂袖之间,地上的碎屑已经消失,谢余墨引着水流到另一个方向,迎着阳光。天空和他的手掌之间,竟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条彩虹。
“人若是在意的多了,就总是会忧心气愤,我希望小玥你不是这种人。”
“嗯,我尽量。”
是不是在意这种事,好像根本就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很多事情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在意关心。
郝连玥看着彩虹,谢余墨看着她,不知到底谁是谁的风景。
“有彩虹!小暮儿你看那有两个叠在一起的彩虹!”
正在安静欣赏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忽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指着半空中的彩虹高兴的蹦高。郝连玥回过头看着两个小家伙笑起来,这样无忧无虑的年纪真好,而她,终究还是回不去那样的年纪,总会有让她烦恼忧心的事接踵而至。
阳光很快变了方向,彩虹也渐渐消失了,谢余墨拉着两个小家伙的手交到郝连玥手里。
“你们两个和姐姐一起玩,我要出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回来。”
谢云暮自然是不愿意自家哥哥总是往出跑的,不过,她知道谢余墨的身份是镇灵差,他要守护很多家很多人的安全,还有心。
谢余墨赶到一处阴暗的山洞,看到有个身影隐藏在阴影中,便当即跪拜在地。
“想要郝连玥这个人,属下有更好的方法,您也说过人的血液在情绪不同时功效不同,只有在一个人最为恐惧绝望的时候,才能取出至阴至邪之血。况且今日何傅卿又寻到一个何氏血脉,身份存疑,留着她,还有用。”
山洞中的那个黑影似乎原本就是个影子一般,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声音都是悠悠回荡在山洞中,听的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