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安鹿觉得脑门儿一疼,一颗花生米滚下来掉在裙子上。
“……”
她抬起头,几乎想都不用想,奶凶奶凶地望向对面那个正在和兄弟吹牛逼的男人。
余兆楠倚在靠背上,又抛了颗花生米,仰头用嘴接住,一双桃花眼朝她一眯,全无笑意,唇角懒洋洋一勾:“不好意思啊,手滑。”
“……”神TM手滑。
她懒得搭理余兆楠发神经,继续对阮晴说:“白景尧有个哥哥在德国,因为从小跟着白爷爷养的,很得宠,也不屑参与他们家那些糟心事,应该还可以,听说快要回来了,就比你大……”
安鹿话还没说完,脑袋又挨了一颗花生米。
她仰着脖子瞪余兆楠:“这次不是手滑了吧?”
“哦,故意的,你咬我啊。”余兆楠坐正了身子,胳膊肘搭在桌沿,用调羹往碗里盛着汤,浪荡公子的做派十足。
从小就是这样。
安鹿在别人面前向来乖巧温顺云淡风轻,唯独这个人总能惹得她小宇宙爆发,还贱兮兮地、一脸浪荡的模样说——
你咬我啊。
所以安鹿从小就知道,被狗咬了,是没办法咬回去的。人怎么能跟狗比?
安鹿转回头,还要继续刚才的话题,余兆楠不轻不重地放下调羹,清脆的响声没来由的让她小心脏一抖,看过去。
两人对上目光,余兆楠不疾不徐地开口:“大人的事少管,小丫头片子。”
安鹿梗着脖子道:“又没管你。”
“她的事,要管也是我们余家管。”余兆楠稍偏过目光,在阮晴脸上停留片刻,淡淡转开,“吃饭。”
“吃饭吧。”阮晴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今天你可是寿星,要吃饱哦。”
“嗯。”
安鹿吃了点肉,又转过头问阮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我就好奇,问问。”
阮晴想了一会儿,说:“长得一般,人老实,别太有钱,最好也是搞研究的,比较有共同话题。”
安鹿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敢看余兆楠的脸了。
吃完饭,大家关了灯在客厅看电影。
安鹿晚餐吃得不多,喝了两大碗海鲜粥,很快就饿了。抱怨道:“蛋糕怎么还不来啊?”
“是啊,怎么还不来?”阮晴紧跟着问,“都八点了。”
结果话音刚落,电视屏幕突然黑掉了,连同走廊壁灯投射过来的一点点亮光也逐渐消失。
安鹿心脏猛跳了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抓住阮晴的手:“停,停电了吗?”
“可能吧……”阮晴反握住她的手,“别怕。”
余兆楠站起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我去看看。”
其余几个男生面不改色地打着游戏,阮晴借着手电筒的光给安鹿倒了杯柠檬水。
“喝点儿压压惊。”
“嗯。”安鹿点着头接过。
她捧着杯子抿了两口,刚放下杯子,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低沉而磁性的歌声,伴随着稳健的、频率熟悉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敲在她心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晚了点,不过还是赶在健身时间之前了QAQ
表哥表嫂另外有文,就是专栏那本《预谋热恋》,感兴趣的可以先收藏一下哦。
第34章 (一更)
“……祝你生日快乐。”
最后一个字音落在她面前, 男人手里捧着蛋糕,俊朗的面容被蜡烛照得忽明忽暗, 轮廓却更加深邃缠绵。
不知道是数天以来的思念更多,还是突如其来的震撼更多, 安鹿眼眶一阵发热, 瞬间蓄了一筐眼泪。眼皮轻轻地一颤, 就挤了出来, 顺着眼角滑到脸颊。
“不是吧你, 这么夸张?”余兆楠站在一边咋舌。
安鹿湿润着眼睛瞪他,瓮声瓮气道:“余兆楠,你怎么不当狗了?”
余兆楠一拳呼她脑门儿上, “死丫头找打是不是?”
安鹿摸了摸头,又送他一个白眼。
这人每次动手都是假模假式的, 倒也不疼。
“鹿鹿,许愿了。”
抱着蛋糕的男人一开口, 安鹿整个人就变成一只温顺的小兔子。
她双手交握着闭上眼,片刻之后睁开,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客厅里的灯亮了回来。
蛋糕上围着一圈芒果肉, 几颗葡萄,外面是白色的满天星点缀, 是她喜欢的简单风格,纯洁无瑕的配色。
五角星形状的蜡烛插在正中央,旁边还有一张卡片。
安鹿小心翼翼地把卡片拿了出来。
【漫天星河皆是你,大海星辰不可及。】
是他行云流水的字迹, 笔锋温柔,每一划却都刚劲有力。
安鹿回过头,撞进那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眸里,险些出不来。
心底化开一圈圈的甜,每一寸角落都是温暖而光亮的。
“请问我们可以不吃狗粮吗?”有人煞风景地提议,“吃蛋糕好不好?”
“来吧,吃蛋糕。”程熠走到安鹿的右边,撕开包装袋,把刀放进她的手里。
安鹿正犹豫着从哪里下刀,忽然就被握住了手。
他从背后抱着她,一只手绕过她的腰按在桌沿上,另一只手握住她不知所措的右手,朝香气四溢的蛋糕切下去。
众人陆陆续续分走了蛋糕,识趣地离开这块散发着酸臭味的狗粮现场。
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椅子拼在一起,安鹿靠在他怀里,两个人互相喂着吃。
“刚才许了什么愿?”程熠问她。
安鹿摇摇头:“不能说。”
“悄悄说,”他把耳朵凑到她嘴边,“你知我知,天不知地不知。”
“……”安鹿抬手把他的脑袋弄开。
程熠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作罢。
“这里也有芒果耶。”安鹿用小叉子翻开中间那层蛋糕胚,惊喜地发现新大陆,“还有凤梨。”
“哥哥要吃凤梨。”
“喏。”安鹿抬起手,乖乖地喂进他嘴里。
她仰头望着他咀嚼的样子,微微张开的双唇,吞咽时起伏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心里变得有些躁躁的。
“看什么?”程熠揉着她的脑袋,喂了她一勺满满的奶油,“我知道自己很帅,你也稍微矜持一点。”
安鹿咽下去,不满地望着他嘀咕,“我不要吃奶油了。”
男人扬了扬下巴,“哦,那给哥哥剥个葡萄。”
“就……最后一个葡萄了。”安鹿看着蛋糕上唯一的一点紫色,努了努嘴。
“嗯。”他点点头,“那我要吃最后一个。”
安鹿皱着一张小脸,不情不愿地把那颗葡萄剥掉皮,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到他嘴边。
一颗心霎时跌倒了谷底。
程熠居然毫不留情地吃掉了。
吃掉了……
掉了。
了。
随即他皱了皱眉。
安鹿还在怪他又抢她的葡萄又当大爷,满脸不高兴:“怎么了?”
“酸。”
“……”活该。
“你看看,我的牙还在么?”男人煞有介事地朝她低下头。
安鹿认真地望向他的唇,只是他没张开嘴,也看不到牙齿。
正愣神着,忽然腰身被人一搂,眼前那双唇压了下来,覆盖住她微张的唇瓣。
“还在么?嗯?”他抵着她的唇说话。
安鹿嘤咛着,“不知道。”
“那帮我看看。”
“……我看不见。”
程熠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低得像迷惑人心的咒语:“谁叫你用眼睛看了。”
“数一数,哥哥有多少颗牙?”
“……”
“不愿意啊?那我先帮你数……”
“这么整齐,是不是戴过牙套?”
“……没有。”
这个小妞,牙齿也长得像她,又乖又傻,一点都不出格。
“这里好像多了一颗。”
“……”
“刮到我了。”
“……”
安鹿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角,满手心满后背的汗。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玩死的。
-
开学之后没两天,安鹿突然被告知,自己不用再住学校宿舍了。
安教授在那栋专属小楼里给她置办了一间卧室和书房,大有除了上课就不让她出门的意思。
安鹿打电话给余芯柔哭了一个多小时。
“爸爸怎么可以那样?呜呜……暑假不让我出门就算了,我跟熠哥哥两个月就见了两次,现在他还想监视我,呜呜……妈妈你送我去庙里当尼姑好了,以后你们都不用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