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来了。他喜欢你,也很依恋你,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往后更多,如果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她神秘兮兮,表情还很凝重。
孟娆听得心跳加速:“丰琢他……应该有什么不对劲?”
她觉得他哪里都好,根本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江雯秀不好太直接,有顾虑,家族遗传病这个事,怕是会吓到她。说来,隐瞒病情是很自私的行为。可原谅她的自私吧。她只想弟弟开心快乐。
“就情绪啊——”
她很隐晦地说:“会不会有时候很烦躁?或者好像哪里不舒服?”
孟娆一脸懵:“嗯?什么意思?丰琢跟你说哪里不舒服了?”
江雯秀:“……”
她看她这表情,知道她是没觉出奇怪了。
也是,弟弟那样的人,情绪管控的极好,连她都窥不到异样,更何况刚在一起的她了。
“没什么。没事了。我可能想多了。你回去吧。”
她匆匆离去了。
孟娆目送她进了电梯,收回视线,回了病房。
路上也想了下江雯秀的话,可也没想个所以然来,便抛掷脑后了。
她很快到了病房,里面江丰琢在给钟昀削苹果。她看到了,立刻热情地接过来:“我来吧。我削皮很擅长的。我还会削小动物呢。”
她灵巧的手指飞舞着,很快削出了个可爱的小兔子。
江丰琢看得心惊肉跳:“小心点。别划伤了。”
“嗯。没事。我这技术可是——”
可是经过主管给锻炼出来的。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
因她一个疏忽,真的把手指给削到了。
“呀!”
她闷痛一声,把手指放进了嘴里来止血。
江丰琢担忧地查看:“怎么了?划到了?给我看下。”
他抓了她的手指,看到了左手食指上一道细长的伤口,沁着血,很快冒出一点红珠。
“我去找医生。”
他快速出了病房,找了护士来给她处理。
孟娆为自己笨手笨脚而羞红了脸,低头道歉:“钟先生,不好意思,苹果待会重新给你削,让你见笑了。”
“没事。”
钟昀摇头,看着她吸着手指,微微皱眉:“你、你还好吗?很疼?”
“不疼。没感觉了。我皮糙肉厚。”
她几句话把钟昀逗笑了:“哪有女孩子说自己皮糙肉厚的?”
孟娆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撩了下头发。
护士很快过来了。
她熟练地为她清理伤口,贴上了创可贴:“没事,小伤,这几天注意别碰水。”
孟娆道了谢,等护士离去,对江丰琢说:“可惜了我的兔子。瞧,多可爱。”
江丰琢:“……”
这个时候管什么小兔子?
他看着她素白手指上的创可贴,皱眉道:“以后不许再削苹果了。”
真霸道的温柔了。
孟娆甜甜一笑:“那我的兔子怎么办?都快好了。”
“我来吧。”
最后这个兔子由江丰琢接手竣工了。
当然,也削得没了兔子形状。
孟娆接过来,看着坑坑洼洼的兔子苹果,递到钟昀面前:“钟先生,你看看,哪里像个兔子?好丑哦。丑的都下不了嘴了。”
钟昀笑着说:“丑了才好。不像才好。若是太栩栩如生,我怎么舍得吃?”
许是因了她的美丽可爱、善解人意,他心情出奇的好,还伸手接过了苹果。
当两人手指相触时,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嗡嗡叫嚣的神经忽然安静了,疼痛也有片刻的消弭。
钟昀脸色一变,看向孟娆的目光陡然犀利了,好在,只一瞬,又恢复了平静。他多年来寻求着解决头痛的方法,从没有想过,有那么一个人会成为他的止痛药。
等下,江丰琢也有头痛,也想过自杀,可他改变了想法,一定是孟娆能带给他平静。
一定是这样。
钟昀垂下眼眸,思量着未来的命运。
也许,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出于这种可能性,他对孟娆说:“孟小姐,你真是个开心果,以后可要多来看看我。”
孟娆没有多想,点头应了:“好啊。你可别嫌我烦啊。”
作者:感谢支持。
第19章
钟昀摇摇头, 笑着要了她的手机号。他打听着她的喜好, 了解她的家人, 很快就比江丰琢知道的还要多了。
他们相谈甚欢,像认识很久的熟人。
江丰琢没多想,还有些高兴孟娆能改善他的情绪。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没参与他们的话题。
茶几上有些凌乱,放着各种水果和营养品,还有一本医学杂志。
他看到了,拿起来, 翻看了, 关乎神经学科的, 里面提到先天性痛觉缺失症的病人, 还有些暂时或者永久阻断某一神经的医学方法。
如果疼痛神经能阻断或者切除就好了。
江丰琢看文章的出处和作者, 想着后面详细了解下。
孟娆一直跟钟昀聊天, 从围棋到国画, 还约定了明天来学画画。其实,她对画画的兴趣不大, 但她有一颗谦虚向学的心。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故步自封。
她曾是个很平凡的上班族,想接触这些艺术都没机会。因此,当机会来了,哪里舍得放弃?而且,让一个心情抑郁的人去教授国画,去帮助别人,去展现自己, 想来也能让他有些成就感。他需要欣赏自己,肯定自己的价值。
江风琢分神听到他们的约定,觉得小舅对孟娆太热情了。他们舅甥俩很像,都很孤僻,不喜与人接近。小舅第一次见孟娆,这个态度很奇怪。不过,他很快说服自己,一是觉得孟娆太讨喜,二是觉得因了他的缘故。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翻着书页,笑着插话:“小舅教人画画时,特严厉,你可不要被骂哭了。”
孟娆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很不服气:“我像是会哭的人?放心,我可没有玻璃心。”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这么说,也就这么做了。
隔天
孟娆来学画画,他中午抽空过来看,见她三好学生似的,学的可认真了。
当然,钟昀也很耐心,哪怕她失手打翻颜料,也一笑而过:“阿娆,小心点,溅到衣服上,很不好洗的。”
话音落下,还下床,找来拖把什么的,帮她清理地面。
孟娆哪能让他一个病人清理地面?
她忙把拖把抢过去:“我来,我来,小舅,你躺着休息吧。”
“没事。我身体好了很多。”
钟昀又伸手去拿拖把,自自然然握住她的手,笑意温柔:“让女人做这种事,可不是绅士所为。”
孟娆倏然被他握住了手,有点惊讶,可看他坦坦然然,也没多想,只不动声色地松了手,笑着回:“放心吧。这件小事不会影响你的绅士风度。”
她没再管这件事,收回目光,笑盈盈看向一旁静默的人:“阿琢,你来了?”
江丰琢点头,目光微沉,有点严肃,没说话。
孟娆蹙眉:“你怎么了?”
她觉得他有点奇怪。
奇怪的江丰琢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吃醋了,刚刚两人的相处画面刺得他心里不舒服。
不过,他没表现出来,不愿多想小舅对孟娆动了心思。
小舅怎么会喜欢孟娆呢?
她是他的女朋友!
未来会是他的妻子。
他作为长辈,怎么能打外甥媳妇的主意?
钟昀没打这个主意,跟孟娆搞好关系,主要是因为跟她肢体接触会止住他的头痛。
可惜,这个止住的时间很短暂。
他在想延长时间的方法,并在试验更多的可能性。
比如,他发现,两人肢体接触的时间长些,哪怕肢体分开了,疼痛继续了,但不是之前那种程度的疼痛。也就是说,她有终止并且减轻这种疼痛的神奇效果。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她呢?
他想不通原因。
这非科学可以解释。
就像他们家族这个头痛的怪病,暂时无法解释。
钟昀终于清理好了地板,如往常一样,神色淡淡地跟外甥打了招呼:“小琢,你来了?工作不忙吗?”
这话听来像是不欢迎他的到来。
江丰琢心里有些膈应,面上没显露,只不咸不淡地说:“我来看看阿娆。有点事想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