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想翻身也不是桩易事,再者,咱们也不是他想法子陷害,我们便会乖乖由着他设计的,你放心吧。”
他说着,微垂下头亲了亲她的额际,须臾松了手:“走吧,咱们去给祖母请个安,她老人家定为我担心了。”
此时,赵清允才想起这几日太夫人明面上不动声色,内里还不晓得如何忧心秦家大房这代唯一的一个后继之人呢。
夫妇二人相携去了秦太夫人处,果然不止秦怀安夫妻在齐语轩,连着二房、三房的人皆在,秦子钰一进了门,众人便七嘴八舌地问起他。
秦子钰便与父亲你一言我一句的将这些时日的事都解释了清楚,此时赵清允才晓得,原来有些事儿秦怀安早便晓得,只是未曾显露出来罢了。
为了让二皇子中计,他们还当真是费尽了心思,连带着自家人都骗了。
不过,他们如此行事,自有他们的打算,她觉得也是应当,毕竟,这是桩生命悠关的大事。
翌日,秦子钰父子便如常开始上朝,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是外头的天却是悄然变了个大样。
毕竟随着二皇子的失势,朝中有不少与之牵扯不止的朝臣亦受到了制裁,如王今元便是其中一人,只是如赵清允这等的妇人居于内院,不曾得知罢了。
彼时,待赵清允起身之时,秦子钰已不在房中,夏蝉服侍着她穿衣洗漱,吃罢早饭后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天气晴好,万事顺遂,她心情大好,与夏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一个丫头匆匆奔至院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赵清允还未察觉,倒是夏蝉先瞧见了人,轻声提醒了她一句。
“少夫人,外头的那个,好像是二房大太太身边的人。”
赵清允定晴一瞧,果然是平素里跟在大太太身边的,便抬手冲着她招了招手。
小丫头飞快的奔进了院来,同她行了礼后才说明了来意,又是大太太有请。
一听得这话时,赵清允下意识想到的便是李氏是否又上门来了,倘若真是,那是否该同门房说一声,往后这李氏也该拦一拦了。
现如今她往秦府跑得倒是勤快,怕是再如此下去,要直接搬来秦府住了。
饶是心中有了猜测,她还是不得不跑一趟,没料想还当真被自己猜中了。
作者:最近两个亲戚重病,都没时间码字,我的存稿没了,呜呜
第95章 终章
“少夫人, 求您发发善心,帮着我们求求沈大夫, 救樱儿一命吧。”
赵清允一踏进房门, 便被李氏拖着到了一旁的小榻边,她抬眼一看, 着实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李姝樱闭眼躺在小榻上,面无血色堪比白纸, 下巴尖得怕是都能扎死人了, 这模样,跟数日前俨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昨日, 她的孩子……没了, 而后流了许多血, 如何都止不住, 大夫换了好几位,药方也用了几个,可到现下还未止住。”
赵清允闻言, 目光微转,果然瞧见她身下垫着的褥子隐隐渗出了一丝红艳,看来,李氏所言非虚。
那日沈风眠便说过, 她的孩子若不早早处置, 日后免不得要累及她之性命,此时看来,果然被他说中了。
当真遇上这等人命关天之事, 赵清允也不再纠结与她们往日里的恩怨了,领了她们急匆匆地去寻沈风眠。
彼时沈风眠已开始收拾行囊,不日便要搬去顾辞镜的宅子,与亲儿、儿媳一道儿住了,透过房门望去,见着赵清允领了一帮子人兴冲冲地过来,便停了手中的动作。
瞧清了赵清允身后的几人,他显出了然的神色,而后又顾自埋首忙起自己的事来。
赵清允将人领到院中,独自先进了屋子,到了沈风眠的身旁:
“还真被你言中了,她的孩子最终未能保住,如今出血不止,眼瞅着半条命都快没了。左右你也给她瞧过一次了,便再给出个方子,成不成就看她自个儿的造化吧。”
她说着,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回应。
他转头瞥了她一眼,凉凉一笑:“换作旁人,见着与自己有嫌隙之人遭了罪,不落井下石已然不错了,你倒好,还帮着来说项,是觉得自己的苦头吃的还不够多?”
她抿了抿嘴,挑眉道:“虽说,她曾觊觎我的夫君,只是还未曾下手便已失了先机,再算算旁的,她好似也未曾如何欺我,说起来,我与她,不过是不亲近罢了。”
虽说她心中对李姝樱不大欢喜的起来,大抵还是因着秦子钰的缘故,当真计较起来,实则她们并无多少嫌隙。
“你这性子啊,也亏得有秦家二郎护着,不然,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呢。”他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大迈步出了屋子。
赵清允跟着他到了院里,见着他略掀了掀盖在李姝樱腰间的锦被,只打量了一眼,而后搭上了她的腕间,略一沉吟后,返身往屋内走。
李氏见状,急了,快步追了上来:“沈大夫,求您救救她吧。”
沈风眠微垂着眉眼,似对李氏的言语充耳不闻,径直进了屋子去了书案后头,提笔刷刷地写下了方子。
见此情形,李氏站于门口也收了声,赵清允静静地望着他,须臾见他握着方子回到门口,将之递给了李氏。
“她若早听了我之言,何至于如此,眼下胎未落干净,才会出血不止,此方连服两剂,应能止住,只是往后想再要孩子,怕是难了。”
说罢话,沈风眠就转了身,顾自收拾东西去了。
赵清允看着李氏,见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方子,竟是落起泪来,片刻后抬手抹了抹眼,转身出了门,叫着丫头们抬上了李姝樱后,离开了。
这件事,秦子钰回府之后,她与之说了。
“我也没料到,事情竟会这般严重,也是可惜了,我后来听沈风眠的意思,李姝樱此生都别想要孩子了,如今胡潜又这样,他们两个还当真是彼此的劫难啊。”
说到末了,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秦子钰却笑了笑,抱着她的身子往床榻旁一坐,说道:“什么样的因便有什么样的果,若不是他们各揣着不该有的执念,又怎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说起来,今日还有一桩大事。”
他说着说着,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听得她一愣,扭头看着他:“什么大事?”
见他嘴角含笑,晓得定然是好事,她也安下心来,笑眯眯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挑了挑眉:“我帮着陛下办好了这桩差事,他自是要赏我,决定封我为正三品的兵部左侍郎,想来这旨意下午便该下来了。”
她大喜,咧嘴笑道:“正三品啊,那可是了不得了。”说着,却又话锋一转,“你这官职升得这般快,便不怕朝中有人说闲话?”
这等事儿也不是未发生过的,想他年纪轻轻的,这才半年多的光景,便从一个毫无官职在身的平头百姓变成了正三品的官员,难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如何想都放心不下,想来朝中定有眼红之人,会拿此事说话,指不定还会叫陛下为难。
“你放心吧,陛下行事周全的很,再者,我确也算是立下了汉马功劳的,也不是凭白受了这官职。”
他说罢,忽又像是记起了什么,也像是为了转开眼话,说道:“还有,今日陛下在朝堂之上,为瘳凝夕指了婚,想她那时心心念念想做二皇子的正妃,如今可算是如愿了。”
“什么?”听了这话,她果然很是吃惊的模样。
这二皇子都失势了,陛下却突然为二人指婚,莫不是他们之间的事,他早已知晓?
“陛下虽居于宫中,但耳目可谓是遍布整个京都,定然也不止京都,二皇子他们行事那般隐蔽,最终都叫陛下晓得了,更何况是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想当初陛下对二皇子求娶李老将军之女已是十分介怀,又兼之晓得他与瘳凝夕之事,连带着对庆国公都生了厌恶之心。”
“如今,瘳凝夕也算是得尝所愿了。”他说着,神情愉悦地笑着。
对她,也着实对瘳凝夕同情不起来。
虽说明面上看瘳凝夕成了二皇子的正妃,听上去很是了不得的位份,可如今的二皇子权势不在,听说还被禁足于自己的府中,由陛下派禁军看守着。
陛下派得可不是闲杂人等,个个只衷心于陛下,说是将二皇子的府邸看守起来,那便当真是围得水泄不通,如今想再与外头的人联系,怕是万万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