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心(297)

作者:求之不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每每说到此处,许雅都会感叹,好歹你哥那也是知己朋友,我哥那儿就是全京中都出名的狐盆狗友。

大凡这个时候,顾淼儿和白苏墨都笑不可抑。

沐敬亭也是如此。

有一段时间顾淼儿说起近来入京的南阳王世子生得真的很有些好看,她们三人就偷偷跑去远远围观。后来沐敬亭也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此事,脸都能拉到下巴那么长,还语重心长同她道,就这种脸上跟涂了粉似的有什么好看呢,尽跟着瞎参和,告诉你,我可有可靠消息,这南阳王世子断袖。

断袖,她难得嘴角抽了抽。

其实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南阳王世子是不是真的断袖。

但后来大凡她提起京中或外来入京的哪个世家子弟,沐敬亭总能在第二日上将人家的老底给揭出来。

再后来,她是看京中哪个世家子弟都觉得人家有些不妥。

顾淼儿和许雅再次赞同,一样一样的。

……

很久之后,沐敬亭与安平郡王府的郡主订婚,她打趣,听说安平郡王府的这位郡主,不仅是安平生得最好看的姑娘,还同他一样喜欢看兵书,喜欢沙盘推演,连爷爷都称赞过安平郡王府家的这位郡主,昨天听说安平郡王和沐大人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有人眼睛盯着人家安平郡主就不转眼了。

沐敬亭果真恼羞成怒,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听谁说的。

少有见沐敬亭如此,她笑得前仰后合,才一口一个要给日后的嫂子绣个荷包。

沐敬亭的脸是青了一阵,又紫一阵的。

后来她将此事说与顾淼儿和许雅听,顾淼儿和许雅都拼命点头,和自己家中的一样一样的!

……

仿佛许久之前的事,白苏墨还觉历历在目。

此时的沐敬亭自然不会同那时的沐敬亭一样,为了些琐事同她置气三日,更不会像那时的沐敬亭,只要她趴在他背上唤两声敬亭哥哥,他的气便烟消云散。

芍之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夫人,温水。”

她不饮茶,芍之端了温水与她。

她应了声好。

芍之便退了出去。

偏厅中的气氛虽谈不上紧张,却静得让人不免有些猜疑。

芍之不敢多停留。

但许是芍之这段小插曲的缘故,沐敬亭看向白苏墨,她捧着温水杯轻轻抿了口,眉眼之间像极了小时候,她极少与旁人起争执,更少有与他起争执。

更不会像方才,为了维护褚逢程,明知他会放在心上,思量过后,她还是入内给褚逢程解围。

她捧着温水杯的模样,还是触及了他心底柔软之处。

否则,他也不会听到她在这里的消息,折腾了一帮人,连夜从朝阳郡赶到渭城。

他要确定她安稳。

确定她同腹中的孩子都安稳。

“吃了多少苦?”他声音很低。

从潍城到渭城一路,跨了数座城池,被人胁迫不说,光是途中颠簸都足以让人心惊胆颤,幸好没有旁的闪失,不然……

沐敬亭实在想不到,不然会如何?

旁人许是会问她是否有事,可否安好这样的关切话,许是还会说上句菩萨保佑,也只有爷爷和沐敬亭才会如此问她,惦记着她吃了多少苦。

从小到大,他们最怕便是她吃苦。

捧在掌心怕她摔了,含在口中怕她化了。

白苏墨握紧水杯,默默摇头。

眼中的氤氲之气,在吞下一口温水后,才隐了些去,应了声,“真没有。”

沐敬亭也收回目光,早前的话中有话,也在先前那句之后彻底失了影踪,直白道:“还同小时候一样,问什么都是没有,说什么都是好……”

其实仍由责备之意,但都被不显怀的关切掩去,却又不愿承认。

白苏墨只觉何其熟悉?

她亦放下温水杯,问道:“那你说哪里不好?”

沐敬亭被她噎得顿住,转眸看她。

白苏墨赶紧又喝了一口。

她已许久没有同沐敬亭拌嘴,这回,似是久违的她大获全胜。

同沐敬亭相处,只要大获全胜后立即收敛,他亦不会再同她计较。

她习惯性示弱。

示弱便是喝她自己的水,摆出一副他说什么她听着便是的模样。

反正他都得寻机会找回去。

果真,等她呛完沐敬亭,沐敬亭呛回:“怀了身孕,不在燕韩京中好好呆着,非要去明城做什么?早前也不是这种性子,何时学会如此冒失。”

他自然猜得到她去潍城,应是要去明城。

白苏墨去明城只能去寻国公爷,她还能从何处知晓国公爷在明城的?

只能他早前嘱咐过流知,流知告诉她的。

他之前是猜到她许是会问起,亦怕她会担心国公爷之事,但他是没想到她有身孕还会如此任性拎不清,可拎不清的又不止她一人,早前国公爷将她托付给钱誉,钱誉竟也如此不分时机。

沐敬亭这句话明显是冲着钱誉去的。

白苏墨轻咳:“离开燕韩京中的时候,还不知道有身孕……”

沐敬亭微怔,转眸看她。

白苏墨也反应过来,早前大凡她同沐敬亭拌嘴,都以沐敬亭占领制高点,她点到为止结束,今日她因着钱誉之事又回堵了沐敬亭一句……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白苏墨又道:“只是我们离开当夜,钱府便遭了一场大火,我们住的南山苑被烧没了,尹玉……也没了……”

沐敬亭眸间滞住。

军中惯来的敏锐,一听便知此事不寻常,偌大个燕韩京城,钱家又在繁华之地,哪能如此凑巧大火不止?还活生生烧死了一个丫鬟。

人不是烧死的,是被打晕或是困在其中出不来才烧死的。

沐敬亭心中飞快拿捏。

白苏墨轻声道:“当夜我同钱誉是临时决定离开的,因为走得急,也没与府中多数人交待,旁人也还不知晓。我们刚走,后半夜府中便失了火。钱誉说这场火不寻常,钱府老宅有百余年历史,南山苑后就是鎏金湖,火不应当扑不灭,有人蓄意要纵火杀人,当夜我们若是没有凑巧离开,夜深人静,兴许死得便不只有尹玉,许是还有我……”

沐敬亭自然知晓。

钱府周遭都是官员府邸,钱家只是商家,若是在生意上结的仇,对手应当没有胆子深夜在京城放火。

这场火是冲着白苏墨去的。

沐敬亭此时心中无限后怕。

苍月巴尔两国交战在即,此时能想到要取白苏墨性命的,还能是谁?

巴尔国中的触手竟然伸到了燕韩之内。

那让她回燕韩也根本不安全。

沐敬亭心中飞快计量着,是霍宁的人。

两国屯兵边界,没有什么比杀死白苏墨更能让国公爷失去理智的,苍月若是先出兵,正中巴尔下怀,这场仗,巴尔是在逼苍月就范。

国公爷是一军主帅。

又在苍月军中举足轻重。

只要国公爷失去理智,那这场仗巴尔的胜算就要大的多。

杀人诛心,阴狠至极。

沐敬亭攥紧掌心,他与国公爷早前如何都没有想到!

若当日她没有离开燕韩京中,后果不堪设想。

沐敬亭只觉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沉声问道:“钱誉同于蓝呢?”

他一早便听说过骑射大会时钱誉锋芒毕露,连许金祥如此蛮狠之人都不是他对手,更何况,国公爷留在燕韩京中的于蓝和几十个侍从,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除非身死,这些侍从不会背叛白苏墨和国公府。

钱誉也不会轻易放任她被人抓走。

这其中一定有旁人不知晓的缘故。

他早前从朝阳郡来渭城的一路,也想了一路,若是霍宁的人,苏墨未必能安稳到渭城,但若不是霍宁的人,掳她做什么?

而且,从潍城到渭城的一路,山水周折,若不是照顾细致,白苏墨还有身孕,哪能安稳出现在眼前?

他与褚逢程怀揣的目的不同。

褚逢程是想和稀泥,另有隐瞒。

但他若不抓出幕后黑手,白苏墨还会置身险境之中。

只是他问起,白苏墨却也明显迟疑。

沐敬亭转眸看她。

她面色平常,也故作了镇定,好似在寻常思绪,只是她先前一直捧住水杯的手,眼下分明握得有些紧。他跟在国公爷身边多年,除了骑射兵书行军作战,见多最多的便是识人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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