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彦背着她,问到:“你知道软软姑娘在哪一间吗?”
小桃红忙着解衣,顺口就说:“就在我们旁边的旁边。”等她转身,人呢?
萧折彦气汹汹走到那间厢房,将耳朵贴在门上,果然听见软软和婉清的声音。
“公子是叫叶晚?”软软姑娘不仅身软体娇,声音也是柔柔软软,像根羽毛似的挑逗人。
“没错,在下姓叶名晚,日晚倦梳头的晚。”叶晚的声音渐渐放低,后面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清楚,只一句“日晚倦梳头”格外清晰,这还开上车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而这时候房间已经没有说话的声音,难道已经···已经?
这还得了,这对野鸯鸯!气得萧折彦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喝了酒的他就像被打了鸡血,兴奋异常,会干出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
萧折彦使劲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银朱站在门外守着,见他推门也很气愤,“怎么,只许老爷点灯,不许别人放火呀!”
萧折彦将她推开,索性破罐子破摔,用力拍门,开口骂了起来:“叶晚你出来!你有本事找女人!你有本事开门啊!”但即使很生气他也不能说婉清的名讳。
“听见没有!你有本事找女人!就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有本事开门啊!开门啊!”如此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直把各个厢房里正在或者准备提枪上马的大爷们给弄的偃旗息鼓,雄风不再。
这下捅了众怒,大家都打开门出来找人算账!
吴慎早就暗暗躲在墙角,果然看见那二位大人出来查看情形,记住具体位置,他马上下楼去向五位大人汇报。
叶婉清和软软两个人其实只是很单纯的在打花牌,根本没做什么,软软在叶婉清亲密贴身时就知道她是个女人,于是软软脑补出负心汉在外头偷人冷落妻子的戏码来,很愿意配合她演戏。
门外越来越乱,客人们越来越不满,老鸨急忙赶来看看情况,就见萧折彦在那里叫骂,气得她扶了扶眼角的鱼尾纹。
老鸨将袖子挽起来扭着肥壮的屁股走上前去,压下怒气挤出微笑,“大家散散,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这位公子,姑娘爱选谁就选谁,你没被挑上也不要灰心啊,明个再来。”
醉酒的萧折彦可不吃她这一套,酒劲儿逐渐上来,他有些站不稳,他感觉有三个老鸨站在他面前,真是让人心烦气躁,他双手乱摆乱挥想将人影弄散,无意中打了老鸨好几下,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
“哪里来的臭小子,老娘今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老鸨向上一跳伸手薅住萧折彦的头发!
这薅头发自古以来就是女人打架的必杀技。
萧折彦的抹额歪了,束发紫金冠也被老鸨摘掉,头发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被老鸨推到在地。酒的后劲儿让他有些头昏眼花使不上力,根本敌不过老鸨的身经百战。
这条街上就不论动口还是动手,老鸨早已向披靡,少有对手。
“啊呀——救命啊!打人啦!”萧折彦头发都被扯下几缕真是委屈极了,打不过又不能跑,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好大声呼救博取群众同情。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而且萧折彦俊美,老鸨却凶神恶煞,很快便有人道:
“这位公子也是个风流人物,他专情而已,你这老货怎下得了手!”
“是呀,如此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就被你糟蹋了!”
“就是啊,说不准第一次到怡红院,你看看你把人整的,以后还敢来吗?”
“······”
叶婉清早在外面有骚乱的时候,就贴在门上听动静,折彦似乎被欺负得不轻,哼,该!
众人霹雳吧啦说了一通,老鸨却翻了个白眼,她最恨这种“白莲花”,想靠着别人同情打压她,哼,门都没有!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拎起萧折彦的领子拖着他走,想将他关到柴房找人好好收拾一顿。
萧折彦的求生欲本能崛起,他扒住门缝怎么也不肯撒手,老鸨气得去掐他的腰,这处本来就是人的软肋之处,把萧折彦掐的哀嚎不止:“婉婉救命啊,我要死了。”人一醉酒身体就没什么防御能力,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扒门缝上了。
也许是哀嚎让叶婉清心疼了,又从软软那里打听到萧折彦真是第一次来,总归有些心疼,叶婉清终于打开门,萧折彦狼狈的摔在她的面前昏迷过去,这下原本只有三分的心疼,变成十二分了,叶婉清一推,直把老鸨甩出去三五米,老鸨体态肥硕却被她毫不费力的推出去,周围的客人们吓的脸色发白,赶紧躲进厢房不敢出来。
这时怡红院十二金刚已经赶来,各个精壮无比,肌肉发达,蓄势待发!
叶婉清毫不在意,伸出手心朝上,银朱会意将钱囊奉上,叶婉清掏出一大把金叶子做天女散花,然后单手提着已经醉倒昏迷的萧折彦离开了怡红院。
所到之处,无人敢拦。
第17章
头疼欲裂,脑袋嗡嗡作响,还有些耳鸣。
萧折彦感觉浑身酸痛,尤其头皮生疼,他起身坐在床榻上,脑袋空空,双眼无神的发着呆。
但是随着醉酒记忆的逐渐恢复,昨晚的荒唐事让萧折彦恨不得现在当场去世,浑身颤抖,昨天简直就是人生出丑的巅峰。
他抱着头,“啊啊啊啊——!”
发出一声烦躁的吼声,那些丢脸的场景历历在目,心中郁气结节令他呼吸困难,他的呼吸越来越用力,越来越乱。
叶婉清方才一直在厨房亲自为萧折彦煎醒酒药汤,终于煎好便迫不及待端过来,谁知就听见那声嘶吼,她心慌手抖不慎将汤药摔了出去,可现在完全顾不上汤药了,疾步走进卧室,便见到折彦抱头颤抖,走进又见他张着嘴,气喘如牛,一脑门的汗。
“你,你别过来——,我想一个人待着静一静。”现在的萧折彦不想见任何人,他光对着叶婉清说出这两句话,就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
“我知道了,正好你今天也休沐,有什么需要就叫一声。”叶婉清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耐心点,多给折彦一点信任,看到他这副样子真是心痛极了,内疚得无法自拔。
叶婉清走后,萧折彦睁着眼躺了一天,在这一天里,他的眼前出现无数个小人,他们分成两队进行辩论。
一堆小人围在萧折彦身边勾肩搭背无所谓的说:不就出个丑吗,有什么大不了?关键还是你心理素质不强,直白点说就是脸皮太薄,一点小事要死要活······
另一堆小人则面带不屑鼻孔上扬鄙视围着萧折彦念经:你丑态毕露,不如自挂东南枝;做人最紧要就是面子,不如自挂东南枝;活着就是笑话,不如自挂东南枝······
自挂东南枝无限循环。
后来两队人马打了起来,萧折彦不胜其烦的用被子盖着头,心情从躁郁慢慢平缓下来,再打开被子,两队人马已经全军覆没。
啊,清静了。
自挂东南枝你妹啊,小爷我正值青春,十八九岁郎当翠,大小伙子一条,而且现在的皮肤好到毛孔都很难看见,老婆也是绝世美女,最重要的是两世处男身死那才最可悲啊。
哼,那个怡红院的老鸨给他等着,他要收买水军去黑她,向京城小报投稿投诉她!
自我调节了一天,萧折彦的元气又回来,肚子也饿了,他打开门一抬头就见叶婉清站在那里,吓他一跳,“婉清,你站这里多久了?”
“萧郎,你好些了吗?肚子饿不饿啊,我一直叫厨房温着饭菜。”叶婉清小心翼翼的回答,她关切的看着萧折彦。
叶婉清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萧折彦说话,他愣怔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绽放出了烟花,他明白了!
萧折彦顿悟了,完全大彻大悟。一直以来都是他才会用卑微和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话,可叶婉清现在的态度让他知道,一直做对方的舔狗是没有出息的!叶婉清昨晚一定是以为自己出轨偷人,所以去怡红院捉他的奸,可现在看叶婉清这般内疚,那扫黄行动估计成了,所以她在一定很后悔。
呵呵,婉清你也有今天,萧折彦的背脊直了起来,态度也变得高冷,今天起,就是他重新做人的一天,呸,当家作主的一天。
萧折彦作出一副被人误会后伤心疲惫的表情,“想来你已经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去怡红院了,因为衙门行动必须保密所以我才没有对你说,而你这样,真的让我很累啊。”语气无力,更带有一丝绝望的感觉,然后微微低头给她留个侧脸四十五度角,很好,一切都很完美,务必让你内疚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