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府再大,人也该过来了啊,赵良玉不由的腹诽,是不是有事忙不来了。
思及此,赵良玉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他可以无情无义的装作不认识她们这些人,可赵良玉做不到,她怕自己忍不住多和他待一会儿,会上去咬死他。
胡乱想着,屋外响起来人的脚步声。
赵良玉只得打气精神来。
雅望公主本来是坐在塌上的,听闻屋外的脚步声,面色欣喜不已,连忙由侍女扶着起身。
男人举手投足间的矜贵自持,并未因雅望公主的热情有所改变,他一直淡淡的,雅望公主说一句,他听一句,偶尔答一句。
赵良玉不由的蹙眉,如此勉强,还不如不来,这样更叫人生气。
可雅望公主却毫不在意,依旧兴致高昂的说着。
可面前的男人却不苟言笑,仿佛天生不会笑一般。
这不是周净。
虽然长的很像很像,可他不是。
不在是周净了,现在的他只是当朝的八王爷周礼熤。
“王爷你尝尝味道。”雅望公主拿起一串羊肉串道。
周礼熤本意是来看她身体恢复的如何,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并没有好多少。
对于雅望公主,周礼熤的心情难以言喻。
“很好。”雅望公主希翼的眼神,让他说不出别的话。
雅望公主闻言开心的笑了:“我让她明日继续送来,你明日还过来吗?”边说边指向站在角落里将自己当做隐形人的赵良玉。
赵良玉瞅他那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道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
毫不意外的,他拒绝了,雅望公主难掩失落,清动的眸子闪烁着泪光,愈落愈不落,谁看了不心疼啊。
赵良玉强忍着心底的不耐,垂眸紧紧的握住手心,是了,连公主他都如此的不在意,何况是她呢。
直至月色高挂在枝头,赵良玉才走出周王府,不知是心冷还是风吹的,她浑身发冷,忍耐着不适走回花满楼,眼看就快要到了,却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连钰站在二楼雅间的窗柩处,看到她时,心里还有些意外,这么晚了不睡觉跑这条街来干什么?
正纳闷着,就看人突然倒了下来。
李有礼正玩的乐不思蜀,余光看见连钰凤一般的跑走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只冲着连钰离开的背后叫了一声,问他做什么去。
也不知连钰听没听见。
“没事,继续来。”李有礼连喝了三杯酒,只觉得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长相漂亮的女子晕倒在地少不了人群围观,赵良玉迷糊间记得,好像有人将她抱了起来,还叫了她的名字,可她用尽全部力气睁眼,也看不清是谁,最后发生了什么,她毫无意识。
连钰将人带到别院,还是上次那个院子。
他接了太医过来看诊,还好只是发热,并不严重,只需多休养几日就会痊愈。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放心不下,在床边看守了整夜。
直至天亮,连钰这才发觉。
他莫不是也烧了脑子,凭什么要给这个女人守夜?
连钰想:怕是自己也病了,还病的不轻。
床上的女子嘤咛一声,悠悠的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这才惊诧的转过身来。
“我为什么在这?”她疑惑万分,如青葱般手指指向站在床边的男人。
她道:“你怎么也在?”
连钰熬了一整夜,眼睛都是红的,闻言哼道:“你说呢?”
第66章
不管怎么说,赵良玉内心非常感谢连钰。
这会儿脑子清醒许多,倒也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了,从周王府出来后,她便浑身发冷,脑子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就在快到花满楼的时候忽然晕了过去。
连钰应该是恰巧路过,看见她躺在地上便将她带了回来。
连钰昨晚给她喂了药,现在看她眼神清明灵动,看来是药到病除了,好的还挺快。
赵良玉看他的样子心下明了,登时十分不好意思,她躺了整整一。夜,连钰守了整整一夜,这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她都接受不了。
要说情?他们俩之间压根没有这档子事。
那就只剩下理了。
不过这理他有吗?
赵良玉立时换了一种情绪看待连钰。
没想到这人璞玉浑金,是她原先看走眼了。
“连公子先睡会吧。”赵良玉迅速起身下地。
见他不说话,赵良玉抓了抓头发道:“我就不扰你清静了,等连公子你有功夫的时候,我定好好答谢你。”
连钰看她一张嘴不停的说,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感到昏昏沉沉,完全站不住,只听砰的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一时间,赵良玉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下去了呢。
“喂,你怎么了?醒醒……”赵良玉蹲下晃了他几下,可一丁点反应也没有,顿时心急如焚,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赵良玉虽然在草木堂待了一段时日,可这不代表她会治病救人啊。
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先找大夫来吧。
赵良玉跑到大门口遂又折返回去,等她找到大夫再回返就太浪费时间了,这样想着,赵良玉急忙叫住路过的一辆骡车,给了拉车的几文钱,让他帮个忙。
就这样,连钰躺在后面的木板车上,上面还铺有干草,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这人已经凉了。
连钰长的好又穿的一身华服,倒是引来不少人围观,赵良玉在一旁催促着快走,想了想抓起一把干草将连钰的那俊俏的脸遮了起来。
毕竟这是京城,万一遇到认识的他的人,赵良玉担心他好了后找她算账。
赵良玉也想给他找辆好一点的马车,可她浑身上下只有十来文钱,给了拉车的大爷三文,这剩下了七文钱根本不够治病抓药的。
“那衣服看的好眼熟,好似在哪见过。”李有礼放下车帘思索片刻,猛然叫停了车夫。“是连钰,躺在车上的是连钰。”
他说呢,那骡车上的人穿的衣服布料怎地如此眼熟,这不就是上月宫里赏赐下来的布料,他当时瞧着不错,就让家里做了一套,后因料子还有多余的,他就给连钰和宋言行各做了一套衣服。
此时,宋家的马车跟在他马车的后面。
那这人不是连钰还能是谁?
“停下!快停下!”李有礼急声喝道。
赵良玉让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呢,就见一个头戴玉冠,身穿白色华服男子跑到她面前,手中的折扇指向她,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你做了什么?为何要害他?”李有礼将那遮挡的干草拂去,见真的是连钰,顿时觉得天都黑了。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虽然赵良玉没有害连钰,可连钰现下这个样子,跟她还是有点关系的,是以她心里也不好受。
赵良玉眉头拧是死死的,说道:“还是快些送去医馆吧。”
李有礼看她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杀人凶手,他冷眼咬牙道:“他要是有什么事,你也甭活了。”
此时耍嘴皮子最是没用的,赵良玉不想耽搁时间随他怎么说,就是一言不发,李有礼吼了半天只觉的自己在唱独角戏,这女人实在可恶。
正待在开口,瞧见急步来的宋言行,“言行,连钰他是不是死了。”
宋言行比李有礼要沉着的多,闻言只是伸手,将两指探在连钰的鼻下,见还有气息,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先往最近的医馆送。”宋言行蹙眉道。
拉骡车的老大爷显然被这阵仗吓的大气不敢出,他这车上的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他的小命肯定也保不住。
闻言,急的用尽全身力气赶车,只想快些将这人送到医馆。
既然有更快的马车那根本就没必要再用骡车了,侍立在一旁仆从听吩咐,将连钰抬上马车,李有礼和宋言行也坐了进去。
赵良玉见他们要走,便准备急步跟上。
只见车窗里突然伸出一个脑袋,不是李有礼又是谁。
“看好她,别让她跑了。”扔下这么一句,人便随着马车走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么误会她,她要是害了人,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拉出来在大街上走吗?还不找个没人的地方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