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欢+番外(262)

骆笙看云动一眼,语带诧异:“我又不是八卦的人,我进去干什么?”

云动:“……”他就说该离三姑娘远着些。

这般想着,云动默默往一旁挪了挪。

骆笙捧着梅花纹的手炉,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牢房内,骆晴看到一身狼狈的平栗,不由红了眼睛。

她看到的大哥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矜贵体面,何曾见过他这个样子。

平栗听到动静缓缓看过来,声音温和依旧:“二妹怎么来了?这里阴冷,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泪珠瞬间顺着骆晴眼角滚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她咬唇问:“大哥,你为什么要害父亲?”

平栗面上露出受伤的神色,喃喃问:“是义父这么说的?”

骆晴见他如此,心头不受控制升起一丝希翼。

大哥会不会是冤枉的?

五位义兄长大后,其他义兄都分去了各地,父亲独独把大哥留在了京城。

父亲这样器重大哥,信赖大哥,大哥有什么理由害父亲?

平栗惨然笑笑,看着骆晴问:“二妹也这么认为吗?”

“我——”骆晴张张嘴。

平栗苦笑:“二妹,我没有害义父的理由,别人不信,难道你也不信我吗?”

“我……我信……”

她想信。

“是云动算计了我,现在义父只听得进云动的话。”平栗咳嗽一声,眼中哀伤仿佛要溢出来,“二妹,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离开这里后,你就把我忘了吧。”

骆晴抓住冰冷的栅栏,泪水簌簌而落:“大哥,我不要你出事……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让父亲相信你?”

平栗摇头,神情惨淡:“没有用的,昨日义父大发雷霆把我关进这里,说明义父对我已经动了杀心,不会因为你去求情就饶了我。”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隔着铁栅栏,骆晴紧紧抓住平栗的手哭问。

“二妹回去吧,听话。”

“不,我不回去。”骆晴胡乱摇头,抓着近在咫尺却隔着冰冷栅栏的那只手,仿佛抓着全世界。

这是她从少时就倾心的人,曾无数次憧憬与他白首,她怎么能接受这一分开就是死别。

“大哥,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吗?你想一想,求你好好想一想。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做……”

平栗眼神闪烁:“二妹真的不惜一切要帮我?”

骆晴点头。

牢房中突然陷入了安静。

片刻后,一声尖叫响起。

守在门外的云动立刻冲了进去。

骆笙紧随其后而入,看清了里面情形。

骆晴整个人贴在铁栅栏上,一只大手从她后颈绕出,紧紧扼住她的咽喉。

那是平栗的手。

“放开二姑娘!”云动神色冰冷往前走。

平栗一脸狰狞:“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拧断二姑娘的脖子!”

横在骆晴颈边的手收拢,骆晴痛苦挣扎起来。

云动不得不停下来,冷冷道:“平栗,你这是垂死挣扎。你敢伤害二姑娘,只有死路一条。”

平栗冷笑:“云动,你不必吓唬我,留给我的本就是一条死路,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义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既然把他关进这里,就不会让他活着出去。

何况还有那些人,此刻恐怕比义父更想要他的命。

他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只能以骆晴为凭仗博取一线生机。

最差了不过是输了这条命,怎么看都是赚的。

平栗这般想着,脸上神情越发狠厉。

“那你想怎么样?”云动问。

“你不许靠前,让人打开牢门,给我备一匹马。”

云动断然拒绝平栗的要求:“不可能!”

“不答应?”平栗收紧放在骆晴脖颈处的手,冷冰冰道,“那就让二姑娘给我陪葬好了。黄泉寂寞,正好有人与我作伴。”

云动神色越来越冷。

他能看出来平栗眼中的毫不留情。

倘若他不答应对方的要求,对方恐怕真能下得去手。

平栗盯着云动,眼中涌动着疯狂的火焰,察觉对方的松动扬唇笑了。

他赌赢了一半。

这个时候,谁的心够狠,谁就占上风。

倘若云动不答应,他会毫不犹豫拧断骆晴的脖子。

既然留给他的都是死,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这种情况下杀了骆晴,哪怕义父嘴上不怪罪,心里怎么可能一点不迁怒。因为女儿的死产生的迁怒日积月累,说不定哪日云动就会步他的后尘。

他就是死,也不会让云动好受。

至于骆晴,这本来就是她自愿的,怨不了别人。

那只手越收越紧,骆晴脸色青白一片,冲云动艰难喊道:“五,五哥……救我……”

云动神色数变,咬牙道:“来人!”

平栗唇角微扬。

很快一名锦麟卫走过来。

云动一指牢门:“开门。”

锦麟卫迟疑一下,拿起钥匙默默把门打开。

平栗双手交换,始终保持一只手放在骆晴脖子上,贴着铁栅栏拉着骆晴走出牢门,把她拉在身前。

“立刻给我备马!”走出牢门的平栗后背贴着墙壁,拽着骆晴往外走。

云动语气越发冷:“给他备马。”

一直沉默的骆笙开口问:“平栗,你要带着我二姐一起走?”

平栗丝毫不敢分神,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直到见到了前方光亮才冷冷回了一个字:“对。”

前方便是地牢出口。

雪还在下,外面寒风刺骨,可平栗却觉得呼吸畅快了。

那是自由的空气。

他还年轻,绝不甘心死在锦麟卫的地牢里!

第344章 放手

准备好的骏马就在不远处,于冰天雪地中喷着白气。

一群群锦鳞卫靠过来,平栗面上却没有一丝惧意。

他现在有一块足够厚的挡箭牌,挡得住是赚的,挡不住也不亏。

富贵险中求,早在野心滋生的那一日,他就懂得这个道理了。

“让他们都退开。”平栗对站在锦鳞卫最前方的云动道。

云动脸色如冰,冷冷道:“你们都后退。”

众锦鳞卫齐齐往后退了退。

平栗弯唇冷笑,控制着骆晴一步步靠近骏马。

骆笙目不转睛盯着二人,忽然喊了一声:“二姐。”

隔着接天连地的雪,骆晴惨白着脸看向骆笙。

少女一袭素面斗篷,因为出来得急帽兜没有戴上,露出鸦黑的发,衬得一张脸寒玉一样白。

她脸上表情更冷,一字字道:“父亲会难过的。”

难过父女之情,兄弟姐妹之爱,抵不过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骆晴被平栗推到身前看不见,她却看得清清楚楚,平栗对手中人质何曾有半点怜惜。

她更清楚的是这所谓人质,是与劫持者一路的。

而这才是真正令人失望的地方。

至于平栗,本就是一滩臭泥,谁还会对臭泥失望呢,只会觉得果然不出所料的恶臭。

骆晴听了骆笙的话,却没明白话中之意。

她艰难喊了声三妹,眼底藏着深深的歉疚。

她知道她不该这么做。

她对不起父亲,对不起骆府每个亲人。

可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想要大哥活下来。

这般想着,眼泪不由流得更凶。

风急雪大,泪水划过柔嫩的脸颊,仿佛冰刀刮过般生疼。

心更疼。

骆晴望着骆笙流泪,无声道别。

大哥说带她远走高飞,从此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亲人了。

骆笙上前一步,估计了一下距离和角度,默默放弃了掷手炉把平栗砸晕的打算。

平栗够狡猾,也够警惕,刚好以骆晴挡住了方便攻击之处,让人不好下手。

没有十足把握就不能妄动,平栗可没有把骆晴的性命放在心上。

罢了,就当节省一个手炉好了。

“三姑娘,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平栗冷冷道。

骆笙弯唇一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不能拿你如何,你怕什么?”

手无缚鸡之力?

尽管平栗足够警惕,听到这话亦不由抽了抽嘴角,声音更冷:“我说了,不要再靠近。”

骆笙停下来,眼看着平栗缓缓挪到骏马前。

一声暴喝响起:“平栗!”

锦鳞卫分开一条路,骆大都督大步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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