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明年就是他四十岁生日,如今只要凑齐几个恶念就能成功,绝不容许有人在这关键时刻破坏他的行动。
“我不想管你们唐家的事,但是因为你收集四念导致我母亲溺亡,现在又抓住我父亲害他失去自由,难道我不该向你讨个公道?”谭湘冷冷一笑,对于这种自私到极点的人,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
“我没有为难你父亲的意思,是他一直在暗中针对我,若非你上次出手阻拦我收集贪念,我怎么可能机缘巧合的发现你们原来是父女?”唐落山丝毫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只要能达到目的,害死几条人命并不放在眼中。
“再说,我给你父亲下了同心绝命咒,他的命已经跟我联系到一起,我若是没有成功收集到四念不幸死了,你父亲也不会比我多活一天!”他将擦拭干净的骨人,珍而重之的摆在身旁的案几上,漫不经心冒出这么一句。
“你——”谭湘大惊,再难沉得住气,一下子站了起来。
如果谭琛的命运真跟唐落山绑定到一起,若是他不幸收集四念失败,谭琛就要给他陪葬。她被他这种恶毒的手段气得浑身颤抖,一时竟不知用什么言语指责回击。
“谭小姐消消气,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有了活命的机会,你父亲自然也能好好地活下去。我只差几个恶念就全部收集成功了,谭小姐也等不了多长的时间。”唐落山满意她的反应,这不是正好间接证明他们父女情深吗?
本来按照前一阵打听来的消息,谭琛不知犯了什么错早已被赶出谭家,谭湘是被其祖父抚养长大,他还担心这对父女感情不好,影响到他的计划是否凑效,于今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面对他的威胁,谭湘强压住内心的冲动,单手背后紧紧握拳,尽力消散刚才集聚在手的灵力,现在绝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冷静了一会儿,她慢慢重新坐下,双目紧紧盯着唐落山,提出要求,“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要先见我父亲一面,确保他的平安。”
“这是当然。”唐落山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但是你只能看看他,不能同他讲话。”
他也是以防万一,谭家人并不好对付,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在这关键时刻树敌。之所以同意他们父女见面,也是为了向谭湘表明自己的诚意。
“就按你说的办。”谭湘没有反驳,当务之急是先见到父亲,倘若此时将他惹怒,对谭琛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梅雨!”唐落山扬声唤人,“你带谭小姐去探望一下谭先生,你就守在边上,五分钟之后就把谭小姐带出来。”
梅雨推门进来,恭敬地答了一声,“是,主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谭湘,耐心地等谭湘站起身,扭头就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梅雷和梅风替主人将门关好,唐落山将骨人再度拿入手中,仔细端详。
他们唐家的绝学本是咒术和炼化傀儡人,为了达到尽快收集四念的目的,他利用骨人自身的力量先后炼化出四个冰傀儡,协助他做事。
在集齐怨念和痴念之后,他发现骨人的力量在不断增强,竟然有了进行瞬时空间转移的能力。他将这种能力转嫁一部分到梅雨身上,分别她替自己出手办事。如今已有三念,骨人不断给他带来惊喜,不知道四念全部集齐后,他是否有这个荣幸,揭开骨人背后的秘密……
第109章
谭琛被关在一间看似库房的小房间里,双脚被缚。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没想到竟看到女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谭先生和谭小姐不要开口,否则我只能立即结束这场见面。”梅雨跟着走进来守在一旁,冷冷地出言提醒。
谭琛看了她一眼,瞬间把想问的话憋了回去。
谭湘见他靠坐在地上,不由矮下身蹲在他的身旁,静静地望着他。被关了二十多天,他的脸色苍白了许多,眉宇间的皱纹愈发深刻,可见这些日子没少受苦。
谭琛见到她有些激动,勉强扯起笑容安慰女儿,犹豫片刻握住了她的左手。
谭湘没有挣脱,抿着嘴看着父亲憔悴的容颜,就算之前对他有多大的埋怨,此刻也消失得毫无影踪。忽然她感到手心有些痒,随即意识到是谭琛在写字。他写了两遍,每次只有四个字——“不要管我”。
谭湘微微地摇摇头,却抬眼看到他一脸的祈求之色,冲她眨了眨眼睛。
这一刻她终于释然,原谅了他和母亲当日的抛弃,体谅了他们当时的不得已,现在她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要将父亲平安救出去。
她将自己的右手盖在父亲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才将双手撤回,依依不舍地站起身。
谭琛的嘴角不由哆嗦起来,他不怕死,可是真想在死前多看女儿几眼。他和妻子对谭湘亏欠良多,却早已失去了弥补的机会,今日只能徒叹奈何。
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女儿的身影,只见谭湘走到门口蓦然停住,回首又望了他一眼,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言说,只能果断地推门离开。
梅雨无声冷笑,随在谭湘身后,将房门关上重新锁好。
“谭小姐,主人命我送你出去!”
“麻烦转告你主人一声,我不会再干扰他做事,希望他也可以信守诺言,保我父亲平安。”谭湘也不想再见唐落山,相信梅雨定会如实告之。
“谭小姐放下就是,我一定将这句话转告给主人。”或许出于女人之间本能的嫉妒,梅雨一直对谭湘没什么好感。
她抬手一挥,周边的景物再度变换,谭湘发现自己站在古城的华光楼旁,梅雨已经消失不见。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因为正值炎热的夏季,还有零零散散的游人在街道上闲逛,对面的锦瓶山更是灯火辉煌。
此刻她情绪低落,不想就这样回到公输云闲的家中,索性沿着江边走了一段路,略带沙哑的歌声传来,是附近的一个音乐酒吧在表演。
阆中古城不像丽江,里面的酒吧不多,零星散落在城里的各个角落。她想寻个清静的地方,便拐进附近的一条街,这里有一间小酒吧,十几天前公输云闲带她来过一次。
这个酒吧面积不大,也就七八桌,布置得倒是小资,墙壁上挂了放着鲜花的花篮和各色空酒瓶,显得十分别致。
谭湘见角落里有一个空位直接走了过去,服务生递来酒单,她也无心仔细看,随手点了一瓶洋酒。
这会儿她心情实在很差,明知唐落山马上就要作恶只能袖手旁观,父亲的性命与他连为一体,这种处处被挚肘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憋屈。
她不由想起谭老爷子的教诲,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路遇不平时只要有能力就出手帮一把,谭家人不应该是冷漠的旁观者,而要对得起谭这个姓,对得起正乾坤的祖训。
可她现在却陷入两难的境地,阻止唐落山作恶就会害死父亲,若不阻止眼睁睁的看他害人,自己良心又说不过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服务员端来洋酒和酒杯,她将酒杯倒满,猛地喝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刺激得她咳嗽了几声,却也让她暂时忘记烦恼,继续喝了下去。
吧台上的调酒师一看谭湘这个样子,就知道是来买醉的,他一边擦拭着酒具,一边摇头感叹,又是个失意的女人。
酒吧里来来去去几拨人,没过多长时间,就有无聊的男人盯上了独自买醉的谭湘,他拿着一杯酒走了过来,故作礼貌地问道:“美女,我能坐在这里吗?”不等她同意,直接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谭湘懒得理会,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继续喝酒。
“美女,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跟你一起喝。”说完把酒杯递了过来,要同她碰杯。
谭湘这才抬眼打量了他一眼,见这个男人不过三十岁左右,相貌还算端正,可是他的目光却是□□裸,分明是另有所图。
她站起身,喊道:“服务员,买单!”
男人见状也跟着站起来,拉住她一条胳臂道:“美女,你住哪里?哥哥送你回去。”
谭湘本想用力将他甩开,可是这时她已经有些醉了,刚才坐在那里还不觉得,但一站起来只觉头重脚轻,只做了一个甩胳臂的动作,差点栽倒在一旁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