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太高冷+番外(55)

肖郓沉默,阳光射在他的侧脸上,打出一个模糊的光影。

闻莺仰视着看他,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人如此陌生,陌生到她好像从不曾认识他。

她认识的会夸赞她、桃花树下的人似乎只是一个假象。

他是皇帝啊……

闻莺扶着膝盖站起来,“皇上,我爹立了多少大功民女就不一一数了,你揣着明白当糊涂,民女也无计可施,但请你问问自己的良心,我爹以己度人、清廉一生,该不该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皇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若让忠臣伤心,定将国之不保。”

“也就你敢这么跟朕说话,”肖郓没生气,反倒笑起来,“昨日蕙贵妃为给柳相求情,在养心殿门前跪了一个时辰,险些小产,你去瞅瞅她吧。”

他这般轻描淡写的提起柳闻月,闻莺心里有些堵得慌,但还是闭了闭眼睛说:“你真要把我们柳家害得家破人亡么。”

肖郓回身看她,“你会恨朕,对吗?朕忘了,你已经在恨朕了,闻莺。”

闻莺别过脸去。

肖郓又说:“朕没有骗你,可朕没想到柳权会把你许给五弟。后来朕听闻你离家出走,柳权四处寻你。朕心里反倒有些高兴,你只要不嫁给五弟,朕就有法子把你留在身边。朕派过人去找你,可是朕没有找到,朕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朕在等你回来,闻莺。”

闻莺从肖郓的话中听到一丝希望,抬眼问他,“如果我回来了,你会放了我爹、放过柳家吗?”

肖郓抬手顺了顺闻莺的头发,闻莺本来想躲,最后还是逼自己站直,重复道,“你会吗?”

“闻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柳相谋逆已成定局。”

“但你是皇上。”

对上闻莺倔强的视线,肖郓收紧手臂把闻莺揽进怀里,长叹一口气,“入宫吧,来陪陪朕,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朕一个人,太寂寞了。”

闻莺木木的被肖郓抱在怀里,眨眨眼,红了眼眶,吸吸鼻子让自己镇定下来,固执的对肖郓讲条件,“好,只要你放了我爹。”

肖郓没有应承,只是长吸一口气,“朕很想你,闻莺。”

闻莺只是强调,“放了我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肖郓松开她,低头看入她的眼睛,“朕只能答应你,朕会尽力保柳相的。”

“好。希望皇上此次不要食言。”闻莺有些叹息的闭上眼睛,推开肖郓,“我想去看看柳闻月。”

“你便先住在那里吧。”

肖郓唤了人带闻莺去柳闻月居住的芳林宫,闻莺头也不回便去了。

肖郓看着闻莺的背影,叹口气,然后叫来张宏顺,“五弟还在查柳权的事?”

张宏顺哎了一声,肖郓头疼,“他向来不爱管这些事情。”

张宏顺又说:“皇上,刚刚奴才领柳姑娘面圣,在门口碰上宁亲王了,奴才觉得,柳姑娘和宁亲王之间,怕是不简单。”

肖郓更头疼了,挥挥手把张宏顺赶了下去。

第50章 第二章-请君入瓮(4)

刑部大牢。

柳权坐在牢房里的稻草上, 听完柳埕讲述了在青山县遇见闻莺的事情,心里松了一口气, 发觉刚巧隔壁就关着那个县令。

柳权嫌弃的瞧了眼,蹙了蹙眉, 粗着嗓子问隔壁的温良远, “喂, 听说我闺女喜欢你?”

温良远正蹲在地上拿着稻草画圈圈, 闻言抬头看柳权, 心说你闺女是谁我都还不知道呢,你闺女喜欢我做什么!

柳权见温良远不理他,眉毛一竖眼一瞪, 把温良远吓得往后挪了挪,十分官方的回答, “能得到柳小姐的青睐温某十分荣幸。”

柳权沉声,“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 你出去后可要好好对莺儿。”

莺儿是谁啊,温良远挠挠头,心里正骂着小五怎么还不来, 一听柳权要救他出去,兴奋地跳起来, 忙拍着胸脯说:“相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柳小姐的。”

柳权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虽说对这个女婿各种不满意,但……柳权叹口气, 希望莺儿千万别回京啊。

柳权正叹着气,听见有脚步声过来,还没来得及抬头看,隔壁温良远立刻就扑到了牢门上,“小五,你总算来救我了!”

柳权见了肖随,懒得起身行礼,只是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微臣参见宁亲王。”

肖随看也没看温良远一眼,径直越过他,走到柳权的门前,有狱卒恭恭敬敬的过来行礼开门,肖随刚跨进牢门,柳权就说:“王爷是来找我退婚的吧,退吧退吧,反正现在柳家成了这副样子,我也不能再给我的莺儿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若是早知我柳权有今天这个下场,当初既然莺儿想嫁,我就不该横加阻拦……”

“相爷,本王今日来不是来退婚的。”

“不退婚?”柳权不是很信,“那我也得跟你把婚退了,我闺女不喜欢你。”

温良远在一旁接话,“相爷说,柳小姐喜欢我。”

肖随头疼得很,摆摆手阻止了这个话题,“此事待相爷出狱后再说吧。”

柳权却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入了这大牢,就没想过再出去。微臣入狱前求过王爷一些事情,王爷若是可怜微臣,便将微臣的心愿了了吧。微臣感激涕零。”

“相爷,本王是来问在您家中搜出的那些字画,相爷一点儿动静都没察觉出么?”

柳权疑问的看肖随,“王爷当真要帮我?”

肖随点头,“自然。”

“说实话,我当真不知,宛如凭空出来一般。”

柳权说着叹口气,“当初恩师离京之时,曾嘱咐过我,伴君如伴虎。我也早生退隐之意,可京中实在是没有可用之人才,想我柳权碌碌一生,最后却落得个谋逆的罪名,真是可笑。王爷,是皇上要我死,你救不出。”

肖随见柳权什么都不知道,没说什么,从牢房中退出来要走,温良远隔着牢门捞住他的袖子,“你不能走啊。”

肖随把温良远的手指掰开,“柳相出得去,你才出得去。”

温良远一撇嘴,“可我是被冤枉的啊……都怨你,你不让我把查出来的东西往上报……呜呜呜,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把你供出来,你听见没!你叮嘱一下这里的人,别对我用刑啊……”

温良远中气很足,想来没有饿着,肖随被温良远烦的耳朵疼,加快步伐出了大牢。

柳权听温良远嚷嚷,更嫌弃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温良远忆起了被谢老爷子的拐杖支配的恐惧,立刻噤声不言语了。

*

刚出刑部,暗卫就过来通报,“主子,柳姑娘从养心殿出来后,去了芳林宫,属下不敢再跟了。”

后宫妃子居所,他一个王爷是不得入内的,看来皇兄是铁了心要她入宫了。

肖随按按额头。

她当初眼瞎瞧上皇兄便算了,如今心也是瞎的,竟然相信皇兄会救柳权?

果然还是同温良远待久了,半分脑子也没了。

*

天色刚幕,闻莺一个人倚在亭子的廊柱上,正对着亭子下方的湖面发呆,听见脚步声也懒得抬头,只是怏怏的站在那里。

柳闻月挺着肚子在亭子中坐下,“皇上让你来看看我,你就是来看这清心湖的么?”

“我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闻莺嗡嗡的说。

她被一个小太监带过来,被告知蕙贵妃要安胎,正在休息。

还好柳闻月入宫带进来的一个相府丫鬟认得她,带她去换了衣服,梳妆打扮。

太长时间不穿女装,闻莺倒是有些不习惯。

以前还总是喜欢和柳闻月抢衣服呢,现在她的衣服白送给自己穿,竟然也没那么高兴了。

两人皆是沉默,过了许久柳闻月才说:“我晓得你还在怪我,可我又何尝没怪过你呢。”

闻莺回头看她一眼,不满的嘟囔,“恶人先告状。”

柳闻月笑笑,“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好在爹爹当初是把我送进了宫,柳闻莺,你没资格怪我,爹为了你牺牲了我,你可以耍脾气、闹性子、玩离家出走,而我只能在这后宫里日复一日。”

闻莺疑惑,什么叫为了自己牺牲了她,问:“他对你不好吗?”

“皇上对谁都很好,也很会克制自己。只是醉酒的时候喊过你的名字。”

柳闻月的语气很平淡,“柳闻莺,你是不会知道我那个时候的感觉的。想要用心交付的夫君,却抱着我在喊你的名字。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赢过了你,我入宫为妃,怀了皇嗣,封了贵妃,在这宫里荣宠无限,我嫁给的是天子,爹爹总归是爱我比爱你多一些。后来我才明白,我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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